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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紧紧闭上早已赤红充泪的眼,撑在她身侧紧握成拳的手,隐隐变得尖长硕大,手背上的青筋,交错暴突。 他像一个频临溺水的人,在水中苦苦坚持着不让自己沉溺下去,奈何她把他所有的弱点都拿捏死死的。 每一次呼吸,他敏感的胸膛便会碰到一片软潺潺的温香,女子勾人的甜息萦绕在呼吸之间,不断焚烧他所剩无几的理智,瓦解他辛苦维持的冷漠无情。 事实上,他有千百种办法逃走。 可他不舍得伤她半分。 他很清楚他应该马上消失。 可他已厌倦在暗处悄悄追寻。 他可能再也做不到了。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衣袍翻飞的声响,伴随一阵低低的交谈声。 “……如此…哎?里边有灯,看来我徒儿还在这。” “正好,我们可以他。” 是袁山及几位长老,听脚步是要入阁找魈。 魈瞬息冷静了下来。 到底是天意。 他偏过头,用他们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说最后一次,我不是你的灵哥哥。” 棉棉双眼空洞地看着这个没有表情的男人。 他冷冷撇开脸:“立刻解了,我会既往不咎。”他顿了顿,又道:“你灵哥哥的下落,我可以帮你找。” 棉棉听了,苦涩一笑。 她猜,他给她找来的“灵哥哥”,不是死的,就是移情了。而他,会和从前一样从她掌心溜走,她的世界不会再有“魈”这个人出现。 棉棉心中悲愤,眼中透出狠意,鼓了吃奶的力将他一搂,张嘴怒喊:“我要……!”的是你三字被他慌忙盖过来的大掌捂成了“唔——!” 与此同时,强自破咒带来的伤害令他喉头一腥,嘴角渗出了血丝。 “嗯?”门外的人奇道:“有其他人在里面?” 魈怎么也没想到这小胖妞会这么做,别说反噬,就连混乱中身体碰撞地面都顾不上,无法避免地发出了猫逮耗子般的动静。 最糟糕的是,他这会儿才醒过神,小胖妞身上几乎啥也没穿! 跪在地上的魈火急火燎要给她施法穿衣,可他的动作还是比数尺外应声而开的大门慢了半步,此时施法,只怕法术灵气还没落到她身上,境界极高的长老们已闪身来到了他们跟前。 这样小妞不就被看光啦?! 遂又手忙脚乱将她拦腰一抱,闪入屋内最深的角落。 门外走近几位白须长老。 刚入门,他们就滞在了门边。 “……这怎么回事?” 面面相觑看着地上乱糟糟的一片。 “听方才动静,似乎是遭了贼……” “不对,刚刚……嗝……刚刚听着像你小徒江棉的声音。” “你酒喝多了吧,我小徒今日休沐。有人也只会是我魈儿……奇了怪了,玲珑长老不是说一早就看到我徒儿来这里了吗……我传个信他……” “嗐,先别传了,你爱徒说不定待会儿就来了,我们快找那宝贝书吧,宗主待会儿就回来了……” 黑暗中静听的魈松了口气。 幸好这帮老家伙晚餐有饮酒习惯,不然早凭着气觉察了他们的存在。 这时,他感觉到被他护在墙壁与胸膛之中的人儿,软绵绵地挨了过来。 一只柔软微凉的手指,轻轻拭去了他嘴角的血丝,可拭着拭着,那手指竟胆大包天地变成了抚.弄他的唇瓣。 男人撑墙的手慢慢收紧。 内心的火苗烧得他躁郁欲狂,几经挣扎,终是忍不住拉下她的手,朝她垂下了警告的冷脸。 却被她那闪烁着粼粼碎光的杏眸惊艳地呼吸一止。 见他终于肯理自己了,那杏眸即满足地一弯,笑得甚是喜滋滋。 魈暗暗苦笑。 这家伙该不会…… 刚这么想,她就垫着脚尖,噘起红唇,往他脸上够过来。 果然如此…… 从前,她就是这副德性,但凡挨在一起,就想和他亲热腻歪。虽然始作俑是他,在她还小的时候,没把握好分寸,“不小心”把她身上某个开关打开了…… 他无奈暗叹,实际心里甜丝丝的,因眼上还绑着巾帕,面上只能继续假装不知她的意图。 谁叫她把他眼睛绑了呢,他就是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乖乖被欺负了。 香香的甜息喷过来了,喷得他是唾液泛滥,喉咙焦渴,脸颊涨热。 待会儿他是该冷冷将其推开呢,还是假装吃惊地呆住,给她继续欺负? 魈被这醉人的旖旎气氛冲昏了头,没有发觉,怀中的女人悄悄将踮起的脚落回了地面,变成他在低头往她唇上凑了。 眼看就要亲到了,几经忍耐的棉棉噗嗤笑了出来,要不是顾着外面有人,整个藏经阁怕已充满了她放肆的笑声。 微微弯头的魈,像风化的石膏僵在了那儿,好一会儿才肯接受自己犯了傻的事实,一向从容疏冷的俊脸,交错着充满人味的慌乱窘迫。 她居然知道他是假装的。 想到这里,魈心下一惊。 既然她早知他看得见,那她就是故意不穿衣服,故意这么近地挨着他,知道他会为此心猿意马,并笃定他会为了护她带她躲起来……照这么说,她得事先知道他会在傍晚将她叫到藏经阁,并知道长老们会到此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