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历史小说 - 与纨绔在线阅读 - 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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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薛晖罢下手中折子,目光沉肃地落在薛翦身上,淡声道:“你回来这么久了,还未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罢。”

    听了上半句,薛翦不用猜也知道是要提进宫之事,缓缓低下头。

    果然听得薛晖的声音在耳旁再度响起:“你明日便跟着你娘进宫一趟。”

    翌日,翊宁宫。

    殿内上首端坐着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眉眼含笑,略施薄妆,虽已年过四十,但岁月仿佛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在几卷雕花椅圈之间尤为端庄貌美。

    身侧几名宫人轻轻摇着羽扇,另有宫女奉上刚煮好的凉茶,她端起来呷了一口,目光仍旧驻在薛翦身上打转。

    “翦儿是出落地愈发漂亮了,光是坐在这都教人移不开眼来。”

    皇后声音柔润,语气中不掩喜爱。

    魏氏听了只笑着应道:“就是太调皮了些,让臣妾难以省心。”

    薛翦见她娘又开始批评她,脸不觉红了红,低声抱怨:“娘!在姑姑面前就不能给我留几分薄面吗!”

    “女孩子活泼点好,讨人喜欢。”皇后眼尾微微一抬,又说道:“翦儿若能常常待在本宫身边,本宫定能笑口常开了。”

    “皇后若是不嫌她闹腾,臣妾便常带她进宫来,陪您聊聊天。”

    皇后笑着称好,再欲说些什么,忽然有宫人入殿内走至她身边,低声耳语。

    只见皇后微一颔首,而后缓声向着薛翦道:“翦儿,我同你母亲在殿里说说话,让紫云带你去外面走走罢。”

    出了翊宁宫便是一条宽直的宫路,两侧规整立着白石砌的矮栏。绍辉从天边洋洋倾泻下来,照在青石板上刻出记记斑驳。

    薛翦漫不经心地跟在紫云身后,刚将目光瞥回路上,便见远处走来一道深色的身影。

    走得近了,薛翦才垂下眸,敛裾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那人着了一身玄色蟒袍,青丝由镶着金瓒的玉冠整齐束起,下巴微抬,眼底持着一贯的淡漠之气。

    静静盯了她半晌,这才落下一句:“表妹无须多礼。”

    片刻,薛翦缓缓抬起头,眼里仍和从前一般,狭着许多未加掩饰的锋芒,明艳极了。

    “表妹是刚从母后那出来吧。”高澄淮不咸不淡地搭着话,虽是一口一个“表妹”叫着,却无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疏离。

    薛翦也只平淡地应了声是,再没别的话。

    见高成淮没动作,她又掀起眼帘瞥了他一眼,恰与他投来的视线撞了个正着,继而听他缓缓说道:“本宫那儿新得了一匹良驹,赤身白蹄,跑起来也十分稳健。素来知晓表妹喜擅骑射,不若一试?”

    薛翦微微一怔,下意识转眸去看紫云,希望她能帮着回绝一二。

    却不料得来她一句:“太子殿下好意,薛姑娘便别推拒了。”

    第20章 太子 一只漂亮修润的手用力握住了她的

    皇家校场分为两处,东面为皇子骑射练武所用,西面则为天卫军演兵之所。

    高成淮与薛翦来时,正好和皇子们错开,场内除却几名马倌,再无旁人。

    一匹赤色宝马被牵出蓬栏,马背高近马倌头顶,走路时微微昂首,四蹄似染白,健壮威风。

    高成淮将目光投去薛翦面庞,见她眼中早无方才不愿,反而透露几许兴奋之色,挑了挑眉,道:“试试罢。”

    嗓音犹为寡淡。

    薛翦原是爱马之人,此刻见了,哪里还会推脱?浅浅嗯了一声,继而近前几步轻抚马头,似乎所有的烦闷,都在此刻消散殆尽。

    旁边的宫人见她嘴角微微上翘,心中了然,遂上前为她绑好袖口,待她上马后,复把箭筒与银弓一并高举递过。

    须臾,但闻一声闷响,赤马忽而掠起前蹄,飞纵而出。

    薛翦于马背上缓缓抬手,张了张弓,随即从身后取出一支羽箭,熟练地扣去弓弦。

    耳边风声似乎停了下来,两颊却被刮得生凉,不禁蹙了蹙眉。

    半晌,终于沉下右肩施力拉弦,待瞄准后,只听“嗖”的一声,羽箭疾速朝前驰去,正中靶心。

    马背上的身影略滞一瞬,尔后便又从箭筒取箭搭弦,行云流水般地将一支支长箭射入靶心。

    这幅恣意潇洒的模样,自七年后再度出现在高成淮眼前,到底勾起许多不快的往事,狭长的眸子微眯,积尽晦暗。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箭筒早已全空,薛翦只得调转马头,将马驱了回去。

    即见高成淮负手立在武台上,嘴唇轻闭着,瞧不出什么神情。

    便将弓筒一并抛给方才替她绑袖的宫人,快步拾阶而上。

    因刚骑过马,雪腮隐隐染着一层胭脂颜色,双眸更是清如涤洗,缱满意气。

    “殿下的马叫什么名字?”

    薛翦在高成淮身边站定,语调尤为明亮,倒令他顿了一会儿,方平声道:“泠光。”

    听罢,薛翦皱起眉宇,嘀咕道:“马是好马,名字却”如此寒凉。

    哪里像她的炙影,只消一唤,眼角眉梢都能够得洋洋暖意。

    高成淮默了少顷,忽然扯唇问她:“怎么,不合适?”

    薛翦这才察觉自己言语有失,连忙摇头。

    “表妹以前不是这般吞吞吐吐的性子,怎么七年不见,在临州养得忸怩了许多。”高成淮端看她须臾,话里话外皆是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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