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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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的。 这就是云阀喝到茶的全部感受,总体而言还没有早晚甜茶对他有吸引力。 季殊对云乔的滤镜更厚,但除了好喝,他也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云乔这茶主要还是给惦记这口的颜银煮的,云阀和季殊都只是顺带。 又喝过两轮后,云乔朝云阀伸出手,拿过来。 云阀立刻取出他挂在药囊边的短笛,然后跳下凳子到云乔身侧,云乔接替过颜银继续教云阀怎么吹笛子,不是乐谱那些,而是怎么控制气息。 再不久,云阀终于能吹出一长串调子了。 颜银也主动和季殊说些,他绝对会感兴趣的关于云乔的事情。 阿乔很聪明对这些都是一点就通,他这煮茶的手艺我也学不了,我和他爷爷都惦记这口。这得他心情好,有时间才给我们煮上一回。 季殊沉吟道,我是第一次喝。 两辈子都是第一次,云乔上辈子根本就没在人前展现过这手艺,甚至在乐理方面,都被认为是五音不全。 但真实的情况不是这样,云乔被扒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甚至有很多误传。 阿乔的古琴弹得也好,不过他喜欢学医。逢年过节才露一手。你跟我来。 颜银喝光最后一口茶后,对季殊提出邀请,又一顿,他补充道,别担心,没虫子这些 他已经见识到城市孩子的娇气,可不敢让季殊也尝试这些,同时也是没必要。 你们早点回来,茶点再十分钟就好。 云乔看向季殊和颜银温言交代,小厨房边的炉子里,云乔准备了点心在烤,这回就是云阀季殊以及颜银都会喜欢的了。 颜银的脚步再一顿,转身点头,好。 季殊也几次回头看云乔,才跟上颜银转回忘忧阁,再从矮门进到隔壁的司宅。 颜银领着季殊进入今早季殊也去过一次的库房,但却不是书架的那边,而是更靠里侧的一个架子。 还算明亮的光线下,架子中间一层是一排十几个巴掌高度的木雕小人儿。 无一例外全是云乔,三头身迷你版的云乔,十来岁接近少年的云乔,以及最角落里工艺复杂、场景唯美的的少年云乔抚琴雕刻。 除了这个,这里面你可以挑一两个带走。 季殊最后目光流连的木雕是他最得意也最喜欢的作品,可不能让季殊这么给他带走了。而他给季殊挑选的空间不仅是有关于云乔的木雕,还有这个仓库里其他有收藏价值的物件。 季殊依依不舍把目光移开,选了一个儿童云乔木雕和少年云乔木雕。 算是那个场景木雕作品外最好看最生动的两个。 谢谢您。 季殊握着两个木雕朝颜银鞠躬感谢,颜银对云乔的关心爱护从这些作品里可见一二,他虽然有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但论情感亲厚云乔基本和他们等同。 阿乔喜欢你就行。 颜银领着季殊往外走去,似随意地问起,邵彬见过你了? 是二爷爷不喜欢我。 季殊陈述事实,非常明显的差别,颜银对他接受度尚可,邵彬就是很明显的排斥和厌恶居多了。 他能喜欢你才奇怪,不用介意,他管不着阿乔的事情我也是。 颜银一点不觉得奇怪,但却能明白季殊的疑惑。 毕竟云乔和邵彬的关系很好,他却被邵彬尤其针对,即便是为了让云乔不在中间为难,季殊都希望他和邵彬的关系维持在正常的范畴内。 邵彬喜欢司大哥你不用和阿乔说,他不知道,司大哥也不知道。 颜银其实不愿意当长舌妇在背后议论他人的情感是非,但邵彬已经因为个人情感针对到季殊了,他必须适当说明一下。 也可能早就不喜欢了,人到老总有那么一点两点的执拗。你不用被影响就行。邵彬针对你,你就告诉阿乔,阿乔不会惯着他的。 颜银看一眼季殊,就知道他一根筋,根本没想过能和云乔告状这一招。 他不讲道理针对你,你当然能告状。按我说得去做。 季殊感受到一点来自颜银的暴躁情绪,立刻点了点头,是。 他能处理和应对,但或许能和云乔告状? 颜银语气里的暴躁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和你爷爷、叔爷爷都是朋友,你叔爷爷去世后,阿乔爷爷从上京城走了,我也觉得没意思,带着小玲外婆从那里离开。 