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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子本就在一旁待命,一听吩咐,马上应是,他这些年越发内敛了,成长的很快,很有管事太监的气势,能力也不错,把事情交给他,仪敏很放心。 结伴离开小厨房的路上,仪敏对张贵人和兆佳常在问道:“本宫送过去的五色绳可给两位格格系上了?” 兆佳常在连连点头。 张贵人含笑道:“昨日便系上了,泰芬珠很喜欢,睡觉前还玩了好久。” 端午小孩子系五色绳有驱邪避瘟的意义,要等到端午之后的第一场大雨,才能剪下来,取意为:把一切不好的东西都顺着雨水冲刷而去。 仪敏微微点头,“孩子喜欢就好。” 皇宫里的五色绳当然不是寻常的丝线合成,上面还串了翡翠、玛瑙、蜜蜡、珊瑚、绿松石,都打磨的圆润细小,配着丝线系在手腕上,非常好看。 这些五色绳是仪敏特意找内务府制造的,比原先送过来的还要精致许多,一共有三条,阿雅、乌希哈和泰芬珠一人一条。 阿雅两只手腕,一只戴了仪敏送的,一只戴了卓沅送的,都是特意定制的。 小姑娘美的不行,见人便要炫耀一通。 前面分叉路口,张贵人和苏答应并不顺路,便屈膝告辞,留仪敏和兆佳常在慢悠悠的走着。 “初五就是宫宴,这些日子你多仔细些,别让乌希哈受凉了,饮食也要小心些。”仪敏细细嘱咐。 兆佳常在轻声细语的回道:“妾明白的,谢娘娘关怀,妾定不会辜负娘娘一片心意。” “服饰搭配好了吗?” “衣服是娘娘送的缂丝制成的,首饰也是之前娘娘送来的玉兔坠子和两朵宫花。” 仪敏无奈道:“我是问你自己,不是乌希哈。” 乌希哈的装扮是她亲自cao刀的,连衣服样子都是亲手画的,她还能不知道吗? “啊、是妾?”兆佳常在怔了一下,“妾备了一身湘色的衣裳,首饰是娘娘送的钗子和一副南珠的耳坠,到时再配几朵绢花也就是了。” “还不错,就这样挺好,”仪敏对兆佳常在的眼光还是赞同的。 别看兆佳常在现在混得不怎么样,人家也是官宦之家出身,从小精细培养的女孩,正经选秀进的宫,书画很有几分功底,审美也是上等的。 而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兆佳常在身上当妈的气息太重! 明明仪敏封嫔的时候,她还是个能送出厚礼的小富婆,在生了乌希哈之后,全部的金钱和精力都扑倒孩子身上了,自己的生活档次下降了许多。 乌希哈小衣服换个不停,可兆佳常在已经很久没做过新衣服和新首饰了,最多就是换些时新的绢花、绒花,一些金银珠玉都没再打造过了。 “你也别亏待了自己,”仪敏不知道第几次说出这句话了。 她是真觉得不必如此,格格都有自己的份例,乌希哈的份例她自己绝对够用了,不必要额娘节省着来贴补。 “妾并没有亏待自己,上次娘娘说过之后,妾心里也觉得很有道理,新打了好几件首饰,只不过还没造好罢了。”兆佳常在浅笑着回答道。 她有一个好处,很能听进去别人的话,只要觉得别人说的有道理,她就会虚心请教,自我改正。 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品质! 很多人就是败在没有这一点上。 仪敏看着她,再一次感慨:要是张贵人有她一半清醒就好了! …… 初五是端午正节,是节庆的最后一日,也是最重要、最热闹的一日。 因为早有约定,大清早兆佳常在就抱着乌希哈来了正殿。 白白净净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玫红色的衣裳,头上戴着两朵小小的绸花,脖子上是一件玉兔捣药的白玉坠子,既喜庆又可爱。 “先喂些辅食,今天事情多,乳母不一定有来及喂奶。” 仪敏把乌希哈抱到特制的儿童座椅上,给她手里塞了一个玩具,便端起一个精致的小银碗,用定制的小号勺子轻轻刮了一层,喂到乌希哈嘴边。 小姑娘一点都不挑,张口就吃,可香了,还眼弯弯的对你笑,仪敏喂得越发带劲。 “娘娘真会照顾孩子!”兆佳常在这话说的真心,一般只要温嫔娘娘在,乌希哈都会乖乖吃饭,既不挑食也不玩闹,吃的高高兴兴。 “本宫以前在家中的时候,也曾带过侄子,所幸手还没生。” 那时候大嫂西林觉罗氏刚生下的嫡四子才半岁,生性顽皮得很,偏偏临近年关,有些事情必须她这个管家主母来cao办,还是仪□□动请缨,把小侄子接过来照顾了大半个月。 兆佳常在含笑道:“说来还是得谢谢娘娘,自从听娘娘的话,给乌希哈每日加了一顿辅食之后,乌希哈长得越发好了。” 听到此言,仪敏忍不住抬头看她一眼,见她面上全然感激,不似半点作伪,不由感叹人与人的差距真大。 幼儿半岁就能吃辅食了,这对现代人是常识,但在清朝却是离经叛道,尤其皇宫里的孩子,必须三岁才能断奶。 但仪敏也不是让她们提前断奶,而是分别告诉张贵人和兆佳常在,可以适当加一些辅食,更有利于孩子成长,为此还特意找来了好几位太医背书,反复证明这不是坏事。 不同于张贵人断然拒绝,兆佳常在仔细询问太医后,又找来有经验的嬷嬷询问,再自己翻了两天医书,确定真的有好处之后,她很果断的给乌希哈每天加了一顿辅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