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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辉不觉粗鄙,只觉样式花色好看,选了味道清香淡雅地塞到她手中,将钱递过去。姑娘小心翼翼接过钱,脸上满是欣喜:“多谢公子夫人。” 穆晚接过,有些疑惑:“听闻今日上街女子装扮者皆被视作青楼女子,姑娘怎得还出来。” 那姑娘笑得有些尴尬:“迫于家中生计实属无奈,今日上街人多我想能多卖几个,可心中终有顾及,所以躲到这偏僻处来。让夫人见笑了。” 他们走远了,穆晚还是回头看了她一眼,拘谨又带着期盼想过路人驻足。转回头看到张辉脸上温和浅笑,不由唇角也勾起一抹弧度。回家无望时,她亦曾想过靠着自己双手绣些锦帕、荷包、香囊的小物什来换钱。无关果腹,张辉不短她吃食,单纯想做点事情想证明往后自己也可以生存。 那姑娘期盼与小心之下,有不可掩藏地疲惫与无奈,她突然开始不确定,若自己真到那步,靠那点手艺真能撑得住吗? 空中挂着一轮弯月,繁星点缀,因着周边商铺阻隔,眼中只能看到一小块天地。身边孩童叫喊,人们或高或低交谈声,小贩吆喝声与远远地较好声,她只觉烦心。她叹口气,与阿翠说想回去了,阿翠也觉得没什么好玩,点点头。不断攒动的人头挤来挤去,大夏天的实在很热。 “葫芦湾的天空很宽广,安静又漂亮,席地而坐听风声水声虫鸣声。换了冬天,都舍不得进屋。”那一夜乱想让他忍不住和她说起葫芦湾的好,明知不会有什么不同,他亦贪心地想让她心生怀念。 她笑容未断,声音很轻:“我知道。” * 回程不像来时那般紧张,随意许多,穆晚一直磨蹭到日上三竿才恹恹地出了房间。抬手遮了遮刺眼的太阳光,咕哝着这会儿就热起来了。一旁童虔心里不爽,要是小姐您早起个把时辰,哪用受这份罪。 因为穆晚恢复了女儿装扮,童虔备了辆马车低调不显眼,其余人都是壮汉骑马而行。就算换坐马车,道路依旧颠簸,没过多久她便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阿翠摇了摇头,掀起帘子独自赏风景,来得路上光顾着赶路,错失了大多美景。 太阳升到正中天,众人不觉疲饿专心赶路。经过浓郁林间,张辉突然勒停马,常年打猎让他练就一副好耳力,前方响动有些不平常。 童虔抬手止了队伍前行,不解:“有何不妥?” 张辉环顾四周才道:“这里有人,我常年忙完农活就去山上打野食,耳朵也练得灵敏了。” 马车停得急,穆晚迷迷瞪瞪撞在了木窗上,连前面几人都清楚听到“咚”的一声,果然她疼得嘶嘶直抽气,顿时就清醒过来抹起眼泪来。阿翠急得嚷着:“小姐,有没有磕坏呀,我给你揉揉。”她一碰,穆晚更是疼得叫了一声,直推她手。 容不得童虔和张辉过去关心两句,那些隐匿在林子里的人抄着家伙走了出来将他们围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人看没,我还是努力天天更吧,写着写着就写完了 ☆、遇罗荣 17.遇罗荣 穆晚捂着被撞到的地方下车,看这阵仗不觉惊慌反而有些兴奇,活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打劫。一时两方对峙无言,她不知道面前这几人在想什么,安静得有些怪异。阿翠握紧小姐胳膊,颤声打破这片安静:“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粗犷男子冷笑一声:“有人花钱想教训你们,识相地悄悄把痛受了,回去把嘴闭严实,不该说的别乱说,不然保不住再受一次难过。” 童虔与穆晚对视了一眼,当即知晓这帮人是谁派来的。不想那胖子心眼这般小,被人看破就威胁恐吓,当别人都是老鼠胆子。张辉挡在她身前,低声让她先回车里去,她固执得撇嘴站着不动。 见他们不答话,那男子恼羞成怒,冲后面人点了点头,十余人举起手上家伙向他们砸来。纵使穆家家奴训练有素,也免不了被这毫无章法挥打到身上一两处。有人直接杀到张辉面前来,被他一脚踹趴下,他双臂展开将她护在身后。 大汉看到此,阴笑道:“原来如此。”握紧手中家什,大步朝张辉走了去。他力气大如牛,壮实汉子都不能受得住,眼前男子不过生了张好相貌,身子骨瘦如柴还想英雄救美,真是好笑。他抡起棍子朝张辉肩膀砸过去,张辉灵活地躲开快速将穆晚和阿翠推到车旁,看两人上车,他才转身应付起来。汉子膀大腰圆空有副力气,可是不大灵活,想要牵制张辉总归费力了些,这一番折腾直把他累得够呛渐渐处于下风,刚喘过气,张辉抓住他胳膊反扣在背部朝他屁股狠狠踢过去,大汉“咚”地摔在地上如狗啃泥,哼哼唧唧地爬不起来。 童虔站在那里看倒在地上的一帮人,失笑出声:“这般手艺还敢出来献丑,长华当家可真是瞎了眼,太过小瞧咱们。回去同他说,这事儿穆家不会罢休,赶紧滚。”听他说完,那堆人爬起来连家伙都不要了全部灰溜溜跑走。 张辉拍拍身上尘土,看向童虔说道:“看样子都是些村中懒散痞子,外强中干不成事。以防万一还是赶紧上路为好,免生变故。” 童虔点头,吩咐下人赶紧收拾妥帖上路,众人才上马还未起行,就听一道娇脆如黄鹂鸣叫般的声音传来:“且慢,穆府小姐请留步。” 穆晚听到声音,掀起帘子望出去,只见林子处一身着绛紫色衣裙的年轻妇人推着一人而来,赫然是在清水村见过一面的罗荣。她眼底涌出几许复杂,待那个差点与自己成亲的男人到马车前,她才没什么好脸色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