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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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气派啊。占地广不说,光从围墙的用料以及偶然窥见的墙内景色便让人心驰神往。 小乞儿摇摇头:这哪算气派的,刘太师的府邸才叫气派呢,不过他那种狗官,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府里一花一草都是臭的! 柳随有些诧异,原作里对北镇王的描述不算多,只知道这人武功高强喜好美色,是大越战神,没想到在民间好感度这么高的吗? 他回忆了下原作中关于北镇王的桥段,除了轻浮还是轻浮 别发呆了,跟我来。 小乞儿没有带他走正门,绕来绕去,甚至绕过了后门,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四处张望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没吃的rou包子,先是敲了敲围墙,隔了一会儿墙那头传来敲墙声,小乞儿听到便把rou包子扔了进去,小声说:二柱,我有事拜托你,开下后门。 墙内传来另一个稚嫩的声音:一个rou包子就想我给你开门,做你的美梦呢! 小乞儿嘶了一声,忍痛摸出一贯铜钱扔进去。 对上柳随一言难尽的眼神,小乞儿面色涨红:看什么看,亲兄弟明算账懂不懂啊。 很快侧边的小门传来吱呀一声,一个和小乞儿差不多大的小孩探出头来,向两人招手。 小乞儿带着柳随从门缝里挤进去。入门后发现连着后门的是一片空地和一个小屋子,屋前杂乱的摆放着许多工具,主要是清洁和干杂物用的一些东西。那小孩手上正拎着扫把,穿的虽齐整,却算不得多精贵。柳随看向小乞儿,这就是他口中王爷跟前的红人? 小乞儿被看穿,这回也不脸红了:哎呀不要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你到底想不想救你meimei。 想。 小乞儿转向他朋友:二柱,拜托你个事,这人的meimei被一个坏蛋逼良为娼卖去长月楼啦,你认识王爷,能不能帮他牵个线,叫王爷主持公道救回他meimei? 叫二柱的小孩表情像是便秘:王小狗你有病吧?王爷救我是王爷仁慈,我何德何能能和王爷扯上干系,这事我没办法。说着把那一贯铜钱扔还给小乞儿。 哎别啊,已经和柳随夸下海口的王小狗咬咬牙又从怀里摸出金叶子分出一片,这个也给你,够不够?! 二柱一看金叶子面色都变了:你打哪来的?王小狗我告诉你你别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啊,真坐牢了没人能救你,我早说了要你跟我一起来王府干活你不听,你怎么能干这事 不是,我没有!王小狗急忙辩解。 柳随在一旁听着听着忍不住感慨:你们关系真好啊。 放屁! 谁跟他关系好! 柳随也不反驳,转回正题:这金叶子算是我给他的,不是偷的,小朋友,我meimei的事真的没有办法吗? 二柱和王小狗不同,在王府待了一阵子他早就被管事教育过,知人知面不知心,有很多人对王爷虎视眈眈,二柱打量了柳随一阵,见他藏头藏尾不是很可信的样子,说:王爷身份贵重,哪是我这样的小杂役使唤得动的。你们还是赶紧走吧,王府警戒森严,放你们进来我已经很冒险了,要是被管事知道非扒下我一层皮不可。 柳随没有失望,他的目的是混进王府拿到药,并不是真要北镇王救柳晔。 抱歉麻烦你了,王小狗,不要再为难你朋友了,我们走吧。他声音落寞,对了,还要麻烦你帮我找个落脚点,那恶贼恐怕不会放过我,我暂时不敢回原先的住处。 王小狗看了二柱一眼,重重哼了声:你就跟我住,大不了一起死,走吧! 柳随步履缓慢看着身体就不太好的样子,落寞的身影越发萧索凄凉。 二柱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动了动嘴,在两人即将踏出门前终于:站住,天都这么黑了还想去哪,王管事前日说了内院缺个小厮,你要实在无处可去明日我向王管事推荐你,你meimei的事我帮不了忙了,不过王府贵人多,兴许能找到转机。 至于今晚,便先在我这凑合一下吧。 柳随和王小狗对视一眼,齐齐出声:二柱你真是个好人! 