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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翠不甘心,满是不解:“为什么呀?”都到家门口了,却说不回去,难道外面比家里好吗?她死死拉着穆晚衣角不放,直到穆晚瞪大眼佯装要发怒才放手,慢腾腾往前挪了几步,又回头:“那小姐我怎么找你呀?” 穆晚只是笑着冲她摆摆手,转身走到张辉身边,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其实光听到父亲明天到家她便觉得高兴,想晚点儿回去是因为她不知要怎么面对,继续躲避是最好办法。新衣裳没买成,张辉一路沉默,她问他怎么了,他却反过来问她怎么不回去?有人替她做主,她二娘不敢有所动作了吧。她只是扬起笑脸,笑眯眯地说:“舍不得你们啊,我很喜欢清水村的生活。”她知道她瞒不了他,她的真心。 他们前后不过用了一个时辰,走到约好的地方,姚三叔坐在车上抽烟,青色烟雾四处飘散。张辉走到他身边,笑着说:“三叔怎么不寻个阴凉处?这天怪热的。” “你们事情办完啦?人老了,多晒晒太阳好,长命些。是要回去了?”见张辉点头,磕了烟灰收起烟枪,攥紧了绳子:“好咧,正好我今儿也没啥事,早点收工回家歇会儿去。还别说,太阳把人骨头都晒软了,动都不带动的。”两人上了车,他甩了马鞭,高呼声“驾”离开了。 穆晚看着人群、建筑离自己越来越远,撇撇嘴,眯起眼沉溺在颠簸与烈日照射而生得困意里。 回到家后,穆晚觉得没有一处不酸痛,宛若受刑般痛苦难捱,挣扎着到院子里摘了颗圆白菜想做白菜粥,就着早上剩的葱花饼和凉拌黄瓜将就一顿得了。 张辉换了身衣服出来,见她在灶台前正往锅里放菜,赶忙接过她手里物什催她去休息。她不理会,去屋里舀了白面出来,倒了些水用筷子打成穗儿状,等灶上水开了将面穗儿倒进去,等面穗熟了,又往里面打了颗鸡蛋搅拌起来,出锅时又添了香油提味。这才吩咐还在旁边站着的人,让 他去把早上剩的东西端出来。没想到,在这里住了不过几日,她该会的都学会了。 两人才在饭桌旁坐下,连筷子都没拿起来,阿花没好气地走到旁边坐下,质问:“你们去哪儿啦?一天都不在,我来了两次都没人。”说完嘟着嘴,满脸不高兴。 穆晚赶紧起身去屋了拿了碗给她盛了一份粥:“你尝尝看。”她知道阿花对她还有不满,生怕自己把张辉给抢了。 阿花不客气呼噜呼噜吃得比张辉声音还大,张辉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这女子也太不见外了……穆晚见他那副表情,低头吃自己的嘴角微勾。 阿花吃了一半,见他们都不说话,立马不乐意:“你们倒是说话啊,去哪儿了?不说我往后和穆晚住一块。穆晚你这手艺得了我娘真传啊。” 张辉烦她,忍不住奚落她:“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语吗?” 她不介意,只要张辉肯理她,哪怕是骂她都行:“辉哥还真有几分读书人架势,诶,你跟我说去哪儿了呗。要不下次你带我去?穆晚都去过了,我也要去玩。” “干啥都短不下你。”他三两口把饭扒拉完就躲屋里摇扇子去了,他能在屋里憋死也不想看着她气死。 阿花有些委屈,扯了扯穆晚衣袖好不可怜:“他为啥那么讨厌我,以前就烦我来找他,自打你来了他更加不耐烦我,这是为什么呀?” 穆晚吞了手里最后一口饼,强忍着笑意:“女孩子声音轻点,耐心些,不要动不动就去质问他,动作温雅,他慢慢就喜欢你啦。今天大哥帮我去找家人了,可能觉得没必要说吧。” “那找到了吗?” 穆晚摇头。不管在青州城里受了什么委屈,回到这里总能变得开心起来。 “也是,若是找到你就不会待在这里了。穆晚,你好可怜。”她看了看天色,今儿张辉想必是铁了心不理自己,心情有些低落,声音也低了:“那穆晚我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玩。” 阿花走得很慢,还不时回头望着屋里,想那人能追出来送送,走到门外都没见人,忍不住轻骂:“王辉是个大乌龟王八蛋。”她打小骂人的话学了一箩筐,对王辉她舍不得骂得太过难听。 追出来的穆晚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阿花见被她听了去也有些不好意思:“你出来干啥?那话,你可别和他说啊。” 她在家中未听人说过这话,从字面来看也知不是什么好话,点点头,随即靠近阿花耳边说了几句话,听得阿花两眼发光。 她走进院子,张辉边收拾边问她出去干嘛,声音里听得出不高兴。她说这么晚了,阿花一个人走不放心,就出去送送。他不以为然,嘱咐她不用管,阿花就跟男孩一样,两年前曾把一偷儿的胳膊打折了,直接让想同她一块玩得男娃们望而却步,时间一长,她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死活甩不掉。 想不到阿花这么厉害。她一直觉得阿花不过是脾气烈了些,在他面前完全一副小女儿样,随口就说:“我觉得阿花这直爽性子挺好,有啥说啥,也不拐弯抹角,刚开始不太习惯,时间一长我挺喜欢她的。我看她对你这么上心,大哥往后给她个好脸呗,人家姑娘家多尴尬啊。” 张辉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烦躁,不耐烦地赶她:“水烧好了,洗脸睡觉去,别瞎cao心。”看着她捂嘴偷乐着跑进里屋,麻利收拾完,甩了甩手上水珠进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