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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军拍了拍衣服,心中越发嫌弃。 马车里点了烛火,他手中拿着筷子搅拌着放在手边的汤饭。他倒不是嫌弃,只是没什么胃口。见她进来,状作不经意随口问道:“可是吃不惯?在外面向来如此,能有饱腹之物已是难得。在外那几年,以雨雪解渴,挖草根树皮果腹,比此要难得多。” 似锦脸红了红,小声道:“虽是味道淡了些,也不算难吃。似锦不是娇气的,知道在外能饱腹已是难得。爷放心,似锦晓得分寸。” 他却低了头,笑道:“自作聪明。” 这时兔rou也已经烤好了,上面撒了孜然粉和胡椒粉,还撒了些辣子,油滋滋地冒着香气。似锦这会儿真的馋的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见他稳坐如山,她坐在一旁,见火苗乱摆,她抽出小盒内的剪子挑了灯芯。 “趁热快吃,冷了就腥了。方才怕你觉得吃食难以下咽,便猎了来给你,不想倒是白献殷勤。” 似锦听他说完,顿时大喜,不客气地抓着兔腿递给他:“爷辛苦,也该饿得很,趁热赶紧吃。闻着便觉得香,方才要不是怕爷笑话,早抢来吃了。”她待他接过,才取了块rou多的地方细细品着。那帮人做这个倒是好手。 他见她吃得香,也露了笑出来,一番功夫总算没白费:“在这天气,居然能抓着只肥硕的兔子,也是难得。” 她只见过养在府里的兔子,眯着眼,懒洋洋地,只知道饿了两只爪子捧着青菜叶子吃得津津有味。生活在林子山野中的兔子警惕性很高,跑得也很快,若不提前设好陷阱很难抓住。而且这种天气,出来觅食的也很少,被他给遇见,何等运气。她俏生生地问他:“爷是怎么抓到的?” 他故作高深不答,她是女儿家,吃着rou还不觉得难过,若是听他说如何把那灵动可爱的活物给杀死,该是要怪他狠心了。出门在外,不狠心却是要被饿死的。她自小生活在府中,虽是身份不高,却也是受宠的,见了这些小家伙肯定喜欢的紧,哪舍得动手? 再好吃也是些rou,吃多了晚上睡觉不舒服,可喝茶又怕晚上睡不着。她思索好一阵还是倒了杯热茶递给他:“rou吃多了腻,喝点茶解解腻。爷,今晚我睡哪儿?”她看到外面搭起来好几座大帐,只是不知道哪个是她能去的,虽不用自己走路,可在府中也是娇养着,任她怎么嘴犟也是受不住,短短一天就整得浑身酸痛,疲累得很。不早些养好精神,明儿可怎么伺候身边这位爷。 他兴致极好,掀了帘子对着月发呆去了。独留似锦一人看着他健硕脊背,越看困意越浓,也不知怎得,她觉得他好像有些不快。 一股一股的寒风吹进来,让她想不清醒都难。 桌上烛火幸亏被灯罩罩着,不然哪经受得住他这般折腾。过了许久,她已经困得快要睡着了,才听到他清冷低沉悦耳的声音:“今儿就在马车里睡,还算宽敞,够我们两人睡。” 似锦却是傻眼了,府中马车虽然宽敞,可是因为放着暖炉、茶具略显逼仄,要睡人也不是不可。 “不愿?那你下去找人带你去帐子里睡。”说着他自己将座上的小茶几搬走,取了被子出来盖着睡了,只留个后脑勺给她。 她掀了帘子正要下去,可又收回了迈出的脚。那些人又不认识自己,就算碍着他给了安排了住处,可独自一人在荒山野岭里睡觉,她还是害怕。 他却像是故意一般,催促着她:“赶紧下去,把蜡烛灭了。” 她只觉得委屈,恼恨这人,她胆子不大,他却逼她。她何必委屈自己,所幸不走了,吹了灯,大力把他往里面推了推,听到砰的一声轻响。虽说木板上有厚实阻隔,就算撞上去也不会疼,只是他好歹是个主子…… 似锦背靠着他躺下,缩着身子让自己不碰到他。两人都侧着身子,睡得极不舒服,她更是觉得比方才还要累,她想怕就怕吧,好歹自己一人能随便打滚,哪用受这等闲气。她才要起,却被身后人单手抱住,她只觉一个天旋地转,竟与他额头相抵,虽看不清彼此面容,却能感受到他灼热气息喷洒在他脸上。 她气恼地别开脸,想翻身下去,他轻笑出声,胸膛震动,只觉腿间有硬物抵着她极为不自在,她欲起身,他不许:“地上冰冷,纵使生了火,那寒气也不是你能受得住的。那日大夫说你体寒,趁着年纪小还不好生养着,真等要有个好歹你才安心不成?” 她不支声,依旧不理他,僵着的身子随即软了下来。 他微叹一声:“那我下去给你腾地儿,这可安心了?” 他说着就要扶她起来,她心间微动,那日情景他倒是记得,她的心不由暖了一暖。他要起身,她双臂环住他,埋在他颈间,轻笑出声。 这一夜,两人身体靠得极近,彼此温暖着,虽是紧张了些,却睡得极为安稳。 而有一人这一夜都不消停,薛军先是看着马车里的灯熄了,而人却是没出来。梦中的他却流恋着那方滑腻触感,乱了一夜。 ☆、48 48 第二日他醒来时,她早已起了,纤纤细指在黑长发间滑动,待理顺了才束起来。 她皱了细眉,方才用冷水漱了口,可脸却不知要怎么办?脸上紧绷又粘腻,她又是个爱干净的,坐在那里抓心挠肺许久,极为不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