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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不到理由去见他一面,每次寻上府都是他在养身体不宜见客,她是客吗?她不信,脾气上来,砸了屋内所有陈设,只是到了棺材都被抬出来的那日,她站得远远的,不得不信了。 再后来,知府夫人上门来,哭着说不能误了她,让她寻户好人家嫁了。她心上破了洞,还怎么去接纳另一个人?爹娘心疼她,她知道,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了要忘记,忘了便好了。 夜渐深,她终于是想不动了,才沉沉睡去。她这漫长又难捱的岁月,何时才能到头? * 似锦听老夫人诸多教导的话直听得脑袋发涨,她一柔弱女子怎好对三爷用强的?想想都臊得慌。好不容易送走老夫人,才松了口气。她听到罗夫人她们要明儿正午才到,三爷既然去迎了,便是今儿不回来了。她想回自己屋里将那绣了一半的梅花绣完就回家,将陈大夫开的药熬了,这会儿她腹痛减轻了,能多花些心思给老爹做顿好的。屋里还有老夫人前儿赏的精致点心,带回去让他也尝个鲜。 她也想清楚了,她往后是不能常往家里跑了,老夫人都当面提点了,再过分不听劝便成不识好歹了。只是心中越发觉得亏欠了他,他忙得要死要活还要顾及她,生怕她受了委屈,好不容易等到她长大了,到了该享福的时候了,却是要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她托人从外面带了匹稍好的料子,还得抓紧时间再给他缝件袍子,他生得高瘦,套在府里发的衣裳里面还能挡挡风。这般想着,手下动作不由加快了些,红线一来一回,在她手中挽成了一朵花。 她在屋里做得正来劲,外面一道声音传进来,让她不得不停了手,出去一看竟是昨日进府的瑶筝姑娘。她赶忙让她进屋来,她手里有三爷赏的碧螺春,正好今日泡了一壶。 趁她倒茶的功夫,瑶筝细细打量了一番似锦的住处,一个丫头住得都赶上主子了,在看向似锦时忍不住羡慕道:“meimei这住处真好,气派得很,跟大家小姐住处一样。我看你很得三爷器重呀。” 似锦失笑道:“主子垂怜罢了,主子看得起咱,自然得更用心伺候着了。瑶筝姑娘可是有事?” “不,不是,我只是想见见三爷,一早上过去被屋里伺候的丫头给拦了,说不见客。方才就想找你来,听说老夫人在,我不敢来。”她不好意思起来。 ☆、28 28 似锦听她这么说,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是向她打听消息来了。 “先喝杯茶,今儿天冷得厉害,暖暖身子。三爷着了凉,那会儿刚喝了药又困得厉害,不便让人打搅就没让姑娘进去。要是想见三爷,姑娘还是后儿再说吧,明天府里有贵客来,三爷怕是要作陪的。” 瑶筝期盼无望,顿时垂头丧气起来,两手紧抓着衣摆,支支吾吾道:“三爷身边可有……亲近的合意人?” 似锦喉咙瞬间堵了,合意人她不知道,身边人,她应该是算得吧?可她又说不出口,只得劝她喝茶。 瑶筝有心继续问,正巧陈月在书房无事,又听闻三爷出府了,便跑来找似锦玩了。她却不知道,她正好帮了似锦一个大忙,待瑶筝告辞回去了,似锦心中才松了口气。 陈月见陌生女子走远了才好奇道:“似锦jiejie,那是谁?” 似锦将那杯将冷的茶喝了,微微皱了眉,她可是欣赏不来这些好茶,闻着香喝起来还不如家中粗茶喝得舒坦,又不由笑自己可真是穷人命,有福都不会享受。听见陈月问话,笑着拉她坐下,端了好吃糕点给她:“就着茶吃,小心噎着。刚才那位就是你与我说起的瑶筝姑娘,怎得你没别人说起吗?” 陈月吃过一次,这会儿虽然也馋,却是知道慢慢品尝,这大府苑里的丫头们大多沾了主子们的斯文气,细嚼慢咽起来。她吃完一块,才说:“那就是?jiejie比她漂亮多了。青槐小哥真是个眼光差的,三爷怎么能瞧上她嘛。锦霞苑的书房在角落里,半天都瞧不见个人,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吃饭那会儿,听别人说的才知道三爷出府去了。” “三爷今晚不回来,一会儿咱们去我家,我给你做好吃的。”似锦眯起眼,俏生生的同她说道。 “我可不敢,周管家好严肃,我怕。” “我爹有什么好怕的,他随和着呢。” “反正不去。”陈月好奇地在屋里转来转去,见着什么都稀奇的很,口中更是啧啧赞叹,看够了摸够了,才回到她身边坐下:“我多亏认识了jiejie才有今儿这好日子,要不然我还得受着冻在外面劈柴。前两天我瞧见了以前在柴房一块干活的婶子,她直夸我有福气,羡慕我呢。”自打跟着似锦,她吃得油水多了,衣裳也干净整洁多了,短短几日竟是胖了,脸上一摸就是rou。 陈月这丫头年龄虽小却是聪明的很,她从不在外人旁边与似锦走得近,老老实实地干活。只是烧水这事太过简单,总不能一辈子都在书房烧水罢,她还小,该学门手艺傍身才是。 “我将你送去绣房,跟着大娘们学做针线活怎样?” 她想也不想,笑得两只眼睛都眯起来:“听jiejie的便是。” * 第二天一大早,似锦还没走到锦霞苑就被老夫人身边的如玉叫住了,她上前来亲昵地拉着自己胳膊,无不羡慕地说:“老夫人让我唤你过去,说是你许久不在身边伺候了,想你想得厉害。正好今儿罗夫人她们就要来了,让你也过去认认人,好歹你也是跟着三爷的人。似锦,你可真是好福气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