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不是开玩笑
自从安西事变被国党软禁，张少帅跟夫人赵四小姐就一直过着被软禁监视的生活。虽然国党方面对他们的起居安排都有所照顾，但对于外界的局势知之甚少。很多时候，他们连唯一读报看报的权利都被剥夺掉。 因此，如今的抗战形势如何，则只有象张至中这样为数不多，敢于冒着被蒋委员长训斥甚至于撤退查办的风险而来看望他的人讲述。所以，对于每一个过来看望他的人，张少帅夫妇都是心存感激的。 只是这年头敢于冒着有可能丢官罢职，甚至于生命危险来看望张少帅的人，还真的不多。加上东北军的不抵抗政策，更多都被堆加于这位少帅的身上，以至于目前连原来东北军出身的将领，都不敢轻易来看望这位曾经的领袖。 这对于张少帅而言，软禁之余也是非常寂寞的。加上蒋委员长担心他被人救走，也不定时的更换软禁的地点。因此，这对还算年轻的夫妇也开始习惯动不动就搬家的情况，以一种相对平和的心态来看待目前的困境。 现在看到这位极少敢冒着蒋委员长训斥的知交好友再次来看望自己，张少帅也想从他嘴中，多知道一些目前国内的抗战形势，还有他同样没办法忘记的东北情况，现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每每想到，因为自己遵从调令采取的不抵抗政策，导致这大好河山被小鬼子给侵占，张少帅有时都觉得，早知道会是今天这个局面，当初就应该带领东北军跟这帮小鬼子抗战到底。那怕壮烈殒国，也好比现在被软禁还要背黑锅的下场。 对于张少帅眼中流露出的那丝激动，张至中也是看在眼里。只是他很清楚，以那位不太听人劝的委员长脾气，第一夫人想要做通他的工作，只怕还要下番功夫。何况，目前民兵总队里面已经有了不少能跟蒋委员长相提并论的国之干将。 要是把这位也放出去，以蒋委员长那种‘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放过一个’的脾气，少不了会担心放虎归山这样的事情发生。因此，眼前这个老弟要想享受自由，想必还是需要好好动作一番才行。 知道张少帅一直很关心东北的局势，因此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的张至中才笑着道：“汉青老弟，这次我奉夫人之命，来看望你们。是有些事情想跟汉青老弟畅谈一番，到时汉青老弟有什么话也可以直接说，我到时回去后会直接回禀夫人。 在我们聊这些事情前，想必汉青老弟也想知道，你们东北的情况吧？” 听到张至中此次过来，竟然不是奉那位结拜大哥的命令，而是那位第一夫人的命令。张少帅也很好奇，这第一夫人搞这么一出，到底有何企图呢？ 但听到张至中带来东北老家的消息，也很急切的道：“请讲！” 张至中想了想道：“首先我告诉你，东北的辽北、兴安、黑河已经在前些日子光复了。曾经驻扎在那里的关东军，已经溃退到松江、合江以及吉省等地。 不过据我的判断，估计他们在东北也撑不了多久。因此，我也许应该提前恭喜汉青老弟，你东北的父老乡亲，只怕还快就能得到全面的解放，重新回到民国的怀抱里了。” 听到东北三个省得到了光复，并且其中还有一个跟苏联接壤的黑省时，张少帅也忍不住兴奋的道：“真的？我们连黑省也收复了吗？” 张至中笑着点头道：“不错，只是解放东北的并非我们国军，而是我上次跟你讲过的华北民兵。哦，现在应该用华夏民兵总队能称呼他们。这个民兵总队，不但收复了东北三个省，他们这二天还陆续将蒙古、绥远、察哈尔、热河、华北、北平、天冿、晋省都解放了。 当年侵占这些省份的小鬼子，都被他们打的溃兵成军。目前虽然关东军余部还在跟民兵的主力部队交战，但以我对民兵总队的了解，估计关东军也坚持不了多久，就将全部退出东北。能不能保住朝鲜，估计都要看那位邓司令的心情了。这下汉青应该能放心一些了吧？” 听着张至中将民兵总队的解放区说出来，张少帅也感到无比的震惊。谁会知道，张至中三年多前看望他时，还只是活跃在华北战场的民兵。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就收复了这么一大片国土。就连以前老毛子监管着的蒙古，竟然也被这个民兵总队给打了回来。 相比曾经他想拿回铁路所有权，都被老毛子打的溃不成军，最终还是忍气吞声的将铁路的所有权交给老毛子继续经营。这对比之下，他确实有些不如这支由农民土匪起家的部队啊！ 只是想到张至中的感叹，张少帅又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年你说过，那个民兵的司令应该是姓邓吧？那他的政治趋向是那方呢？你们的委员长，对他们这样大肆扩占地盘跟军力，就没有半点阻拦吗？” 听到张少帅一言直点重心，张至中苦笑道：“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应该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这个邓成功是个无党派的人士。只是目前的形势是，他跟我们的委员长好象比较合不来，而且跟人民党方面接触比较密切。 另外忘了跟你说一句，如果南河、三东、陕省都是人民党的解放区。他们的正规军兵力，也已经超过了五十万。势力范围还在进一步的扩大当中，相比我们国党在南方的势力，还在跟小鬼子纠缠当中。 