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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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去风月楼的那个,是霍言山的父亲吗?”花儿问。 飞奴沉吟半晌,决定不再骗她,于是说道:“是。” “是他在城里闹鬼吗?”花儿又问。 “是。” “他也要杀那母子吗?” “是。” 外面窗上有黑影一闪而过,花儿忙住了嘴。外头把守的小太监闷哼一声,被人接住了,轻轻放倒在地上。紧接着有撬锁的声响,而后走进飞奴的屋子。他们依稀是在比划,花儿挖的那个小洞里传来一阵与飞奴身上截然不同的味道,那味道似是柳絮混合泥土,闻之令人悠然。 隔壁闯入的人功夫了得,这一来一去竟不带声响,待他走了,花儿挪到小洞口,唤:飞奴,飞奴! 可是飞奴许久才幽幽转醒,对花儿说道:“别急,没死。” “你身上到底是什么香?”花儿问他。 “索命的。”飞奴苦笑道,而后费力爬到墙边,轻声叮嘱花儿:“那狗皇帝眼下中了毒,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我看他中的不止一种毒,还有一种许是常年累月不知不觉之间下的。是衔蝉吗?” “我猜是的。” 飞奴嘿嘿笑了声:“狗皇帝大限将至了,明儿就是除夕了,他活不到初一。” “不,你不知道,他有神医。” “不重要,咱们柳条巷的人会杀死他的,且等着吧!” 二人又讲了许多话,飞奴这次没有隐瞒,将一切都告知了花儿。他此番前来就是为刺杀狗皇帝母子,而霍言山的父亲也带着三千死土埋伏在城外。他们身上的异香自花、虫、蛇、豹中提取,闻者会生幻想,听人摆布。 花儿知晓飞奴的和盘托出是霍老先生的意思,他既然来到京城,就是要成事,显然霍老先生要拉拢她。 飞奴还提起戒恶,他说:没猜错的话,那个戒恶和尚与霍家人有渊源。 这一晚的白府灯火通明,懈鹰将三巷的动静说给白栖岭听,他趴在屋顶上眼见着黑衣人在远处无声地跑,一直躲过侍卫跑进了三巷。 “这下知道那“贵客”的住处了吗?” ”不必查了。”柳公推门而入:“人找上门来了。” 日府外一顶小黑轿子踏雪而来,过院门,走门廊,最终落在白栖岭书房外。那贵客的脚底不能沾泥似的,被人半抬着进来。 柳公转身关上门,那贵客这才掀掉头顶的黑纱,而后扯掉脸上的假面,露出一张即便老了,却仍惊人的脸。 贵客是江南霍家的掌门人,江湖人称霍琳琅。 霍家在江南留下无数佳话,其中当属霍琳琅而立之年在宫中冲冠一怒为红颜,其中缘由众说纷纭,但总归逃不过霍玲琅的竹马青梅被招进言侍奉,在宫宴之上被当时的一个妃子百般羞辱,最终投了宫中那面静湖。 此时已年过古稀的霍琳琅早看不出当年英气,举手投足动作很轻,衣袖带起一缕幽香。 先是擅自作主寻了一把椅子坐,而后看向白栖岭问道:“与我儿可有几分相像?” 他没有自报家门,偏要这样问,白栖岭对他身份早有猜测,当下更是验证了。于是点头:相像。 “我儿败在二爷手下,按道理说我不该前来,但今日情势有变,不得不与二爷打个照面了。” “霍老所说的情势有变,莫非指家妻被皇上抓走一事?” “是,也不是。” 霍琳琅从衣袖中拿出一份密报交与白栖岭看,这应当是被拦截的一封,白栖岭看后即焚,问霍琳琅:“霍老需要我做什么?” “其一:把那个戒恶和尚交给我;其二:借你炮火一用;其三:借霍灵山孙燕归的乞丐们一用。” 霍琳琅直呼花儿大名,意在告诉白栖岭:不必隐藏,你们的底细我清清楚楚。白栖岭是聪明人,此刻也明白了花儿为何要自投罗网。她大概意识到了若她被抓走,会打破面前这位老人的计划,他许是要慢慢筹划,但如今多方情势凑在一起,由不得他慢来了。花儿是在逼他出手! “那霍老能给我们些什么呢?” 霍琳琅捋着美髯,微闭着眼睛道:“待我霍家大仇得报,这天下,交给谷家。” 霍家人是否可信还有待商榷,他开口就是天下,好像对这天下已是胸有成竹。白栖岭并未应他,只说:“戒恶既把性命托付给我们,我们自然不能交与您,哪怕您工位是旧相识;炮火,您只需说在何时,朝哪放,伤及无辜,不允;至于家妻的主,恕我直言,我做不了。” 白栖岭衣袖一摆,要柳公送客。他才不管面前的人是什么命门又或是几朝元老,霍家人的心思没人能猜到,他也不准备猜。 霍琳琅见白栖岭坚决,便问他:“这京城里多少布防,凭你们这些小打小闹就能撬开?你可知那暗道又有几条?城门上的暗哨有多少?埋伏多少死士?你只管把人给我,我把天下给你。” 白栖岭发觉这霍琳琅做“贵客”时看起来满身风骨,一旦脱下那层衣皮,便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霍家人”,一个发迹于鱼米之乡的满腹算计的权臣。 世人送他“琳琅”的称号,如今想来,真应了他的心思! 霍琳琅见白栖岭不为所动,则淡淡一笑:“如今你的夫人,怕是只有我霍家能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