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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走出大杂院 第116节

    她也没揭穿,笑着道:“今天咱们可得看看,你到底攒了多少私房钱,全都拿出来吧,不把你吃个底儿朝天,今天这事都过不去!”

    顾跃华痛快地道:“行,我豁出去了!”

    只是到底吃什么呢,一家人犯了难,说出来一样,都觉得不是太合适,烤鸭的话也没什么意思,别的什么炒菜,自家做得未必比人家差,说来说去,最后顾跃华道:“不如吃炙子烤rou吧,这个咱们家自己也没法做啊!”

    顾全福一听,马上道:“那像什么话,羊rou得进了九月才肥呢,那是正儿八经地贴秋膘,这还没到时令呢,没讲究!”

    顾跃华无奈了:“这不是马上也差不多了,再说最近阴雨天多,天也凉得快,要我说也差不多了!咱家想凑齐了人出去吃个饭哪那么容易,能有的吃就不错了,要这么说下去,咱割两斤五花rou在家炖炖得了,也不用出去吃了!”

    顾舜华见此,直接拍板:“行,咱就吃炙子烤rou!”

    于是干脆班也不上了,直接请假了,任竞年和顾舜华过去接孩子。

    过去的时候,两个孩子正在托儿所里排练节目呢,在那里一唱一跳的,顾舜华看到了,冲着打了招呼。

    多多先看到的,马上笑着喊道:“mama!”

    托儿所老师过来,顾舜华说了情况,于是麻利地给把两个孩子送出来了。

    两个孩子出了那个绿栅栏门,还纳闷呢:“mama,你怎么这么早来接我们,你今天不上班吗?”

    结果满满一抬眼,就看到了旁边的任竞年。

    满满一呆,竟然不知道怎么反应,之后清澈的眼睛里便慢慢地开始蓄起来眼泪了。

    多多这个时候也看到了,小嘴儿蠕动了几下,最后终于一扁,哭着喊道:“爸爸,爸爸!”

    meimei这么一喊,满满的眼泪也落下来了。

    任竞年便忙将两个孩子都抱在了怀里,一边一个。

    两个孩子哇哇地哭起来,任竞年的脸紧贴着他们的小脸蛋,孩子眼泪沾湿了他的脸。

    顾舜华眼睛也有些泛潮。

    任竞年走了后,两个孩子先是时不时问起来,其实是很盼着爸爸回来,那盼望里多少也带了担忧吧。

    别看孩子小,但经历了这么几次离别,其实比一般孩子更懂事一些。

    后来自己宽慰后,孩子再也不问了。

    嘴上不问,并不是不担心,而是不肯说了,也许是怕自己难受?

    现在他们这样哭起来,顾舜华的心都是疼的,小孩子也是有小心事的。

    任竞年好生哄了一番,两个孩子才破涕为笑,于是带着回到家里。

    一到家,任竞年打开箱子来,竟然取出来一包用油纸包着的吃的。

    “这是苕丝糖,是用红苕、鲜糯米和鸡蛋做的,尝一尝好吃吗?”

    顾舜华也拿过来一块,样子有些像沙琪玛,但味道却不一样,这个带着红薯的甜香,应该是用油炸过的,很香。

    任竞年又掏出来一大把石头:“瞧,这个喜欢吗?”

    顾舜华看过去,石头色彩斑斓,上面有着奇特的花纹,竟然好看得紧。

    任竞年:“这是雨花石,三峡宜昌的,这就叫三峡雨花石,还有这个,你们看,这是玛瑙石,带彩的,里面还有金点,我也是好不容易捡到的!”

    两个孩子惊奇地瞪大眼睛看,异口同声地道:“哇,好好看!”

    他们从小生在阴山脚下,见到的河流黄河,可是任竞年和顾舜华都忙,没那个兴致带着他们去捡石头,这是他们头一遭见到这么漂亮的石头。

    任竞年便将石头给两个孩子把玩,把两个孩子高兴得爱不释手,越看越喜欢,还特特地跑出去给小伙伴们“分享”呢。

    任竞年便让他们拿了几块苕丝糖分给大家伙,让小伙伴都尝尝。

    因为中午要出去吃饭的,顾舜华就略收拾了收拾,任竞年也规整着东西,这个时候心情平静下来了,顾舜华便详细地问起来。

    原来任竞年过去考察施工项目,没多久就赶上了连日暴雨,当地乱成一团,他们的项目也没法进展了,本来要回来,不过道路坍塌遭到破坏,也没法回来,当时大家伙一商量,就干脆加入了当地的抗洪救灾队伍,跟着解放军一起抗洪了。