季殊闻言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他已经知道季久笙去世前后的事情,姜外婆和我们说过一点,我自己也查了一些。 但他对颜银告诉他的邵彬喜欢司安一事依旧持怀疑的态度。 邵彬从30岁开始,身边的情.人就没断过,就在这个月初,他听李胜汇报提起邵彬又换了男朋友,依旧是20岁左右的小年轻。 正是因为他频繁换男友,以及年岁的选择偏低龄,才让季殊对他的观感也尤其不好,甚至港城那边报纸八卦把他和云乔的关系传得那般不堪入耳,也和他的私生活有莫大关系。 邵彬在私生活如此丰富多彩的情况,还喜欢了司安很多年季殊难以理解他的喜欢是有多别扭才至如此。 阿乔爷爷和阿笙是互相喜欢、无人能插足的。阿笙死了,这点也不会改变。邵彬知道,所以他不说,也不敢表露,该玩就玩。 就是因为玩得全名皆知,所以云乔在内都没有一点怀疑过他对司安情感的变质。 颜银的语气略凶,对季殊表露的那点质疑不高兴了。 我怎么知道的,就不告诉你了。 季殊轻轻点头,他明白了,颜银和他一样不喜欢过于游戏人生的邵彬。 但在司老和云乔都与邵彬关系不错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愿意让彼此关系更为尴尬。 反正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甚至邵彬要找云乔和司老都更偏向直接去研究所,而非司家老宅。 一辈人有一辈人的恩怨和情感纠葛,季殊作为被影响到的人,知道就行。 季殊和颜银回到芍药花地前,云乔和云阀已经端来了刚出炉的茶点过来了,茶水继续煮起,就着茶点,小八岁的云阀也感觉到了不一样的乐趣。 一种心境和人生体悟上的不同感受,很特别,他会永远记住这个星空晴朗,茶香花香茶点香将身体和心灵完全浸透的夜晚。 第八十二章 时间过八点,这个家庭茶会在云阀已经能吹成小调的笛声中结束,他们送颜银到矮门边,再回的忘忧阁。 云乔领着季殊云阀从暖厅的右侧门进到二层的阁楼里。 那边是放杂物放书的,这边也是我的房间,七八九月份,我喜欢在这儿睡。 云乔拉起灯后,先进入阁楼的侧卧里,他回头看向云阀,再次和他确认,你真的敢自己睡吗? 云乔其实不介意让云阀和他们多蹭睡几晚,他不介意,季殊也不敢真的介意,但要自己睡的决定是云阀自己提出来的。 真的。这爬梯是去屋顶的吗? 云阀在爬梯上试探了一下,那上面并没有门,但却黑摸摸的。 不是,看星星的。 云乔揉了一下神经兮兮的云阀,再按了楼梯处的小灯,依旧是他先往上走,云阀跟着,季殊断后。 矮着身体坐下来,这边低得很,别碰到头。 云乔回头叮嘱一句季殊,而他自己伸手摸索了一会儿,就把看星星的天窗打开了。 哇! 云阀坐着仰起头,发出他的惊叹,比昨天他们刚到青宁镇看到的星空还要好看,甚至有种错觉,照入天窗的这片星空独属于自己,被永久嵌入了这方小世界。 阁楼的阁楼里只有一盏光线偏暗的小灯,打开后,云乔拉着躬着腰的季殊坐下,他再去把侧边的窗户也打开。 我上次回来擦过,有些灰尘,不算太脏,一会儿再擦擦。 他们本来也要洗澡的,这会儿就继续脏着,季殊不被灰尘熏着就行。 季殊跟着云阀抬头看了一会儿星空后,就偏头看向了云乔,他脑袋里自动生成一副小云乔独自在此看星空的场景图。 头顶是星空,小云乔的眼底也缀满星河。 看我干嘛? 云乔轻轻点了一下季殊的鼻尖,悄声问道,季殊看他几乎要痴了一般,傻兮兮又可爱得很。 想看你。 季殊低低又诚实地回答了云乔的话。 来到这里才刚满一天的时间,他就和云乔一样喜欢上了这里,尤其是这座忘忧阁,它和它的名字一样,让季殊从身到心地忘忧自在。 云阀可怜巴巴地看一眼角落里瓦力比他大得多的灯,再悄摸摸转过身,然后他给云乔揉了一下头发。 晚点再看,我们先收拾一下这里。 云乔拉一下季殊,再牵起云阀,他们从楼梯下来,再去接了水上楼,将这个房间和小阁楼都擦两遍,只有灰尘,弄干净后,云乔最后给云阀铺好床。 他们再一起去洗澡洗漱,将近九点时,云乔再送云阀上来。 门外的灯和楼梯的小灯我都开着,你不敢睡就下来,或者喊一声,楼上楼下我们能听见。