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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ejie,我每次来都是蹭吃蹭喝,嘴都让你给养刁了,瞧瞧我肥了好大一圈,再胖就要成圆滚滚的小猪了。”她鼓着腮帮子边嚼边说,声音软糯糯地很俏皮。 “哎哟,快给我瞅瞅,似锦什么时候养了只小猪,被主子给知道了直接给扔猪圈里去。”只见来人身着青绿色厚实小短衣,下着同色衣裙,比旁得丫头穿戴精细好很多,可不是大夫人身边的红人惜春。 陈月红着脸吐了吐舌,似锦倒是意外:“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大夫人身边不是有忙不完的事吗?” 谁知惜春却是捂嘴笑了,连拂在耳后的发丝都跟着掉下来,小声道:“这可不是我们这些丫头偷懒,是大爷把我们全都赶出来了。这几天大爷老是缠着大夫人,跟前跟后地甩都甩不掉。任大夫人怎么打骂都好声好气,这才多久功夫,大爷竟是连脾气都改了。” 似锦也跟着笑:“这可是好事儿呀,浪子回头金不换,这话倒是说得狠了。也不枉费大夫人在府里劳心劳力这么多年,该是有好日子过的。这做妾的……”随即打住,尴尬地笑了。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年,连她自己都觉得做妾室和夫人们抢男人,真够可恨,谁知稀里糊涂地自己也来凑热闹了。 惜春懂她想什么,跟着微微叹口气,眼帘低垂,脸上笑容也收了,变得苍白且无力:“人有各自的命,我如今也就盼着你能好。我算是想开了,二爷和二夫人好好的,我非得进去凑个什么热闹,怪讨人嫌。前两天二爷来看了我一回,跟我说,他是不好拂老夫人的意才不得不应下。他总觉得拖着我不是事儿,还是跟我说清楚好。” 似锦听她这话,心中比她还难受。知道她只是强撑着不哭,让别人看起来仍旧好好地,在夜里却不知哭了多少回。犹记得她头次红着脸跟自己说,她喜欢二爷,不求跟在他身边,能远远看着就好。小心而雀跃地模样,到这会儿还映在自己脑海中。再就是她给老夫人值夜那次,娇娇美美的人儿怎得变成这副样子了? 似锦却是忍不住先哭了起来,她替惜春委屈,还有她自个儿。如果她们能颠倒个个儿该多好。 惜春恼恨地拍打了她一下,怒道:“你做什么哭哭啼啼,害得我……我好不容易才……你这个坏丫头。”这些日子睡不好,眼角黑青遮都遮不住,这会儿眼眶又红了,更是难看许多。两人抽噎许久,惜春才拥着她安抚道:“莫哭,莫哭,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和大夫人求了恩典,往后不去堵二爷和二夫人的心了,安安分分地在她跟前伺候着就是。” 似锦抽了帕子抹泪珠,笑道:“你怎得不去抢一抢,说不定将来二爷就喜欢你了呢?” “说什么混账话,得了,别扯我这档子事了。你可还好?”惜春好笑地看着似锦,这丫头哭得比她还凶,真是让她无奈又心安。少了个惦念的人又怎么了,好歹还有这个朋友在。 陈月静静地看着她们哭,心中亦有几分难过,待两人平复下来,她拿起酸梅干递到惜春嘴边:“jiejie吃这个,酸酸甜甜地,吃了就不苦了。” 惜春应了,酸味冲脑,面色都不由变了几变,让她直想吐掉,只是不过片刻,丝丝甜意弥漫于舌尖,比夏季的果子还甜,让人不觉中沉溺于这种味道。她直到全部咽下去,才笑道:“真的很甜。” 陈月摸了摸猫儿的脑袋,知道她们有话要说,方才那些话是克制不住,乖巧地抓了一把果干回去了。大人的事,她又懂什么呢?喜欢人多么难过,往后她才不要喜欢人。 陈月离开后,惜春接过猫抱在自己腿上,那猫难得的没挣扎,眯起双色眸子懒懒打起盹来,惜春闹它,揉了揉它的肚子,它发出一声舒服嘤哼。突然惜春停了手,疑惑道:“嘿,这猫是个公的。” 似锦越发不待见起来:“怪不得都知道讨好美人,原来也是个色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猫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委屈的叫了一声。 “似锦你也别不痛快了,我听人家说过这种猫可不是咱们这里的,是从外域带回来的,精贵着呢。三爷待你这般好,你也别总犟着。趁着三夫人还未进门,你先把三爷的心抓牢了才是。你也别看我,我那是后来的,总归理亏,你和我不一样。你当初不是嫌弃他欺负你吗?待把他捏在手里了,就可劲地折腾他,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我晓得,这不天天都顺着人家,图个将来不在低声下气,也能摆摆脸色!”似锦坐在炕上,将自己绣的帕子展开,红梅似血真是越看越喜欢,他说让给他也绣个……还是得空儿再说。 惜春双眼眯起,不怀好意地盯着她:“今儿早上陪着大夫人去给老夫人请安,听她们还说起你和三爷,不知过年那会儿这肚子里能有好消息不。要我说,趁早怀个也好,往后还有个伴,总是有点希望不是?你这会儿出不去,将来小少爷出息了,也能带你出去单过,也是个好盼头。你说呢?” 似锦红了脸,不答话,深思的样子显然是听进去了。 “谁知往后能有个什么变数?早作打算,总归没什么害处。我这会儿就盼着三爷能真心疼疼你,咱姐妹一场,你过得好了,我也跟着乐。”惜春见气氛越来越凝重,意识到是自己的伤情给影响了,赶紧扯到别的话题上,似锦忍无可忍,直骂她脸皮厚不害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