    那天去一处村庄救险,却发现水势涨得过快,后来任竞年无意间发现竟然是洪水裹挟的水草树枝太多,到了石墩桥的桥孔那里被堵住了,洪水走不过去,就这么往外溢,源源不断地往村里流。

    这时候就麻烦了,如果桥倒了,下游的村民必然被淹,如果桥不倒的话,上游的村民则必然被淹,必须尽快疏通。

    可当时解放军战士已经离开了这个村庄,只剩下他们几个编外人员,时间紧迫,任竞年跳水进去清理树枝和杂物,就这么清理了大半天,快清理好的时候,那石墩子却断裂了,任竞年的腿直接被撞上了。

    “其实也没大事,我当时就被赶回来的解放军同志给救了,回去就医院了,我身体好火力壮,也就是躺了多半个月。”

    他嘴上说得轻巧,不过顾舜华听出来里面的艰难,腿被砸到,被解放军拖医院里去,这还是发着洪水呢,那种情况下,其实很惊险了。

    一时想起自己刚才怨怪他不给家里来信,其实也是委屈他了,乱糟糟的,哪那么容易能给信呢!

    这才十一点出头,一家人就出去了,去吃炙子烤rou,出门的时候,碰到街坊,问起来,就说出去吃饭庆祝庆祝。

    胡同里已经知道任竞年回来了,也知道他考上大学了,见了都羡慕地说恭喜,也有的打趣:“你们家还用外面吃去啊?”

    陈翠月便笑了:“就是高兴高兴!”

    去吃烤rou,大家去的是宣武门的烤rou宛,他们过去的时候,人倒是不多,很快就能排上位儿,也不用等炙子。

    所谓的炙子,其实就是一根根铸铁条铁打制成的圆烤板,该是源自满人游牧时候,后来传入了北京。老北京说的三烤,就是烤鸭,炙子烤rou和烤白薯了。

    一家子人不少,光大人就六个,小孩两个也得吃,顾跃华大方,豁出去了,要了三斤鲜羊rou,让服务员给切成薄薄的片儿,又拌好了酱料。

    顾舜华拿了长铁筷子,夹了薄羊rou来放在炙子上平摊开烤,又洒上了香菜和碎葱,这才烤那么一会,羊rou薄片变了色,微卷起来,且发出滋滋的热油声,那烤出来的油脂正好顺着炙子的缝隙滴下去,这样烤rou也不会油腻了。

    大家也都开始动手了,陆续地放,烤好的羊rou片翻个儿,这羊rou特别鲜,没有任何膻味,就在这热油声中,鼻子里吸进去的都是烤rou香。

    本来到了中午,大家都有些饿了,饿了的肚子碰上这烤rou香,简直是让人大口大口地吞口水。

    满满和多多眼巴巴地看着,馋得咬嘴唇了。

    顾舜华便顺势拿来了酸菜和烧饼,用里面的油烤酸菜,再把烧饼烤好了。

    烤差不多了,又大又薄的羊rou片带着酱料,就这么夹进了热烧饼中。

    轻轻地咬一口,简直是美极了。

    顾全福笑着问两个孩子:“好吃吗?”

    两个孩子吃得腮帮子鼓鼓的,连连点头:“好吃,好吃!”

    顾全福笑得和蔼:“这家的羊rou,是从牛街过来的,都是一大早起来腌的,这样味道就鲜了。”

    大家也都有说有笑的吃起来,席间自然说起上学的事,学校距离他们家里倒是不远,不过顾跃华还是想住校,他想体验大学生活,任竞年暂时不考虑住校,他打算每天回家。

    任竞年道:“我打听过了,如果不带工资上学,学校会给发餐券,我们带工资上学的,就不另外发餐券了,得自己交了,我打算中午在学校吃,但是早晚饭在家吃,这样还能多陪陪孩子,也能节省一些餐费。”

    大家听了,自然是赞同,觉得这样最好了。

    就这么说话的时候,左侧边来了新的客人,本来这个点也是时候了,来客人并不稀奇,不过顾舜华随便扫那么一眼的时候,却是意外了。

    旁边的客人竟然是三个人,乍一看是一家三口,但是仔细看,竟然一位是罗明浩,一位是冯书园,而冯书园旁边是一个男孩儿,看上去八岁左右。

    他们显然并没发现自己这一桌,就那么说着话,看样子罗明浩应该是在追求冯书园,而冯书园有些拿乔,多少是端着的。

    罗明浩便十分讨好小男孩,一口一个“松松”地叫着。

    顾舜华也是惊异不已,这两个人怎么搅和在一起的?

