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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惊觉自己的心情,已经像个闹情绪的小媳妇儿一样,只是转了身,像是没看到他一样,继续往前走,直到小腾冲到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江年锦的脸色还是没有缓和,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架势,倒像是追上来找她吵架的。 她绕过小腾,还想假装不看到他。吵不过,总躲得过。 江年锦终于翻身下了马,他拉住了听溪的手。 “上马。”他说,说罢,不似普云辉对陈尔冬那样的温柔,而是直接半推半抱之间将她托上了小腾的背。 听溪想不从,无奈又不敢乱动。 江年锦自己也重新跨上马来。他张开了双臂将她锁在臂弯里,提起缰绳,“驾”的一声往前奔去…… 清凉的风从身边吹过,却散不去听溪周身的热。 江年锦的怀抱灼烧着她的背,因着奔腾向前的惯性,他整个上半身的重量,似乎都压在听溪的身上,还有他温热的气息,全都落在她的耳边……那是,她一转头,就可以吻到的距离。 “你要去哪?”他的声音被风吹散。 也许是这气氛太好,也许是他先开了腔,听溪一下子没了脾气,这样的奔驰的速度让她无端的兴奋起来。 她指了指前方,说“那片麦田。” 江年锦侧头来看她,这颠簸起伏之间,他的唇擦过了她的脸,又是那样若有似无的一下……听溪的耳根子一下子热了起来,她别扭的继续看着前方,没看到身后的江年锦嘴角染上了一丝笑。 那麦田原来真的不像看到的那么近。等到小腾跑到的时候,听溪已经被颠地晕晕乎乎了。 一望无际的麦田啊,美的无边。 江年锦先跳下马来,他环顾了一圈,将风景纳入眼底,这庄园是他刚来加安的时候买下的,偶尔烦闷或者得空想起的时候过来转转,他以为他的不走心会让这里荒废,没想到手下的人替他打理的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拉我下来。”马背上的听溪朝他嘟囔一句。 江年锦仰起头来看她,乌黑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她抬手胡乱的将那缕发扩在耳后乱也乱的自成风韵。那张微红的脸上,显着一丝迫不及待,她的瞳孔盈了阳光,亮的他不能直视…… 他扬起左手,递过去。 听溪毫无戒备,冰凉的手飞快的伸过来握住了他。江年锦却没有借力给她,而是用力将她一扯,在她猝不及防弯下腰来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后颈,他扬起下巴,吞没了她的那声惊呼,吻住她的唇。 听溪瞪大了眼睛,天旋地转之间隐约看见他的眼里有笑意。 小腾不耐烦的撅了一下马屁股,听溪整个人落下来,扑进江年锦的怀里,他似早有准备,用力的抱紧了她,两个人一起跌进身后的软软的秸秆地里…… 听溪趴在他的胸口,还未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已经一个翻身,将她置于身下。 “苏听溪你给我记住,你现在是Beauty的人,是我江年锦的人。” ? 普云辉牵着小黑走了很久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时不时的回过头来和尔冬说着话,尔冬有些心不在焉,可是一点都没有影响普云辉的心情。 他喋喋不休的样子都显得偏执,她曾经嫌他烦人话多,他却嬉皮笑脸的说”陈尔冬,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喋喋不休一辈子。” 那是他第一次对她表露心迹,第一次却说到了一辈子。 一辈子多远多沉重,她怎么受得起。 敞开了心扉就忽然有了隔阂,后来她一直都在躲他,而他,也不找她。 再次见面的时候,他又嬉皮笑脸的好像从来没有对她说过那些话,她也松了一口气,心想他真是忘了那才好呢。 其实,从小到大和普云辉的相处就是轻松的,因为他知道怎么不给她压力。他玩世不恭,油嘴滑舌,可其实他比谁都理智有分寸,他对她说过唯一一句失控的话,大概就是“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为什么你先爱上了他?” 爱情,哪儿有什么先后顺序。苏听溪,不就出现的比谁都晚么? “你要带我去哪儿?”周围的景越来越陌生,她终于忍不住发问。 “你看,到了。”他的长臂一挥。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地花海,风中传来淡淡的花香,她眨了眨眼,才确定看到的不是虚幻。 是桔梗花。她最爱的花。 她记得自己十八岁生日那一年,许下的愿望之一,就是能有一片桔梗花。 年轻的时候总是很浪漫。后来毕业了,后来工作了,后来生活和感情都成了让她所累的繁琐,名利纠缠之间她也变得现实又世故。 没想到,她忘了的,有人替她记得。 陈尔冬翻身下马,落地的瞬间蹬着腿就朝那些花扑过去。 普云辉束着手站在她的身后,阳光洋洋散散落了她一身,她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他“普云辉,说说吧,你用这招搞定了多少女人?” 他煞有介事的想了想,“少说也有一个连。” 其实,需要他这样费尽心思去征服的女人,从来都只有她一个。尤其,他这样煞费苦心,她还不一定买账。 陈尔冬笑了起来。 她终于笑了,要搏她一笑,以前很容易,后来越来越难。 “云辉,你知道的,我一直很羡慕她。”她的指尖轻触着叶片,语调忽而怅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