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金蝉脱壳(2)
“是哀家!” 太后由容嬷嬷搀扶着,出现在龙寝宫门口。 小李子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他的小命可保住了! “太后为何放她出宫?” 他和她一直不亲,只称她为太后,而不是皇额娘。在后宫里,儿女只是额娘的跳板和筹码,而额娘也只是儿女眼中的一种称呼。仅此而已。 “哀家答应那孩子,放她自由!”对于儿子的疏离,她不是没有遗憾的,尤其在她赢得“战争”后,年纪越大,她就越想靠近儿子,补偿些什么。却遗憾得发现母子俩之间的亲情已所剩无几。哎,怪只怪自个儿当初只顾着争宠,忽略了他呀! “为什么?”他的神智渐渐回复,比较能听得进话了。 “她不适合后宫!皇儿,你愿意听皇额娘讲一个故事吗?” “故事?!”他眼眸幽暗,嘴角含讽,“一个证明她不适合后宫的故事?” “是的,那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她的眼睛因回忆而迷茫,“龙、凤两家共同推翻了前朝的暴政,而皇椅只有一把,这时,偏偏凤大天与你父皇又同时爱上了一位绝世女子。她是真正的绝俗美人啊……”她想着凤……与她的相似。 “这和您私自放我的人出宫有何关系?” “你听哀家说,这位绝色美人提出娶她的条件就是放弃皇位!凤大天选择了她,而你父皇却选择了皇位,他在得到皇位后,对失去她又无法释怀,千方百计破坏他们的婚事。为了断绝你父皇的念头,她宁愿吃下毁身易貌的药物,变成平凡的妇人。而凤大天竟然也傻傻地陪着她吃下药物,放弃一切,做平凡庸碌的逍遥王……” 好可惜啊,曾经那么出色的一对壁人。今日,她还依稀记得他们站在一起绝俗风采。女的风华绝代,男的,男的…… “您在这个故事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他精准的找到事件的盲点。 “我是凤府福晋的表妹,也是他……”哎,她不能当着儿子的面,说出自己曾经的少女情怀吧?当她选择代替表姐进宫,成全他们的感情,也就必须放弃对凤大天曾经的暗恋。 “这是属于你们之间的故事,她额娘会这么选择并不代表她也会这么选择!” “孩子,她真的不适合……” “我只知道她是属于朕的!不管她愿不愿意,也不管她是否适合后宫!”他眼神决绝,闪烁着誓在必得的决心。“如果她昨晚已经珠胎暗结,您是否要让您的皇孙流落在外?”他嘴角轻撇,“您当然不会在乎这个,反正您对骨rou亲情一向没有什么兴趣!” 说完后,他拂袖而去。 这个孩子是认真的!他动了真感情! 太后愣在了当场,当初,她没有好好抚养他,现在,她又放走了他爱的女人,她这个母亲做得还真是失败啊!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以前他还觉得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文学的夸张,现在却真切的感觉到思念噬骨的滋味。 他坐立难安、寝食不宁、心神不定、心如刀割、如蚁噬骨…… 或许思念是一朵欲放的花蕾,肿胀、肿胀、肿胀…… 无穷无尽的肿胀,待到想见的那个人才会绽放开来,吐露芬芳。对于再次被挖出棉被,楚殷野很是无奈,可是当他看见他向来英明神武的皇上好友,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这些无奈就通通变成同情了。 哎,这滋味他也才尝过呀! 还没来得及行礼,就接到龙御尊气急败坏的命令。 “她逃走了!你负责再给朕想个办法。” “这个嘛……”他为难了,皇太后答应的事就是懿旨,不好办啊! “否则朕收回自己的承诺!”他威胁得理直气壮,根本忘记了什么叫“君无戏言”。 收回承诺?!那可不行!楚殷野眼眸一转,小心措辞:“也许,可以从她的弱点着手!” “弱点?”他眼眸一亮,几日来首次绽放出耀眼的神采。 “据臣所知,她身为家中长姐,对家族有超强的责任心,最在意的人就是家中弟、妹!”他露出狡猾如狐狸的笑容。“咱们只要这样……” “好!朕这就宣她所有的meimei进宫!” 所有的?!楚殷野一惊!这,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不,等等,不用所有的,只要其中一个就行了!”他着急大叫! 呜,就算明知是圈套,是假的,他也不能容忍自个儿的六六有一丝一毫属于别的男人的危险存在! “宣哪个入宫好呢?听说,嗯,那个凤六六很不错……”心中大石落地,龙御尊有了玩笑的心情。无奈聪明如楚殷野也会为情所困,失了警觉。 “皇上,别耍微臣了!”他这才觉出皇上的戏谑。 “好,不闹了!小李子传旨……” “奴才在!” “朕欣闻逍遥王凤大天之次女凤二二,秀外慧中、精通歌舞,特宣她立即入宫,教导宫中女官歌舞技艺。”他浓眉一皱,语带威胁,“这次你可要给朕小心点,弄砸了朕的好事,朕要你的脑袋!” “奴才遵命!” 可怜的小李子赶紧到凤府传旨去也,一路上,他不敢和任何人说话,就怕横生事端。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啊,这次入宫的怎么变成了凤府二郡主?!凤府财神阁。 对于自己成功脱身,凤……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她拼命的告诉自己,那晚,他对她而言,只是一颗解药,仅此而已,不会有别的了。可是,为什么她的一颗芳心莫名地往下沉,沉重中带着些微的酸楚…… 她下意识的披上那次错拿的属于“他”的龙袍,感觉被他霸道的气息包围。 不知道他对于她的逃脱会是怎样的反应?他…… 哎,不能爱,真的不能爱啊! 爱了,就没了自由。 她快步走到红木雕花桌案旁,提笔疾书:癫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顺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