第12章 洛熙择成功将柳晔安排进长月楼,出于稳妥回客栈找柳随,打算把他安置到能照看到的地方,省得这废柴大少爷惹事,结果回去没见着人,起初他只当柳随气不过故意躲起来吓唬他,结果翻遍了客栈和附近的街区都没看到柳随,洛熙择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会去哪?像他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别说远走了,光是离开客栈就该耗尽力气了,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掳走了他 可是柳随有什么让人掳走的价值,洛熙择脑中闪过无数可能,最终只能想到谋财害命,而柳随现在身无分文,没有价值的人质会是什么下场似乎不言而喻。 洛熙择指节不自觉蜷起。 客人?天色不早,要不要差人给您准备热水?一旁的客栈掌柜小心翼翼询问。 洛熙择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你有没有看到和我同来的那个病秧子? 哦您是说那位黑衣戴帷幔的公子啊,他今日午后从楼上下来,后来就不知道去哪了,我看他走的很吃力呢。 竟然是自己走的,洛熙择满腔情绪一下子转为恼火,果然是废柴大少爷,净会给人添乱。 现下撷英大赏开会在即,洛熙择没有时间去找柳随。 算了,只是个没用的大少爷罢了,只要稳住柳晔,他依然能达成目的。尽管这么安慰自己,回到长月楼时他阴沉的模样依然引起了柳晔的注意。 怎么了?是哥哥出事了吗?柳晔放下花钿,也不装扮了。 没事,他好着呢。洛熙择说这话时带着明显的情绪。 洛熙择,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哥哥啊?柳晔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哈,这问题,你哥哥那种人难道很讨人喜欢吗?洛熙择想起柳随牙尖嘴利说的他无话可说的那些场面。 柳晔皱眉:我哥哥温柔善良,哪里不讨人喜欢了? 温柔善良,你在说笑?洛熙择简直要笑出声了。 柳晔回想起这些年的遭遇,坚定地说:是事实啊,倘若无人欺凌,哥哥又怎会恶言相向,倘若哥哥不曾遭难,天资出众的他现在又何至于受你挟制,说来说去,是你们这些人的错吧,我哥哥做错了什么? 以前在柳家时还未有这么深的感触,自从庇荫的大树倒下,柳晔越发感受到世间残酷,也更明白哥哥有多辛苦。 洛熙择沉默了一会儿,嗤笑一声:你是在教我要同情弱者?被强者欺凌就是弱者的宿命,你改变不了这世界。 就像曾经的他一样,弱小就会被欺凌,只有变强了,才能将那些人都碾在脚底。 柳晔皱眉,不打算同他再理论。 总之哥哥很好,你迟早会知道的。 我可没兴趣和废柴大少爷玩过家家,赶紧练习妆面吧,堂堂大小姐连这都不会,和你那废柴哥哥半斤八俩。 你!你会遭报应的!柳晔也是生气了,口不择言。 呵。洛熙择抱胸不再理会她。 * 王管家看着眼前一身黑衣头戴帷幔遮的严严实实的青年,不,或许是少年,虽然看不见脸,可这人身条利落,气质干净,许是个少年人。 等到柳随开口,嗓音清冽,咬字清晰,语气也远不像许多成年男人那样沉稳圆滑,王管家越发确信。 你多大? 呃,二十一。柳随心里捏了把汗,紧急回忆原作,柳晔在书一开始的时候将将十八,书里柳随比她大三岁,和现实中的柳随同龄。说起来顾亦倾也才十□□的样子,看着沉稳的根本不像个少年人,洛熙择也差不多,和柳晔同龄,都是弟弟 看着可不像啊。 咳,我自幼身子差,是比寻常男子瘦弱些。 看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王管家撇嘴,有些嫌弃。 幸好这回要的也不是干重活的杂役,府上有位王爷带回来的侍妾说是要找个知书达理的小厮给她解解闷,最好是长得好看。刚听到要求时王管家还腹诽:嘶,这是想给王爷戴绿帽子啊? 不过那位他惹不起,再办不好自己可就要挨揍了,王管家想到就一阵头疼,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戴这个做什么?王管家指着帷幔。 最近得了疹子,见不得风,也怕吓到人。柳随说着伸出手臂,上面有稀疏红斑。其实是昨夜画的。 王管家眼睛一亮,嘿,这个好,脸不能看想来也绿不了王爷。 不传染人吧? 不不不,小的哪敢来害大人们。 读过书吗?能识文断字吗?琴棋书画会吗? 