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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殊恍然,掏出三个大洋:“我大概会住上三天,不知道够不够?” 老板娘接过来,笑眯眯:“够了,够了。陈小姐现在是要出去吗?街面上乱得很,满街都是当兵的,那些学生也跟着起哄,你可要当心啊。” 陈殊点头:“我知道了,多谢老板娘。” 老板娘扭着腰走了,陈殊关了门,把东西都塞到行李箱里边,锁好密码锁。又洗漱好,这才拧了包,出门去。 门口黄包车夫面黄肌瘦,上身穿了件薄棉袄,下~身还是穿着单裤:“小姐,今天您要去哪儿?” 陈殊足足饿了一天了,道:“先去吃饭吧!你拉我去个饭庄,清淡点的。” 黄包车夫答应:“哎,您坐好。霞飞路上的法国餐厅可高档了,小姐要去吗?” 霞飞路法国餐厅,那得多贵啊?陈殊摇头:“我刚从国外回来,吃够了那些,我想吃点中国的饭菜。” 路上有报童大声吆喝:“号外,号外,中华革命军光复上海,上海军政府成立,上海都督冯祥谦强烈谴责总统意图复辟。” 陈殊忙叫住人,拿出一块大洋:“等一等,我要一份报纸。” 报童拿着一块大洋:“小姐,一份报纸要不了这些。” 陈殊笑笑:“给你买糖吧!”又嘱咐黄包车夫:“走吧!” 翻开报纸,上面正式的消息只有一则,那就是这个叫冯祥谦的人发动了军事政变,成立了上海军政府。报纸上印着一张相片,看起来很年轻,二十来岁,只是眉头紧皱,一脸肃穆,与昨晚饭馆之中的那群军官几乎是一种神态。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一张桌子旁挂着“中华革命军招兵处”的牌子,一群人排着队,最前边有两个女学生同人吵闹:“凭什么就许男人革命,不许女人革命。我们也是革命同志,我们也要参军。” 旁边一位军官走过去,先是敬了个礼:“小姐,中华革命军目前并没有女兵编制,请您理解。” 在这个时代,女兵是不可想象的。可是女学生的革命热情无处发泄,一股脑全扔在那军官身上:“想不到自诩最革命的中华革命军如此封建,瞧不起妇女,北京那个妄图复辟的政府里尚且有女性外交官呢?” 军官不善言辞,想了想:“小姐,中华革命军的确没有女兵编制,至于其他的,我还要请示都督之后才能定夺。” 那两个女孩子站着:“那你快去请示啊!” 黄包车夫瞧了一通稀奇:“小姐,您说这世道真是怪,还有女子去当兵的,好好的女学生成天闹革命。这军营里自古以来就没得女子的。” 陈殊合上报纸:“那倒不见得,中国历史上从军的女子还是很多的,代父从军的花木兰,击鼓抗金的梁红玉。” 黄包车夫惊奇:“是吗?花木兰我倒是知道,这个梁红玉也是将军吗?” 陈殊嗯了一声:“也是一位很厉害的女将军。” 到了饭庄,陈殊美美地吃完了一顿饭,虽然昨天晚上刚刚发生了军事政变,但上海的老百姓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吃喝玩和,车水马龙,依旧如常,生生不息。 第3章 第 3 章 出了饭庄们,天上稀稀疏疏飘起雪花,黄包车夫问:“小姐,接下来去哪儿?” 陈殊望着天出神:“我想租一套房子,不拘多少钱,但要清静安全,你认识人?” 大抵民国的黄包车夫和现代的的士司机一样都是包打听,他拍拍胸脯:“小姐可是问着人了,我家四合院就有专干这行的先生。我领小姐去。” 陈殊点了点头,到了地方,那位先生似乎是出去了,因此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人。 黄包车夫说了情况,那先生走过来:“小姐要租房子?” 陈殊:“是,不拘多少价钱,只要清静安全。” 那先生点头:“我姓陈,法国大使馆附近有一套洋楼出租,安全是一定安全的,只是租金要贵一些。小姐如果有意,我可以领你去看看。”这位陈先生显然知道陈殊关注的是什么,强调了安全,至于清静不清静倒是没说。 陈殊意动:“麻烦陈先生了!” 两个人坐了黄包车,不过半个小时,便到了。虽然是在法国大使馆附近,这栋房子却是标准的英式风格,外形简约,装饰典雅。院子里一颗法国梧桐,夏日一定很阴凉。 陈先生拿出钥匙,开了外面的铁门:“这本是英国一位商人建造的,现在他回英国去了,又不想卖掉,租出去,沾点人气。” 走上台阶,打开房门:“小姐请进!” 房间里家具一应俱全,只是都蒙上一层灰,陈殊打开开关,灯亮了起来,发出温暖的橘光。陈殊当下满意,问:“陈先生,这一个月的租金是多少?” 陈先生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小姐若是诚心想租,一百块大洋一个月,是我能给我的价格了。” 陈殊摇头:“陈先生,实在抱歉,这不是我能负担得起的价格。” 陈先生想想:“这样啊,公共租界有一套院子,每个月十六块大洋。只是西厢、正房都住了别的租客,您觉得如何?” 陈殊问:“都是些什么租客?” 陈先生回答:“正房的朱先生一个人,在中学教书,西厢的冯先生五口人,在报馆工作的。” 陈殊听了很满意,又一同去瞧了。院子里只有冯先生的太太在cao持家务,见来了人,热情的招呼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