    她努力地想了想,实在不记得冯书园应该和罗明浩有什么关系,如果有的话,那就是冯书园认识自己哥哥认识雷永泉,而罗明浩和陈耀堂一家子走得近,但他们应该认识吗?

    罗明浩是苏建平的朋友,难道是因为这个缘由?

    顾舜华便看向自己哥哥,这时候,顾振华显然也是发现了那一对,倒是也没怎么样,麻麻的,根本当没看到。

    顾舜华低头,该吃的继续吃,这么好吃的炙子烤rou,可不是随便就舍得来吃的,当然不能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的影响了食欲。

    这边差不多吃饱了,顾舜华笑着说:“跃华,今天可是托您的福,我们可真是享受到了!”

    她这话,声音很有些穿透力,果然,那边的罗明浩和冯书园抬起头,惊讶地看到了这一家子,之后,两个人脸色都有些变了。

    冯书园心虚地望向顾振华,罗明浩则是心虚地看着顾舜华和任竞年。

    顾舜华满意地笑了笑,之后道:“吃饱了,这味道真不错,我们走吧。”

    反正自己吃饱了,至于这两位,堵心去吧。

    一家子吃得心满意足,就这么溜达着往回往公交车走,其实公交车坐三站地也就到家了。

    坐公交车的时候,任竞年和顾舜华带着孩子坐后边,他便低声问道:“刚那女的你认识?”

    顾舜华抿唇笑,便和任竞年说了。

    任竞年恍然:“还能这样。”

    顾舜华:“这两个凑在一起,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吧。”

    任竞年挑眉,却是问道:“那个罗明浩,不知道发了什么财,突然阔气起来了。”

    顾舜华刚才只看到他仿佛还算体面,别的倒是没注意。

    任竞年:“他左边手腕上戴着的是进口手表,手指头还带了金镏子。”

    顾舜华一回想,好像是的,心里便多少明白了,这是他那个海外的亲戚给他钱了?

    可如果他得了钱,回头是不是就得开饭店,而且是开御膳了?

    看来还是得多提防着,毕竟他那种二把刀,哪里懂御膳,还不是寻摸到陈耀堂这里。

    当天晚上时候,雷永泉又过来了,他一看到任竞年,也是高兴得不行,拍着任竞年的肩膀直说:“行,行,你可真有两下子!”

    顾舜华听着,叹道:“瞧你这一说的,他这是差点命都没了。”

    雷永泉笑了,望着顾舜华:“你怕是不知道吧?”

    顾舜华:“什么?”

    雷永泉:“我托人打电话问,结果人家一听姓任,又是廊坊管道局的,马上问是不是叫任竞年,我心想不至于吧,竞年怎么这么有名了,结果我详细一问,好家伙,竞年现在出大名了,成英雄了!”

    顾舜华:“英雄?”

    任竞年也是诧异:“什么英雄?”

    雷永泉:“你还不知道?你当时清理了桥墩下的淤积树枝,疏通了河流,这件事关系可大了,解决了那条河的大问题,一下子救了三个公社的村民,正好当地的记者过去医院采访,人家要给你登报纸,据说湖北要表彰你,表彰你是抗洪英雄!记者采访了你,你应该知道的吧?”

    任竞年:“当时有人去问过我,我腿伤还没好,发着烧,也没多注意,对方问,我就随口糊弄了几句。”

    雷永泉:“那就是了,这可真行,成英雄了!”

    顾舜华听着这个,当然为任竞年高兴,不过想想任竞年遭遇的那危险,也是后怕。

    她知道这个事其实很玄,你赶上了,寸劲儿上来了,可能就牺牲了。作为一个女性,当然是愿意自己的丈夫顶天立地是为国为民的英雄,但说实话,当英雄不容易,当英雄的妻子更难。

    现在只是腿受伤,真是不幸中的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