能虽然看的书识的字不太一样,至于琴棋书画小时候兴趣班有学过一点点,也算会吧 王管家又绕着他看了两圈,想到昨日易副将嘱咐的事,内心踌躇,可又觉得柳随太符合要求了,而且二柱是王爷救下的人,绝对忠诚,他推荐的人应当信得过,纠结了一会儿,王管家最终拍板:行,就要你了。大不了之后多看着他些,有什么不对立马向易副将禀告。 为了多一层保障,他叫柳随签卖身契。 柳随只犹豫了一下就签了。反正只是一张纸,应该没什么约束力。 王小狗志不在王府,一早就离开了,说是等晚上柳随的好消息,二柱向王管家推荐柳随后也去忙自己的了,柳随领了衣服,去安排的房间换好后便被王管家迫不及待地往侍妾那领。 一路上观察建筑布局,对照小说中提过的一些明显的标志物,柳随很快将王府摸得七七八八,大概明确了王府宝库的位置。 王管家在院落门口前停下,用警告地眼神看了柳随一眼。 到了,里面那位岑姑娘身份尊贵,你去了好好听她的话,别冲撞了人家,还有,别动不该动的心思,贵人欣赏你那是贵人仁慈,你若不知好歹把这当□□蹬鼻子上脸,那就是下贱了,好好伺候,守好自己的本分。 柳随听了心里的火苗蹭蹭往上涨,这人说的好像他很想乱搞男女关系似的,还内涵他想当小白脸攀高枝,笑话,打游戏不比谈恋爱有趣?!女人只会影响他出剑的速度! 万年单身狗的骄傲不容亵渎。 您放心。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等人走了他深呼吸了一口,算了算了,武侠世界没身份没武功就是原罪,能怎么办呢,柳随收拾好心情走进院子。 说实话他一心来找宝库里的药,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小厮那是真的不懂,何况还是伺候女孩子说不忐忑是假的。 还没进门就听到几声娇呵,似乎是在习武练剑? 柳随觉得奇怪,视线豁然开朗,杂草飞舞险些打到他脸上,他后退了一步,害怕被溅上。 把帷幔上沾的枯草拍掉,柳随这才打量此间主人,穿着一袭颜色粉嫩的衣裙,人也娇小,大大的杏眼在阳光下清透发亮,用现代话来说整个一甜妹,动作却一点都不符合衣服给人的粉嫩印象,裙摆被绑起,袖子也攒得高高的,似乎是为了方便练剑。 那姑娘注意到柳随,收剑入鞘,打量了一会儿柳随:你就是他们给我找的面首? 柳随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他不是小厮吗。 啧,看姑娘家的腿看的目不转睛的,还是个登徒子,我就知道那姓王的净会糊弄我。 我不是,我没看!现代姑娘衣着要大胆的多,这种程度柳随乍一看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还想解释,这位岑姑娘已经无所谓地摆手:去那边坐,等我沐浴完再说。 她指的是一座湖心凉亭,说完人就走了,柳随没办法,走进凉亭等她。 大约半刻过去,那位岑姑娘才姗姗来迟,手上还扛着一个木制棋盘,到了凉亭便啪地放在石桌上。 会下吗? 柳随看了眼黑白棋子,围棋啊只记得一些基本规则了。 会。 好,来下。 说着把棋子一分,坐到柳随对面开始下棋。岑姑娘一动手柳随就知道她根本不会下棋了,棋子放在格子里可还行。 姑娘根本不会下棋,为何要 少啰嗦,叫你下你就下,做做样子不会啊? 这岑姑娘个子是小,个性却很强,柳随决定还是不主动开口了,她说什么就做什么,左右他在这也只是权宜之计。 下了一会儿柳随发现她时不时便要装作不经意四处张望一下,似乎在看有无过往来人。 柳随实在好奇,但还是忍住了没问。 如此几个来回后,棋盘已经快摆满,而岑姑娘也已经张望了几个回合。湖心亭外的湖不算大,沿湖是一条能通往各处的环形路,这么久过去,只有一名女子和三名仆役经过。 两人又摆了两盘,情况还是没有变化。 岑姑娘嘴一撇:今天不下了! 柳随被赶了回去,晚上的时候,柳随才从二柱那知道,岑姑娘是在闯荡江湖时与北镇王相遇,一见钟情后死活要跟来王府,由于功夫强,在整个内院女眷中打遍天下无敌手,已经成了王府一霸,而且她似乎身份尊贵,连王管家都不敢拿她怎样。 你要是能在她那站稳脚跟,整个王府都可以横着走。二柱这么告诉他,不过你还是小心些,除了王爷旁人在她眼里不算人的,一言不合就开揍。二柱显然心有余悸。 柳随若有所思,如果能取得她的信任,自己在王府的行动会自如很多。 翌日岑姑娘依然拉着柳随在湖心亭下棋。 柳随落下一子:岑姑娘是在等王爷? 还用你说,这不是很明显吗。 没想到她毫不避讳,柳随有些惊讶。 自从来了王府我就再没见过他了,可恶,本姑娘有那么不堪入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