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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惜对他的称谓,原来一直是“临哥哥”,而不是他自以为的“霖哥哥”。 东霖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叫“东霖”,而不是“东临”。 忍着心底不断翻滚的情绪,东霖不动声色地问:“惜惜,你是不是把我的名字写错了?” 惜华疑惑地看了一遍那信纸,“没有啊,哪儿错了?” 东霖深吸一口气,眼里墨色渐浓,静静地看着惜华,他的笑容淡淡:“临字错了。” 修长洁白的手指,正指着那行云流水般的“临”字。 惜华当即呆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道:“是,是我记错了,我改改……” 惜华自然知道这一世的龙临名为“东霖”,可她叫了不知多少百年的“临哥哥”,这是习惯性地写出了“临”字。 苦恼的她又重写了一张,东霖把新写完信纸也拿了过来,略略一扫,看到“霖”字后,一直强压在心底的火气这才顺畅了几分。 见他拿着两张信纸,不由说道:“临哥哥,把没用的那张给扔了吧。” 东霖却说道:“惜惜写的字如此好看,应当好好珍藏才是。” 惜华被夸得眉眼月牙似的弯起,她大大方方地摆摆手:“那就珍藏吧,珍藏吧。” 东霖很快带着信纸离开了,在一间平时处理公务的书房里,眼里的火气再也遏制不住,此时的他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不断摔砸着里面的所有东西,宣泄着心头的怒火。 “噼里啪啦”的声响让守在外面的李公公都忍不住颤了颤。 “咳咳——”东霖喘着气,忽的又咳了起来。砸累的他坐在椅子上。 东霖的指腹摩挲着“写错了”的那张信纸,面无表情。 直到一把泛着凛冽寒光的小巧匕首拿在手上,他眼里闪过凶光,匕首顿时带着狠劲戳准信上的“临”字,那力度都穿透了桌案。 直至把所有的“临”字尽皆完全销毁,东霖心底才觉得有几分快意。 “小骗子!”东霖恨恨道。 明明是把他当成了别的什么人,别以为他看不出来。 若不是他竭力抑制着心底的火气,他能当场将太和宫摔个稀巴烂,然后再用止不住颤抖的手,狠狠掐在那胆敢欺骗他的小骗子那雪白幼嫩的脖颈上,只要稍一用力,她就能香消玉损,从此再也无法动摇他的心神了。 可东霖发现自己怎么也舍不得,甚至害怕嫉妒得发狂的他会吓到他的惜惜,从而狼狈地躲到了这里。 是的,他嫉妒得发狂。东霖回忆起自遇见惜华后的点点滴滴。 少女甜甜地叫他“临哥哥”,他一见钟情,从此万劫不复。 他怀抱软软的她,只觉自己的冷硬的心也变得柔软无比。 可他的惜惜嘴上说喜欢他,但他总觉得她的身上似有一层他看不清,摸不透的迷雾缭绕着。 他查不出她的来历,她的武功应该很是高强,她还会每天对着一只系在身上形影不离的小白玉瓶宝贝不已…… 白玉瓶……他其实一直看这瓶子很是不爽,不知哄了几次惜惜,可惜惜连看都不愿给他看一眼。 东霖眼睛微眯,很快意识到什么,脸色铁青一片。 那深情爱慕的眼神,分明是透过它在看什么故人——她的惜惜嘴里真正的“临哥哥”。 不过短短几瞬,东霖就脑补出一大堆有的没的,并再次成功把自己气得牙齿格格作响。 他的眼神阴冷,手指在桌案上扣了扣,融入黑暗中的影卫顿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跪在他的面前,等候吩咐。 东霖寒声道:“传令下去,凡是查到有与朕的名讳或者相貌相仿者,朕要让他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他又把一份信件交给影卫,继续说道:“去吧,这是给那小胖子的。” 影卫无声地接过,又无声地走了。 东霖又静坐了一会儿,自我消化了一番火气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把那被戳了好几个洞的信纸给收好,正如对惜华所说的那般好好珍藏了起来。 暮沉今天又来到了花家豆腐摊,不过他扑了个空。原本的豆腐摊变成了一个粥铺,摊主也不再是年轻秀丽的花碗。 “这原来卖的不是豆腐吗?”暮沉问了问正看守粥铺的中年妇女。 那中年妇女长相有些尖酸,她的性格也是极为刻薄的,此刻见到暮沉虽是小小年年却一身不俗的气质,俨然就是哪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少爷。眼里的不耐登时化作了讨好,谄笑道: “哎哟喂这是哪家的小公子呀长得如此俊俏,要不要来喝碗粥?” 见暮沉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并不吭声,那粥铺老板娘干笑了几声,这才继续道: “嗨,原来这豆腐摊摊主是我家那位的侄女儿,她啊,去享清福了,嫁去丞相府给丞相家的公子当姨娘太太啦。” 语气颇有些酸溜溜的。 暮沉胖嘟嘟的脸上划过一丝与相貌不符的深沉,花碗昨天还出着摊,还叫他早点过来吃豆腐花,今天就急匆匆出嫁了?骗鬼呢。 灵力涌现,暮沉眼里顿时出现花碗哭着被逼上一顶小轿的画面。 面色不由一沉。 “这可是天造地设的一段好姻缘啊,那丞相家的公子身份尊贵,花碗嫁给他算是高攀了,多少人都羡慕不来……” 中年妇人吹得天花乱坠,可等她再定眼一看,暮沉早已不在这儿,脸色倏忽一僵,很快啐了一口并愤愤道:“白瞎了老娘的口水,说了这么久,也不晓得买一碗粥喝喝,臭小子,我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