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异枕有三年 第1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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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辜被拍的沈昭昭哼哼唧唧,被亲爹瞪了一眼后不敢出声。 少帝心知点到为止,再多说太傅就该把他丢出去了。 他将沈萱萱放下,摸摸脑袋道:“萱萱要乖,阿衡哥哥下次再来看你。” 瞟了一眼谢濯臣,他又在小孩耳边小声道:“萱萱不用担心,哥哥一定等你长大再娶皇后。” 沈萱萱依依不舍地松开他,傻乎乎地点头。 少帝一走,屋里的氛围瞬间降至冰点,沈萱萱感觉后背发凉。 谢濯臣从旁经过,将沈昭昭丢给她,冷冰冰道:“你们姐弟俩现在就去门口站着,再敢哭一声,我就让你再也没机会见到你的阿衡哥哥。” “娘!” 沈烛音立马捂住耳朵,只当听不见、看不着。 沈萱萱撅着嘴,不情不愿走向门口,委屈又不敢哭。 “她还是小孩子。”沈烛音在她走后又敢说话了,“你多一点耐心嘛。” 谢濯臣冷不丁道:“我的耐心在养你的时候就已经用光了。” 沈烛音:“……” 傍晚时分,没有得到宽恕的姐弟俩依然在门口站着。 沈烛音好心去给他们送了趟水。 沈萱萱哭诉,“言伯伯家、阿照舅舅家,都是娘亲做主,为什么你就不能让爹听你的?” “我怎么不能了?”沈烛音不服,一本正经道:“我那是让着他。” “你女儿都要被他整死了,你还让着他!” 沈萱萱半身泡菜半身灰,狼狈又可怜,加上倔强的神情,愈显滑稽。 “那还不是你自己作的。” 但见她小模样,沈烛音难免心软,“好了好了,你带弟弟回去。” 沈萱萱抹了抹眼泪,“那爹要是不高兴了怎么办?” “有娘担着,不怕。” 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沈萱萱拽着沈昭昭像阵风一样溜了,比小花还灵活。 沈烛音叹了口气,刚转身就看见谢濯臣倚靠门框,双手抱臂,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你什么时候在那的?” “在你说让着我的时候。” 沈烛音:“……” 谢濯臣倒是没跟她计较,“不是说好,我管孩子的时候,你不插手吗?” “那那我”沈烛音磕磕巴巴,刚走到他面前就被他拉进了屋里。 “我就是看她太可怜了。” 谢濯臣不紧不慢地关上了门,把她堵在门口,“是,你觉得她可怜,陛下也可怜,这世上只有我一个恶人,对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沈烛音抱上他的胳膊,“那你要是生气,我去替她站着好了。” 偷瞥他神色,见他不为所动,她当即把他甩开,“行,我去还不行吗?” “别装了。” 谢濯臣一只胳膊圈起她的腰,直接把她捞了回来,“下不为例。” “好!” 沈烛音瞬间变脸,回身一扑,挂他身上。 “黏人又无赖,沈萱萱就是跟你学的。” 沈烛音轻哼,松了手,“好好好,我一定做个好榜样。不管人前人后,都做一个端庄贤淑的好母亲。” 她双手交叉,煞有其事道:“以后搂啊、抱啊,这些不端庄的行为都不会有了,满意了吗?” “她可以。”谢濯臣在一旁坐下,轻轻扯她一下,她便像飘叶一般落在他怀,“你不行。” “为什么?” 谢濯臣很是认真,“因为你的夫君沉稳大方,胸怀宽广,可以包容你,但她的未必。” “不要脸。”沈烛音忍俊不禁,摸上他的耳朵,重复道:“哥哥脸皮变厚了。” “胡说。” 沈烛音久久注视着他,五指滑过他的脸,“哥哥,所以我们的冬天……” “已经过去了,对吗?” 谢濯臣俯身,与她额头相抵,鼻尖相碰。 “嗯。” “早就过去了。” …… 第100章 100番外三 二十一岁这年,越逼近前世将死的日子,沈烛音便越不安。 午间小憩,她抱着小花卧在美人榻上,坠入梦境,又灵魂出窍。 一睁眼,她竟然身体变透明,飘在陌生的地域。四面为佛,底下是敲着木鱼的和尚。 她满腹讶异地在佛堂飘了一圈,直到见到了熟悉的人。 平西王妃一身素衣,面容憔悴,手里拿着三个坠子。 “我此来香山,斋戒半年,是为了给我儿祈福。这三个平安符,还请住持为其开光。” 沈烛音一愣,心下了然,这是前世。 平西王去世以后,平西王妃独自前往香山礼佛。 住持接过平安符,问道:“王妃有三个孩子? 平西王妃虔诚一拜,“这第一个,是我的继子楼诤。虽不是我亲生,但我怜他幼年丧母,养在膝下多年。” 她面上有些无奈,“他聪慧、机敏,一直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却也敏感,多疑,长大后逐渐与家里生分。但总归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我盼着他平安喜乐,能与爱人心心相印,不要孤单落寞。” 住持点了点头。 “这第二个,是我亲生的孩儿楼邵。” 想到他时,平西王妃不自觉嘴角上扬,“我和他父王过于娇纵他,令他养成了个神鬼不惧的性子。小孩子脾气,没了他父王左右逢源地护着,以后定是要吃苦头的。” 她再次跪拜,心中祷念。 “我盼着他磨砺过后能有所长进,日后能与兄长和睦相处,少一些烦恼,多一些幸运,过上普通人的日子便好。” “阿弥陀佛。” 平西王妃笑笑,“这第三个,是我的儿媳阿音,是诤儿的心上人。来之前她为着诤儿叫了我一声母亲,那我便也要为她尽一分母亲的责任。” “阿音身世坎坷,是个可怜的孩子。邵儿总爱说她笨,可我却不觉得。她的手很巧,描得一手好妆,动手的东西学得很快。她从前多受世事磋磨,我盼着她往后顺遂,以后都是好日子。” “阿弥陀佛。” 住持将平安符放到了功德箱前,“王妃诚心,定能被佛祖看见。” 平西王妃跪下,虔诚三拜。 沈烛音立刻明白,此乃重生之源。 她还未来得及多想,景象忽变。 这回她认得,是阿兄权倾朝野之时,她身为丞相义妹的闺房。 沈烛音飘荡在半空,听着外面锣鼓喧天。 这是她出嫁那天。 她身披嫁衣,坐在铜镜前,认真地挑选发簪。 阿兄走进房门,侍女们便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准备好了?” 沈烛音眼看着自己变得拘谨,老实地点了点头。 “别乱动。” 他一出声,她便僵得一动不动。 沈烛音哭笑不得,原来她从前怂得这么明显,她还以为她装得挺好。 她坐得僵直,望着铜镜里的人发怔。 阿兄扶着她的发警,轻轻将袖口里摸出的发簪插入她发间。 他并未解释,只说:“准备好了便走吧。” 沈烛音飘到自己面前,看着自己疑惑又不敢问的模样好笑。 阿兄走到门口单膝蹲下,她呆呆的,被侍女提醒才有所反应,盖上红盖头,趴上他的背。 沈烛音凑近了看,紧紧盯着自己。 她记得,自己偷偷哭了。 果然,眼泪从红盖头里滴出,打湿阿兄的肩膀。 阿兄似有所察觉,微微偏头看了一眼,但未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