就连我现在执政的南湖境内，还有不少的小鬼子部队驻扎在城里，进行了几次大战下来，只拿下一些小县城。大点的城市跟交通要道，目前都被小鬼子占据着。所以，相比民兵总队跟人民党的发展，我们国党真的差距不小啊！” 对于张至中的苦笑，张少帅难得开玩笑般的道：“对于他们的扩张，委员长就能不闻不问吗？这应该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面对这个问题，张至中也很坦白的道：“委员长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只是再担心又能怎么办？先不说人民党现在的实力不容小视，单单民兵总队的百万大军，以及他们陆续展现出来的军力，不说整个华夏最强。 就他们现在在国内的威望，只怕已经比我们国党高出许多。更让我难以置信的是，这个邓成功似乎无心南下跟国党争夺解放区。否则，只怕如今南方的小鬼子，也不会如现在这样嚣张了。 可我还是担心，一旦民兵总队拿下华夏的北方，他们到时候对南方的城市有了兴趣，恐怕我们那位委员长，少不了又要开口骂娘。这好不容易形成的抗战统一局面，只怕也保持不了多久了。” 张至中此时呈现出来的担心，目前在国党将领中不再少数。只是他们面对这种局面，就算明知也无力去改变什么。虽然他们现在有英美的提供军援，可相比民兵总队不断展现的精锐武器跟部队。他们现在连南方的小鬼子都打不过，将来又如何能抵抗的了民兵总队的南下呢？ 如果不想打内战，就意味着必须走和平建国的道路。这对于习惯于号令群雄的蒋委员长而言，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领袖的权力被其它人分割。所以，这仗就算民兵总队跟人民党不想打，没有达到心中期望值的蒋委员长，估计也会要求以打促和多争取点国党的权力。 做为曾经的东北军首领，张少帅自然明白张至中的担心，点点头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只是我的看法是，既然这个邓成功能够一直禀呈无党派人士的作风。想必他对将来也有一番计算，文白兄现在再担心也是多余的。 也许将来，这个邓成功会拿出大家都能接受的建议，组成联合政府也不一定。何况你我都是军人，应该都知道‘拳头大就是真理’的话。只要民兵总队真的有能力一统全国，我想不想打内战的国军将士，也不一定会继续跟着委员长一条路走到黑。 加上以我对人民党的了解，他们恐怕也不会希望打完小鬼子，自己人又打起来。所以，民兵跟人民党的联合只怕是早晚的事情。如果他们真的如文白兄所说的那样，军力强大起来，明知必输的内战，以我对委员长的了解。只怕他也不敢轻易冒这样的风险，因为一旦输了他就真的什么都得不到了。” 不得不说这年头能当上一方军政领袖的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而听完张少帅的分析，张至中也点点头的道：“嗯，也许是我太过担心了。算了，不说这些将来的事情，我还是跟你说说，我此行的目的吧！ 最近因为民兵总队收复了东北几个省的失地，所以民间开始盛传希望你出山，执掌东北的军政大权。 委员长好象还在犹豫，但第一夫人现在正在替你周旋。而且看这国内的情势，你解除软禁的可能性比较大。只是我想问一句，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回到东北去当你的东北王？” 解除软禁、重掌东北军政大权、当东北王。这一句句话，把张少帅都给惊骇住了，就连赵四小姐也有些不敢相信般的道：“文白将军，你刚才说的是真的？那位真的愿意解除汉青的软禁？还有一点我很好奇，就算文白解除软禁，只怕也不可能重新回东北执政一方吧？ 如果那里是国党拿下的，说不定我还有相信。可现在解放东北的是人家民兵总队，他们凭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位子让给汉青？难不成，你们又想让汉青去当挡箭牌替死鬼吗？” 这位大家闺秀出身的少帅夫人，说话还真够犀利直接。但张少帅对于这位同甘共苦的夫人说出来的话，还是点头道：“不瞒文白兄，小弟我虽然很想摆脱这种被软禁的生活，但不意味着我会再去替国党冲锋卖命。而且，我跟夫人的想法一样，我不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够抢占人家民兵总队的功能，去做那个有可能成为傀儡的东北王。 如果委员长跟夫人真的放心，我跟小四宁愿回到东北老宅或者其它地方，做对平凡的夫妻。这东北王三个字，还望文白兄以后不要再提了！” 夫妇俩的态度把张至中说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很平静的道：“这一点我还真的不是瞎说，也许我刚才没说清楚，你知道如今民兵总队的高层都有那些人吗？说出来，或许你都不敢相信。 而且我还要告诉你的是，在收复东北前，这个邓成功就曾表示过，如果蒋委员长愿意把你放出来，他可以让你担任指挥东北收复作战的总指挥，并且担任解放后的东北军政府主席。所以，你现在还觉得我刚才说的话是开玩笑吗？” 这话一出，轮到张少帅夫妇傻眼了！难不成，这个未曾一见的民兵司令，真的是这么大方的人？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