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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个学期,已经快毕业的大三大四学生在考场上发现了新入学的学妹,话题还停留在“药学系的优秀学妹”上。 两年之后,众人在优秀毕业生代表上赫然看见了熟悉的名字——姜兰。 一时间各种话题甚嚣尘上,有好事者提出抗议,认为正常人不可能在两年内修完全部学分,却很快被各个出来作证的学生说得无地自容。 盖已一言蔽之,天才,还是努力的天才。 某不知名同学透露,J姓同学每天的课表都是满的,用最大效率把各门课程塞满一周五天的日程,每天夜里都在图书馆待到闭馆,两年时间写四年课程的作业和课设,难得有闲暇还是在实验室跟着老师做课题,简直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新型AI。 还附带了一张几乎满绩点的成绩单,足以让人看瞎眼。 吃瓜群众看了热闹,留下一排蹭学神的留言,也以为这事就此过去,又乐呵呵地凑向下一个热点事件。 四年后,学校里的人几乎换了一茬,考试周快到时,从前的帖子还是会被翻出来,作为玄学助力考试的一大景点,迎来新的打卡群众。 直到新的热点事件再次出现,那个J姓学生的名字出现在了新聘任的教师名单上! 官网上的公告清晰地挂在主页上,我校新聘任硕士研究生导师姜兰,本科硕士博士均毕业于T大,在生物化学领域中蛋白激酶抑制剂方向成果斐然。 曾经发过言的早期网友表示,他从喊学妹,到喊学姐,希望今年能喊上老师。 部分已经有书读的大四学生无聊地躺平了大半个学期,只等毕业进入下一阶段学习,围观着六年本硕博连读毕业且成功留校的大佬,纷纷发出了“菜鸡竟是我自己”的感叹,被另一批学生斥之为躺着说话腰疼行为。 程毓作为前者的一员,被室友拉着去瞻仰大佬风采时,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她啊,怎么优秀也不为过…… 程毓如愿考上T大后,几乎每一周都在和姜兰通电话。不是不能见面,而是另一个人太忙,忙到停顿的空闲都没有。 程毓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拼命的一个人,似乎身后有什么在追赶着,像在与时间赛跑,一分钟恨不得掰成两半用。 她想起姜兰30岁的劫难,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什么,又抓不住那根弦,只能和姜兰打打电话,嘱咐她好好休息,然后目送她一路向前。 从提前毕业,到留校成为T大校史上最年轻的硕士生导师,或许也会是最年轻的博导,被视为冉冉升起的朝阳,光芒万丈。 . 处于话题中心的南穗对这一切毫不知情,不是不关心,而是没有时间。 就职于T大后,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实验室,就在当初周老师带她参观的实验楼里,最靠窗的那间,一应设备俱全,还和李师兄在对门。 然而,她什么都缺。 作为新入职的一员,南穗也不知道今年招研究生能招到几个人,选择一个完全没有一点经验、扔进锅里炒一轮还是断生的青椒,无疑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南穗给自己挣了一个最年轻硕导的名头,更强调了她年仅二十三的年龄,估计和研究生也差不了几岁。 除了缺人,还缺钱。 学校课题资金是不可能的够的,一整套药物研发过程走下来,她目前能筹集的不过杯水车薪,差得还远。 因为资金链断裂终止研究进展的例子太多,不愿半途而废,更要有强大的资金支持。 业界的双十传说已经过去了,“新药研发需要耗时十年,耗资十亿美金。”也成了过去式。 当然,不是变少,是随时间推移越来越高,还伴随着极大失败率,是正常投资人不会选择的领域,毕竟他们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南穗戳着团成球状窝在角落里的101,手指屈着敲了敲它并不存在的脑壳: “作为一个金手指,你不能发挥一点外挂该有的作用吗?” 101在这种时候会选择装作死机,毕竟系统出bug也不是首次,惩罚系统的修复都花了将近一年时间,作为补偿,很抠门地送了300积分,熟练得像个游戏策划。 还是会被玩家辱骂开发/票的那种游戏策划。 南穗的心理状态十分平静。 在知道系统的气运提升buff只是把极小概率事件调到小概率时间的时候,比如把百万分之一中彩票可能性变成十万分之一,南穗就已经认清了事实的本质。 雷姓同志诚不我欺,要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 南穗除了学校安排的课程,就待在实验室里作前期准备工作。 在大多数人看来,这的确不是个良好的工作环境——长年被各种挥发化学试剂熏入味的顶层,即便在没有人的情况下都飘散着刺鼻的气味;无法避免的毒性试剂总是要用的,三件套口罩护目镜白大褂也是必备品;夏季为了保持通风不能开冷气,导致实验室像桑拿房一样…… 伟人诚不我欺,艰苦奋斗是优良作风。 九月,桂花刚开,南穗终于迎来了她的第一批学生。 应当不能用批来算,毕竟只有两个。 程毓把长发盘起,走进办公室里,伸出手,唇角带笑,望向许久未见的南穗: “老师好,我是程毓!” 南穗回握住她的手:“好久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