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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根本不可能甘愿死在深宫中,死在高太后手下。 这其中肯定有隐情。 陈愿相信所有隐情的根源都是因为“爱”,正如萧梁帝将萧云砚送入死牢那般。 看似厌弃了他,何尝不是在保护他。 陈愿心情沉重,她想一定要找机会告诉萧云砚:他是被期待着出生的孩子。 父母生下他也是因为爱。 陈愿揉揉眉心,不知是不是午后的太阳渐重叫人眩晕,还是衣衫上若有似无的香叫人瞌睡。 她的意识有些迷离,耳边传来小微的惊呼声:“糟了!” “巫尧祭司碰过这衣衫,我根本没想到……那老不死的竟敢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陈姑娘,你醒醒!” 陈愿的眼皮越来越沉,她强撑着以剑划破掌心,让自己恢复些神智,又对小微道: “去找少族长,快。” 第83章 · 窗外的远山云雾变得模糊。 陈愿轻晃脑袋, 清醒了些,也意识到身中的不是一夜春风,而是化功散。 小臂酸软, 很难提起剑。 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揣摩巫尧的意图, 思索对策, 同时手摸上发髻,将银簪藏进袖里。 又是“吱嘎”一声,门从外推开,陈愿余光先瞥见的是黑亮的蛇头拐杖, 蛇眼上镶着红宝石, 同巫尧的视线一样阴冷冰凉。 她没有露出惧色, 反而直视着祭司的宽袍,艰难出声道: “你想要什么?” 巫尧摘下几乎遮脸的兜帽,露出干瘦苍老的面容, 泛黄的眼珠透着yin邪之气。 陈愿暗道不好。 巫尧显然是冲着她这个人来的,他先是支开萧云砚, 又是给她下化功散,足以表明意图不是要取她性命。 陈愿自认身上没有值钱东西。 稍微可取的,恐怕只有当世极为看重的贞洁了,若是从前她大可以虚与委蛇, 保住性命为先,可真的有了喜欢的人后,陈愿只觉得恶心。 她没办法接受萧云砚以外的人, 尤其是刚刚同他耳鬓厮磨后。 少女清冷的眉眼下压, 在巫尧步步逼近时,将袖中的银簪抵到了自己颈间, 瞬间破皮出血。 鲜红的颜色在冷白皮上尤其显目。 巫尧停下,唇边笑容张狂: “想以死要挟?陈姑娘,不瞒你说,我对尸首也有兴致,甚至更浓。” 陈愿:…… 在这种老疯批面前,什么巫梵,什么萧云砚,根本不值一提。 她压下狂跳的心脏,抬眼对峙:“祭司当三思而后行,我死了不要紧,伤了你同少族长之间的和气就不好了。” 巫尧合拢窗户,用蛇头拐杖挑起陈愿的下巴,轻嗤道: “又不是倾国倾城的相貌,天下女子那么多,你凭什么觉得他非你不可?” 陈愿不着痕迹往后挪,强撑镇定道:“不说我,说说你吧,祭司大人的拐杖上刻的是道文吧。” “你想修道。” 她声音很轻,不慌不忙:“所以需要年轻的女子双|修?” 巫尧的眸色微变,他这些年用过不少年轻的女子来修炼邪功,但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意图,都当他是色令智昏,精|虫上脑。 “陈姑娘,你很聪明。” 巫尧走到她面前,深紫宽袍遮住了窗外所有阳光,他伸出满是皱纹的手从她颊边滑过,触感滑腻,令他满意道: “要是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大可以开个恩典,让你做我的女人。” 然后被你杀妻证道? 陈愿在心中腹诽,面色不动如水,淡淡扬起唇角道: “祭司大人喜欢怎么玩?” “谁上谁下?” 陈愿见过千军万马的大场面,自然不会在巫尧一人面前露怯,哪怕是生死存亡之际,她也绝不会轻易放弃。 说这些露骨之词,无非是想多拖延些时间,等救兵来。 她眼角稍扬,放缓眸底情绪,冷清散去,显得温婉动人。 巫尧大为满足,就好像驯服了什么似的,他放下拐杖,摊开双臂道:“早知陈姑娘如此识时务,我也不必煞费苦心。” “过来,替我脱衣。” 陈愿懒洋洋慢悠悠起身,一半是因为失力,一半是想周旋。 少女绕至巫尧身后,伸出葱白指尖,往他的腰封上凑。 动作要多柔婉有多柔婉。 巫尧冷笑,他根本不怕陈愿的缓兵之计,萧云砚身中一夜春风,被困寒潭,根本抽不出身来顾她。 ——在陈愿的指尖碰上他腰封之前,巫尧都是这样想的。 突然,门外传来剧响。 老旧的木板被人一脚踹开,随即响起小微的惊呼声。 巫尧回眸,笑容消失。 只见逆光中,本该在寒潭泡冰浴的少年长身玉立,雪白鹤袍紧贴着他的窄腰宽肩,湿漉漉的黑发还往下滴着水珠。 而他淡色的眸子里,是没有任何生气的杀意,连带着少年唇边渗出的血迹斑斑,显得他极为可怖。 “少…少族长,你怎么?” 巫尧怒视小微,后者扬起俏皮的鬼脸答道:“这您就不知道了吧,少族长为了赶来,主动服了剧毒。” 他体内的蛊王忽视一夜春风的药性,但不会不管其他要人性命的剧毒,如此一来,媚|毒掺杂在其他毒里,一同被蛊虫吞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