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我就不跟你客套了,让小裴招待你。”傅槿拍拍陆安生的肩,去找编剧商议夜戏细节。 陆安生领着裴疏槐出了棚,在片场瞎溜达,“在剧组怎么样?和同事相处得还好吧?”他瞥了眼裴疏槐的脸,瘦了。 “挺好的。”裴疏槐说,“你怎么突然过来,也不跟我吱一声?” “我给你发消息,你大半天才回我一句,我就过来探个班。”陆安生八卦,“这都异地大半月了,怎么样,你们小两口的热恋期有没有逐渐变冷?” 裴疏槐耸肩,“没有,我们每天晚上都打视频呢。” “cao。”陆安生愤怒,“你没空回我消息,有空和他打视频?” “污蔑,我是没空秒回你消息,不是没回你消息,而且我和祁暮亭晚上打视频很简短,就几句话。”裴疏槐耷拉着脸,“每晚下戏我都好累,只想睡觉,和他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是我强撑着眼皮的。” 陆安生不太懂小情侣,说:“几句话能说啥?喂,你好,是我,再见?” “单身狗不懂,我不怪你。”裴疏槐大度地挥挥手,跟着八卦,“对了,你刚才和傅导说什么了?” “长辈和晚辈能说什么,不就是关心身体,问候工作和近况?”陆安生敏锐,“你那什么眼神?” “就好奇的眼神。”裴疏槐撞他胳膊,“诶,你最近和傅致哥进展如何?” “别提,他最近忙得跟狗一样,祁暮亭也差不离。另外,”陆安生不理解,“我们能有啥进展?” “就当初他为啥骗你自己和黎菀的关系啊,过了这么久,你到底问没问?”裴疏槐戳戳陆安生的心口,“你就不憋得慌吗?真不觉得这里有根刺吗?” “……觉得。”陆安生抓了把头发,颇为烦躁,“我他妈就是不想问。” 裴疏槐看不起他,“你就是没种!” “我的种都给右手了。”陆安生叹气,“要不我也去谈个对象吧?” 哪能说谈就谈啊,满街都是中意的人不成?裴疏槐觉得不靠谱,但他想起先前陆安生为他支招,这次他也要以德报德。佯装思索几秒,他点了下头,说:“我觉得可以。” “去哪儿找?”陆安生开始搜索朋友圈,没搜到什么喜欢的姑娘,很是烦恼,“身边的漂亮jiejiemeimei都不来电啊,我也不喜欢相亲。” “这还不简单吗?”裴疏槐出个馊主意,“让慕交际花给你牵线搭桥呗,虽然他这个人很不靠谱,但我跟你说,缘分大多都是猝不及防就悄然降临的。” 他敢支招,陆安生就敢执行,说:“行,我回去就找慕老三给我办这事儿。” 裴疏槐晚上还有夜戏,陆安生在场外看他过了一场,略感欣慰。机票是早就定好的,陆安生不能久待,没去打扰繁忙中的裴疏槐和傅槿,自己先离开了。 * 夜风轻晃,祁暮亭从会议室出来时接近晚上九点,他用指腹按了下眉心。 邹助迎上去,接过祁暮亭手中的文件,“祁总,三个小时前前台收到您的包裹,已经放办公室了。”他稍顿,“是从锦城寄来的。” 祁暮亭应了一声,加快脚步进入电梯间。回到办公室,茶几上放着方形快递盒,挺小一只,他拿起来看了眼面上的寄件人信息,寄件人写的是【宙草】,后面跟着的确是裴疏槐的手机号。 祁暮亭嘴角扬起,三两下拆开快递:一只墨绿色方盒压着一封信。他迫不及待地拿出信封,拆信展开,飘逸的行楷轻洒纸面,没有讲究精巧的开头结尾,只有满纸日常: 【我预估了大致的派送时间,你收到包裹,应该是在晚上。晚上好,祁暮亭。 信是在9月13号的午餐时间写的,当时我坐在“许诺”家门口的台阶上啃冰棍,两块钱一支的老冰棍,可甜了,不远处的桂花特别香,我想吃桂花糕了。 今天拍了一场戏,许诺故意摔破了膝盖,跟校外的混混走在一起,让许弋误会自己被欺负,败露后,许弋打了他一巴掌。但许诺心里的快意远大于委屈,他对许弋的感情已经扭曲,不再是单纯的兄弟情谊,因此许弋由担心转为愤怒的这一巴掌越重,他就越满足。傅导说这场戏对我来说不好演,他怕我没品尝过相似的滋味,但我没有ng,因为我把许弋想象成你了。 你不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但只要把许弋想象成你,许诺的那些偏执、占有欲、嫉恨、怨怼和担忧害怕,我不需要体会就足以想象。 下戏之后,我和江哥又去吃了巷尾那家牛rou面,超级好吃的!老板是个婆婆,人特好,给我们多放了两块牛rou哦,还请我吃了自家的辣酱,哇,特别下饭,我请婆婆给我做两罐,到时候一起捎回去给你闻闻。下次我们都有空的时候,一起去锦城玩吧,我请你吃三两牛rou面(清汤的也好吃,我帮你尝过了)。 一张纸要写满了,我不能写第二张,因为那样会有第三张第十张,可以凑够毕业论文了。 好吧,晚安,祁暮亭。 我这里下雨了耶。】 指腹摩挲过纸片,反反复复,裴疏槐坐在门前阶梯上写信的姿态那么明显,他停顿的时候会用笔头抵住脸腮,鼻间发出小小的哼声,冰棍在唇边放久了,会冻住嘴皮,他会嘟囔着轻轻抵开,哼哧一口,泄愤般的把那一块冰棍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