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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棉正想说我的脚一点也不疼时,察觉屋里其他仙侍似有若无的视线,他们脸上都带着程度不一的鄙夷不屑。 “嘶……”棉棉跛着脚扶住墙,苦闷无奈地摇摇头:“谢安大夫,我这烂脚太不中用了……不过,干活就要有个干活的样子。” 她指了指那边几个少年:“他们比我还瘦小,不也背这么大的篓子,我不能贪懒。” 说着,走到墙角拿起一个较小的竹篓,高兴地背上了肩。 “看。”棉棉向安童打了个眼色,道:“这合适了吧?” 安童满意地打量:“刚刚好。” “大伙准备好了吗?”一长得黝黑精瘦,身着短打,下巴有一片乱胡子的男子,扯着大嗓门走了进来:“手铃千万别忘了!” 这人叫弥途,是采药局的管事,也就是棉棉和安童的领导,在这之前,和安童打过几次交道,交情还不错,每次见到少言寡笑的安童对棉棉好,总会打趣两句,这次也不例外。 “得了得了,要不帮你把她装你篓子里算了。” 安童脸色一僵,不悦地驱赶弥途。 棉棉低下眼帘,眼底闪过计较。 在去往读兰谷的路上,棉棉从安童口中得知了读兰谷的险峻。 这里有许多攻击力强的异兽,偏珍稀草药在这里最多,每次到这里采药都是组队前来,一个月最多来三次。 他们此行要采摘的“君子笑”,在三头灵鹫的地盘上。 三头灵鹫,一种长了三颗脑袋的变异怪鸟,没有眼睛,靠六只敏锐的耳朵分辨猎物方位,爪子和喙锋利无比。 因没有眼睛,在它捕获猎物之时,第一时间便是用它那又长又尖的喙戳入猎物眼睛,然后扯出,当开胃点心吃掉。 “给。” 来到读兰谷,安童递给棉棉一对手铃。 “把手铃套到手指上,遇到灵鹫,切忌跑动,蹲下来互相拍击手铃发出声音,便能驱赶灵鹫。” 棉棉明白地点点头。 “不必太担心。” 安童蹲在雪葵身旁,给它的两只前爪套上手铃,雪葵一扑腾,便发出悦耳的琅琅声。 他回身望向好奇地翻看手铃的棉棉,道:“跟紧我就好。” 棉棉点头一笑:“好嘞。” 雪葵似乎不喜欢这铃铛,不住蹦跳扭动着想将它们甩下来,配合琅琅乱响,就好像在跳一支鬼畜的舞曲,直把大伙都逗得哈哈大笑,棉棉肚子都笑疼了,就连安童也是笑咧了嘴。 笑着笑着,棉棉发现安童目光逐渐放到了她脸上,好像她脸上开了花一样,直勾勾地看,把棉棉都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知棉?” 一个甜糯的女声,冲散了他们暧昧的气氛,两人回身一看,看到了一丈外的林荫中,跑过来的倩影。 是雨朦。 棉棉正要迎过去,蓦地看到后方晃出了一袭天水碧色。 棉棉脚步一滞,顿在了原地。 这道身影,好似行走在自家花园里,神姿闲静,目光投于一侧,略略漫不经心。 看着他,不由令人想起初霁的严冬,那束穿破云层投撒在大地的阳光,洁净,而又清冷,带着些微无法触及的空渺感。 弥途向他遥遥打招呼,他的眉眼才凝聚起来,温煦颔首。 这时,他向这边扬起了唇角,英气的眉宇一软,柔意尽显,弯身蹲下,迎接飞奔过来的雪葵。 棉棉紧盯着这个男人,两片干燥的朱唇逐渐失了笑意,失焦的黑瞳在眼眶中怔怔凝滞。 下一秒,她就撇开了视线,不动声色转向了奔到了跟前的雨朦,而笑意也毫无破绽地回到了脸上:“雨朦,你怎么在这?” “师叔陪我来采飞龙草!” 雨朦还和从前那样,每次见面都要搂一搂她,并扑来一阵甜甜的奶香。 “我和师叔刚刚还在讲你呢,然后就听见你的笑声了!” 棉棉闻言,好笑地看着她:“讲我?”眼睛飞快扫过那边和雪葵玩耍的男人:“讲我什么?不会是坏话吧?” “讲你和柳晏的故事啊。”雨朦随口道,脸东张西望:“你们来了这么多人啊,去采什么啊?” 棉棉脸色微僵,想问她为何要和离焦讲柳晏,可雨朦已经开始翻着她手上的铃铛看。 “你这铃铛真好看,是有什么特殊功能吗?” 棉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放弃了。 她真的变了好多,再不是从前那位笑起来都含羞带怯的少女了。 如今的她,明眸善眯,活泼自信,心思难懂,只要她在,就无人能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这才是一个女主该有的气场。 这不就是曾为读者的她时,最想看到的女主的蜕变吗? 可为何,她竟想念从前的那个多愁善感,心思简单的少女呢。 “师叔!”雨朦蓦然朝后招了招手。 棉棉略顿了顿,最后还是随她看了过去。 棉棉以为,她会和昨晚一样,彷徨僵硬。 毕竟此人糅合了她最在乎,又被她先后害死之两人的特点。 没想到,她心如止水。 虽是面朝这边,棉棉却看得出,他的目光只在雨朦身上,不偏不倚,仿佛除了雨朦,其他人都是背景板。 还真和书中情况一样,离焦对她毫无兴趣,从未拿正眼瞧过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