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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折没想到的是一回来便听到禹宴临病重,她只得先将梓辛的死瞒下来。 禹宴临连说话都吃力,不,开口都难,兮折去见他的时候,他容颜瘦削,形销骨立,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尧红泪在身边伺候着,一边哭一边跟兮折解释:“你和凤兮刚走没多久你爹他就病重了,也不知道你们在京襄城到底如何了,如今你回来了,他的心也放回肚子里了。” 兮折觉得蹊跷,禹宴临怎么说也是个元婴尊者,他不可能因为被女儿气倒而变成如今这般,这和活死人有什么区别? 她怀疑尧红泪,但是尧红泪和禹宴临少说也有十七年的夫妻情分了,她真的对禹宴临下得去手? 兮折没直接道破,只对尧红泪说:“阿爹以后由我照顾,你也辛苦了,凤兮应该再过两日就回来了,他无大碍。” 听到凤兮没大碍,尧红泪才觉得舒坦了,她又问兮折:“你们可有见到梓辛啊?我听说她最近跟着盛陵光出门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想去盛天境见她一面,怪想的。” 兮折的喉头哽了哽,终是摇头:“没看见。” 尧红泪便什么都没说。 她本想让沈东黎跟禹宴临提一下他俩的婚事,但是目前的情况来看,很不适合提。 她让沈东黎带着梓辛的骨灰回东黎城了。 原本她只是想保护凤兮,却不曾想,这次失去的是梓辛,虽然是梓辛自己造孽,但终归她也不是真心想让禹河瓦解,一切都是盛陵光的错。 盛陵光,兮折真的恨透了这个人。 禹宴临说不出话了,兮折每次去给他喂药,他都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终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兮折感觉到他有话要跟她讲。 如果真的是尧红泪害地禹宴临这般,她一定不会因为凤兮存在而姑息养jian。 她阿娘死的早,虽然阿爹妻妾有好几个,但是从小到大禹宴临没有委屈过她这个嫡女,即使别人都有娘亲,她没有,她依旧觉得自己是有人爱的。 禹宴临要是死了,她就爹娘都没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把禹宴临救下来。 事情多地让她没时间去悲秋伤春,她只有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她才能去解决现在面临的一切。 禹河府的医修都给禹宴临看过了,都纷纷摇头表示无能为力,花无忌是医修中修为最高的,他也是第一次被禹河府传唤,还有些惊讶地问兮折:“怎么不早点叫我来?尊主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尧红泪在场,兮折不好当着花无忌的面问,花无忌从禹宴临身上将银针拿下,摇头道:“无能为力,这世上能救尊主的,只有盛天境的龙脊了。” 兮折:“……” 花无忌收拾好他的行头,对兮折说:“尊主的这病奇怪地很,像是怒火攻心造成的,却又不像,但是终归是强弩之末,如要真的救他,你就得去求盛天境给你龙脊。” 兮折无比懊恼,早知道当初那根龙脊先藏起来,那龙脊被沈东黎吃了,她上哪里再找一个龙脊去? 去盛天境偷是万万不能的了,别说偷了,他现在连靠近盛天境估计都不行。 花无忌临走时,兮折还是单独地跟他谈了谈,问他禹宴临到底如何了,花无忌也是个谨慎的人,但是兮折是禹宴临疼爱着长大的,他也是看在眼里,所以他跟兮折提了一嘴:“尊主的脏腑都还鲜活,即将死去的是他的大脑,他是个元婴尊者,只要身心不死,修为大有用处,所以……” 兮折一个不稳差点跌倒,她扶住了旁边的墙壁。 花无忌也关心她,帮她稳住身子,只是道:“我也见过这世上无数的奇毒和蛊毒,但是尊主身上,我没发现。” 兮折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送花无忌出府门。 这意思是禹宴临没救了是么? 尧红泪面容沧桑,一点都不像害丈夫的人,兮折希望自己想错了。 她不敢再离开禹宴临一步,守了禹宴临三天,凤兮终于整顿好了京襄城的一切,来给禹宴临交任务请安,却见禹宴临已经不行。 他怕地身子都在抖,问兮折:“阿姐,阿爹怎么了?” 兮折示意凤兮跪下,她知道禹宴临一直在等凤兮,凤兮便跪在他的窗前。 禹宴临睁着眼,但是眼睛毫无焦距,兮折轻轻地唤他:“阿爹,凤兮回来了。” 听见凤兮回来的禹宴临,眼底两行泪滚落,身子抖了几下,却什么回应都没有。 禹河这个节骨眼中不能没有主心骨,兮折一边落泪一边在禹宴临身边对凤兮说:“凤兮,从现在开始,禹河的以后就要看你的了,我们的阿爹病地严重,你必须接手禹河。” 禹凤兮以前一直吊儿郎当,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不好好修炼,到处惹是生非,被人教训了几次以后,他开始变得勤奋好学,也是为了不被兮折看扁。 可如今禹河背腹受敌之时,禹宴临彻底倒下了,凤兮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对着禹宴临磕了几个头,声音是以前没有的坚定:“阿爹,放心,只要我禹凤兮在禹河一天,我就会和禹河共存亡。” 禹宴临的手微微颤了颤,他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说出来,兮折在他耳边问:“爹,是不是要凤兮继位?” 禹宴临突然舒了口气,闭上眼,呼吸急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