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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而安静想念,时而云淡风轻,司裕很想去魏州告诉她蜀中究竟是何模样,又怕到了那里又不愿再离去。 直到昨日,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司裕甚至怀疑是眼花了。 但事实分明,骑马而过的人就是谢珽和阿嫣,还有影子般跟谢珽片刻不离的徐曜。 司裕立时觉出不对劲。 他没敢搅扰,只默默跟着,暂未露面。见这三人皆作不起眼的寻常打扮,谢珽在这座关隘前拧眉发愁,外头又无端派了精兵把守后,猜出了背后可能的缘故。 遂现身与她相见。 此刻角落里安静隐蔽,司裕听徐曜简略说了经历,得知谢珽的打算之后,竟自挑了挑眉。 “这容易。我去捉人。” 极轻松的语气,仿佛去捉个兔子那么简单。 第99章 强闯 夫妻 司裕联手绝佳场面。…… 稍加打听后, 谢珽盯上了此处的兵曹。 此人名叫崔承,年岁已近六旬。 按职级算,兵曹的品级并不算太高。但这处关隘是方圆数百里必经的咽喉要道, 打起仗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哪怕是在整个剑南,都是能排前五的紧要关隘。驻守此处的军将文官, 无论职级高低,几乎都是周守素亲自挑选的。 这位崔承也不例外。 他不会骑射, 也从不舞刀弄枪, 但脑子很好使, 自幼饱读兵法史书, 又曾游历各处,见识甚广且有满腹韬略谋算。早年他曾就曾在周守素帐下做谋士, 也立过不小的功劳,颇受赏识。就是脾气倔了些,年轻时还颇收敛, 上了年纪后不争仕途,便成了怪脾气的老头。 周守素久在高位, 且身边也颇有才俊, 哪能一辈子忍受他的脾气。 遂将他送来此处当了兵曹。 既可耳根清净, 也能在这紧要关隘处放一柄利剑。倘若哪天谢珽出人意料从陇右挥兵南下, 横扫交界处的城池, 直逼这处咽喉之处, 也能有个得力干将及时出谋划策, 守牢此处。 崔承也乐得不受拘束。 他虽脾气倔,人倒也不坏,对军中兵将颇为体恤, 也肯提点武将,将腹中才学倾囊相授。到这儿待了三年,虽官职仍在兵曹,实则颇受兵将敬重,在这一带很有威望——周守素也是看重他这声望,料定他能在紧要关头说服军将,才放心托付。 先前谢珽摸河东底细时,也曾听过他的名字。 如今要就近挟持,这是不二之选。 遂请司裕出手。 如今的剑南暂无战事,关隘处除了严加防守、勤于练兵外,这几日只以搜查为要。 这事儿跟崔承没什么干系。 他今日闲着无事,便热了壶醇香的酒,挑了几本剑南之外要紧处的地理志,跑到后院的草庐里翻看。琢磨将来局势动荡,周家若挥兵出蜀,当如何攻。若周家按兵不动,别处图谋剑南,又该如何守。 府邸外兵士列队巡逻,身着盔甲、腰佩宝剑,威风凛凛架势令人不敢近前。但凭他们的眼力,实在难以察觉司裕神出鬼没的行踪。 少年借着树冠飘然而入,落向草庐。 手起肘落,仆从倒得无声无息。 里面的崔承毫无察觉。 直到少年飘到身后,出手击晕时,崔承仍在琢磨若与时下兵力最强的河东交战,当如何应对。 这于司裕而言省了不少事,瞧着干瘦老头儿并无太重的分量,当即背起来,按着进来时探明的路线悄然离开。 府邸外隐蔽处,谢珽的暗卫已然寻好了马车,穿了身女子的衣衫躲在里面,待司裕将崔承背过来,便即驱车启程。 …… 马车辘辘驶向城门,谢珽与阿嫣静候时机。 日头高悬,徐徐挪过中天。 因搜查极为严格,加之城楼外常有兵将出没,这两日附近颇有点人心惶惶,若无极要紧的事,甚少有人过关。这会儿城门口排的队伍也不长,很快就轮到了司裕。 按着规矩,兵士先验看了司裕的身份,又问车中是何人。司裕报上了崔承的名号,立即引得兵士恭敬行礼。不过即便如此,搜查仍一丝不苟,有人去查车厢底下可能藏人的地方,有人道了叨扰,欲确认里面是不是真的崔承。 掀开车帘后,就见崔承双眼紧闭,身上盖了薄毯似在昏睡。他的旁边坐了个劲装的年轻男子,身后也没紧贴厢壁,反倒像是…… 兵士一眼就瞧见了没遮住的女子衣衫。 他心神骤紧,觉得崔承那软趴趴的样子像是被打晕的,旁边的男子虽还没报身份,瞧着也不像善类。 他当即拿剑柄去挑衣衫,里面的人似乎着慌,赶紧往里偷拽衣裙。 这分明是藏了人! 而在这节骨眼,打着崔承的旗号藏了女子试图混出去,很难不让人想到周希远下令要缉拿的女人。 兵士当即高声喝道:“找到了,拦住他!” 司裕袖中的短箭便在那时甩出。 拦在车前的两名兵士应声倒地,另外三个试图来拦的兵士亦被射中要害,惨嚎而退。骏马长嘶声里,马车剧烈颠簸着往外驰出,站在车辕的兵士来不及躲开,外面守着的精兵立时张弓,欲将这马车射成刺猬。 兵士大骇,赶紧高声喊道:“别放箭,里面有崔兵曹,崔承!大家快追!” 话音未落便被司裕一脚踹下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