云乔给云阀盖好被子,再捏捏他的脸蛋。 你没打搅到我们 哥,你去陪嫂子吧,我不怕,我还要和小司明讲电话呢,就剩10分钟了! 云阀朝云乔露出笑脸,又露出一点急迫的神色,他们被限制用网络的时间就剩十分钟不到,他能拨去通话的时间,也只有十分钟。 行。 云乔起身,继续给云阀放下床幔,再把窗户拉起少许,再确定一遍阁楼里的情况后,他才反身下来,季殊刚好结束洗漱回房来。 我没有嫌弃他。 季殊低声解释一句,虽然他也没有劝阻过一句云阀要自己睡的决定。 没误会你,坐下。 云乔又点了一下季殊的鼻尖,再转身去拿他们带来的吹风机。 从上京城,到赫曼再到这里,这台卧室里带出的机子也跟着他们去了好些地方了。 互相吹完了头发,就已经到平日入睡的时间,云乔的精神可见地萎靡了许多。 季殊收好吹风机后,俯身将云乔抱起到香香软软的床铺里。 关灯再放下床幔,季殊上.床将云乔抱住,拍了拍,安心睡,我听着呢,小花儿喊了,我就去接他下来。 云乔睁眼看了会儿季殊,再缓缓闭上,然后将自己更加埋入季殊怀里,稍一安心下来,便沉沉睡去。 季殊拍睡云乔后,又起身去小阁楼看了一样入睡许久的云阀,他再返回到主卧里,将云乔重新抱回怀里,闻着味道,让自己的身心跟着安定下来,一点不困难地入睡成功了。 翌日清晨,云乔和季殊跑步回来,再去叫起云阀和李胜几人,他们又去隔壁颜宅蹭了顿鸡汤米粉的早饭,再回来时,司宅前已经排起了小长队了。 李胜和陈威几人去开门和维持秩序,云乔把前院用来看诊的大堂打开。 他戴上口罩和手套,再看向也想帮忙做点什么的季殊和云阀,你们去隔壁找七爷爷,他今早要自己酿酒,你们去帮忙吧。 帮忙是帮不了多少,但肯定能蹭吃蹭喝,而他这边到底是要接待来看病的人,季殊和云阀都不适合待着。 季殊和云阀没意见一同点了点头,颜银虽然看起来精干,但年纪在这儿,酿酒从工艺上来说也不是个轻省活儿,他们在家的情况下肯定要去帮忙。 他们多做一点,云乔就能少做一点了。 小镇往司宅来看病的人挺多,绝大多数是身体有点毛病的,也还有一些是纯粹来看热闹的。 恭喜,是个喜脉。 云乔收回手,再用酒精棉轻轻擦拭了一下被他测过脉搏的手腕。 啊,真的吗,真的吗?龙哥,小司大夫说我怀孕了。 被测脉、神情恹恹的女人惊喜地站了起来,她因为受孕困难被传了好几年的闲话,六月初被宁龙带来云乔这里开了方子,断断续续喝了两个月,今儿却被诊出喜脉来了。 你们下午可以去县里确诊一下,我上次开给你的方子不用再喝了。 云乔继续写完一张诊断单,把它交给女人身侧一样激动地红了眼眶的宁龙手里。 小司大夫说怀了那肯定怀了,谢谢你了。 宁龙和自己媳妇感情不错,但也架不住镇里过于密集的流言蜚语,这三年他们可过得太难了。 孕检还是要做的,这两张方子是给生产后调理身体用的。早服和晚服。 云乔说着,再扬了扬手。 一样戴着口罩的李胜立刻大声道,下一位。 宁龙也立刻带着自己媳妇把座位让给下一个。 看病的结果总是有喜有忧,但云乔都尽可能给出合理的建议和最准确的诊断,他和司安一样,只提供方子,不卖药。 中西医结合用药,不拘于一种手段。 快到中午时,云阀蹬蹬跑进来,哥,吃饭了,七爷爷煮了可好吃的rou,我没吃过,快,一会儿要被嫂子七爷爷他们吃光了! 云乔朝云阀笑了笑,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牌子递给他,你和李叔挂到门口去,我很快就来。 云阀接过的那个牌子上是龙飞凤舞的两个字,休诊。 果然,在李胜抱着云阀把牌子挂上后,还在门口排队的人自发散去。 云阀口中没吃过的rou其实是牛蛙,周边村落里有村民自家饲养,颜银打电话去让送的,今儿中午下厨的人是颜银,他会的菜也就这道,水煮牛蛙,地地道道的辣菜。 云乔结束上午最后一位看诊后,先去洗漱换了衣服,再从矮门进到颜宅。 你嫂子呢? 云阀神秘兮兮地指了一个房间,然而云乔对颜宅和司宅一样熟,他和七爷爷学雕刻吗? 啊?还想制造神秘感的云阀瞬间兴致全无,点了点头,嫂子学得可认真了,就是笨得很,给七爷爷说好几回了。 但季殊也执着得很,并不介意被暴躁情绪起来的颜银骂,一点一点地纠正着自己的手法,毫不气馁,兴致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