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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竹心不在焉地往前走,深一脚浅一脚的。边野一直扭头看着她,生怕她一不留神摔倒了。 阿竹突然停下脚步,边野心中一惊,也跟着停了下来。新媳妇不会是改变主意又要回去吧?边野心中哀嚎。 “野哥,你背着我走好不好?” “ 啊?”边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没听清。 阿竹抓住他手臂轻轻摇了摇:“相公,你背我走嘛,我不想自己走路。” “好好好。”男人喜出望外,刚刚心中那一点小郁闷,立马烟消云散,蹲下高大的身子等着媳妇趴到自己背上来。 阿竹乖乖地趴在他身上,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边野欢欢喜喜地背起媳妇,悠哉悠哉往前走。 新婚的小两口哪有什么解不开的小别扭呢,只是简单的撒个娇,就愈发如胶似漆了。 “相公,你说阿娘为什么不让我听呢?她想背着我说些什么?”阿竹还是想不通。 “我觉得应该是说你亲爹的事情吧,你想啊,当年岳母就那样走了,对后来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她肯定想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找过她,想不想负责任?就算是不能在一起,心里却还是放不下的吧。” 阿竹无力地把头歪在丈夫宽厚的肩膀上:“可是这些为什么要瞒着我呢?那是我亲爹呀,若不是这一年中发生了这些事,难道阿娘想要瞒我一辈子吗?” 边野垂眸想了想,脚步依旧保持着不急不缓的节奏,轻声为自己的新媳妇解释。“我觉得在阿娘心里,你知不知道亲爹是谁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这一辈子的幸福快乐,当年那件事终究是有些复杂的,她定是怕传扬出去会有人对你说三道四,让你再难有简单快乐的生活。可能她也怕你多想吧,万一你想歪了,做出什么糊涂事来,那就不如不让你知道的好。” 阿竹懒散的偎在他身上,默默咀嚼着他的话,用小巧的下巴戳了戳他的肩膀。“我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啊!” 被媳妇夸了,边野嘿嘿地笑了起来。“你也不必太仰慕我,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我想岳母可能更不想让我知道这些事,定是怕我嫌弃你。” “那你会嫌弃我吗?”阿竹伸出绵软的手指调皮地刮了刮他的脸颊。 “我喜欢你,自然喜欢你的一切,怎么会嫌弃呢?”边野脸颊有点痒,突然转过头,啊呜一口含住了阿竹的手指。 指尖一热,阿竹想抽回手已然来不及了,只能任由他含着指肚坏坏地笑。 “不要这样嘛,人家跟你说正事儿呢。”小媳妇儿红着脸娇声说道。 男人这才松开嘴,颇为得意地说:“你说,我听着呢。” “你……你会不会嫌弃我阿娘呢?”阿竹眼睛里含着担忧。 “怎么会?你瞎想什么呢?咱们都是了解内情的人,分明是一对有情人没能终成眷属,很遗憾啊!都是被那个坏女人给害的。” 阿竹把头埋进她肩窝里,全身放松的赖在他身上。“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要不然……” 边野停住脚步,好奇地扭头看向爱妻。“不然怎样,难不成你要休了我?” “我才不休你呢,我要天天罚你做苦力,让你背我回家,给我洗脚、铺床。” 边野突然伸长脖子在阿竹脸颊“啵”地亲了一口。“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若是我惹你生气了,不可以离开家,也不可以不要我,但是可以罚我做苦力,天天背着你,抱着你,给你洗脚、铺床、暖被窝。这哪是苦力呀,这分明是美差,哈哈哈!” “你小点声,这大半夜的,笑这么大声,不怕被别人听见呀?”阿竹赶忙抬手去捂他的嘴。 小两口笑闹着回家了,而此刻曹旭家中,气氛却十分沉闷。廉氏吩咐曹英去厨房给姑姑蒸碗鸡蛋羹,做两个小菜。 屋里安静下来,曹绵娘羞于开口,却又按捺不住心中翻滚的情愫,终是忍不住问道。:“大哥嫂子,这些年我一直惦记着家里,我走之后父亲如何了?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吗?” 曹旭和廉氏对视一眼,决定和盘托出,便说道:“你走之后,父亲的病情不见好转。他命我们尽快收拾东西回老家,他嘴上说着不想见任何人,其实我们知道,他还是希望能见一见那几个得意门生,想等他们登科及第,插花返乡之日光耀虚谷书院的门楣。他终于等来了那一日,可是……” 曹绵娘十根手指紧紧搅在一起,颤声道:“他跟父亲都说了?” 曹旭看看眸光颤抖的meimei,重重点了下头:“他金榜高中,回来之后的确让父亲很是宽慰。随即就提出了娶你为妻的请求,父亲当时就明白了,孩子的父亲就是他。你是为了保护他,才宁死不开口。逸之是父亲最喜欢的弟子,他以为自己的得意门生德才兼备,克己复礼,万万没想到孩子的父亲竟是他。当时,病情稍见起色的父亲喷了一口血,就昏迷不醒。” “是我,是我害了父亲。”曹绵娘垂下头去,眼泪大颗大颗地掉。 曹旭接着说道:“逸之在整个书院、整个幽州疯狂找你,找不到你,就到父亲面前长跪不起,哭哑了嗓子,磕破了额头。他也曾私下求我,可是当时你被夏春城带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父亲逼我发下毒誓,不许把你有孕的事情告诉他。因为当时李家也知道了一些,李家祖母怕耽误孙儿前程,以死相逼,让他娶了望京县令之女。后来,逸之自请南方赴任,常年不回家,也是为了在江南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