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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暗室里的场景几乎成了虞明渊的心魔。 “我把命还给你,好不好?” 惨白的脸,沾满了血的手,游弋的白蛇。 意识回身体里时,他已经杀了不少人,他站在尸体旁茫然了一瞬,吐出一口又一口黑血。 他体内的蛊王又失控了。 忍受着要让人疯狂的剧痛,他强迫自己找回理智一步一步回暗室,将阿月抱起。 出来时,外头一片刀剑声,阿魏带着其他的部下已经控制住了万剑山庄。 血汇成了一条细细的溪流,淌过他的脚底。 他感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投射过来,他将阿月移左手,轻轻抬起了另一只手,澎湃的气息立即穿透了影壁,泰山石轰然迸裂,埋伏在后面的万剑山庄弟子半边身子都血rou模糊,惨叫都没发出来便倒了地。 江湖里的人恐怕不会想,他的武功早已大成,江湖中人人趋之若鹜的松阳剑谱对他而言犹如废纸。 如今的正道,早已堕落成了一滩烂泥。 至于他们心目中的正道之光,五十年不遇的习剑奇才……真的还有资格带领武林群雄么? 虞明渊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阿月,血溅上了她的脸庞,让她显得更加脆弱了。 体内的真气不断地冲击着骨骼,疼痛令他烦躁不已,浑身杀气几乎又要控制不住了。 应北之,他一定要好好招待他。 辜负了他的月亮,又将她害成这样,要千刀万剐才解气。 虞明渊想这,身形一动,初看时还在屋檐下,再一眼已落在了半圆拱门外,阿魏在他出了阿月居住的院子后,便出现在他身旁,轻声回禀:“桑枝姑娘一直在照看应北之。”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问:“叫你去查的事呢?” 阿魏艰难地跟上虞明渊的步伐,略有些喘:“万剑山庄的人都说桑枝姑娘是应北之之妻。他妻子名为岳竹心,两年前失踪,与药先生收她为弟子的时间大致对的上,药先生也说当时遇见桑枝姑娘时她身受重伤,什么也不记得了,一个弱女子,又无家可归,又看她有几分学医的天赋,这才带在身边。” “确定不是应北之所为?” 阿魏知道他问的意思,摇摇头:“这两年应北之确实上天入地地找人,江湖上人人皆知,不似作假,药先生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临时决定前往西域寻药,才会与我们相遇,想来只是巧合罢了。” 虞明渊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他想起在阿月房中画册里见的那枚特殊的符纸,又问:“血符的事情又查的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阿魏也是一脸疑惑:“属下对那血符还有些记忆,分明是桑枝姑娘拿来的,那时候教主正逢蛊毒发作,药先生对这等凶恶蛊毒也束手无策,桑枝姑娘便夜夜过来照看,也就是那时候拿了血符出来,说是为您祈福用的。但前些日子问了她,她却说不是她所为,看她那样子对血符还有些害怕,看模样她确实不像说谎……难不成是属下记错了?” “记错了,是吗……” 谈话间,两人已经来万剑山庄后山。 眼前已是一片空地,地面上设有好些梅花桩,是万剑山庄平日用来演武切磋的武功场。 在这一片空地中,有一只高高的木桩。 木桩上有个人被两只长剑穿透了肩胛骨,钉在了上面。 虞明渊目光冷冽:“还没死?” “桑枝姑娘用药先生配的药给他止了血。”阿魏低声道,“暂时还死不了。” 虞明渊拔出渊月剑,用剑尖挑起他的脸。 应北之被江湖人誉为“玉面剑客”,一身皮囊自然极为俊朗,如今虽然被困在这木桩之上,脸色虽有些憔悴,确仍然不掩其丰神俊秀。 应北之在这之前也不知昏迷了久,他两年前才受过虞明渊的毒,这两年也没能完全清理余毒,如今又败于他剑下,身受了好几掌,新毒旧毒来势汹汹不说,后又被他钉在此处,受尽风霜侵袭,早已挨不住了,之前吃了竹心送来的几枚药丸,这才终于醒转,只是头痛得犹如要从当中裂开,耳鸣阵阵,像是滚雷从耳朵里炸开一般,嗡嗡声音不绝。 感有人靠近,他费力地睁开眼,眼前却漆黑一片,想来他体内的毒已入了骨血,如今连眼睛也看不见了,为压制毒素蔓延,他封了自身气海,内力也不能动用。 他想要动了动身子,肩部便一阵剧痛,脚下还传来哐当一声轻响,他没法弯腰去摸,但也能猜得出脚腕上被冰冷冷的铁链缚住。 这时锋利冰冷的剑锋迫使他抬起了头,皮肤被割开的疼痛让他呼吸一紧。 那种扑面而来的阴寒气息,不用刻意猜测也知道来人究竟是谁。 “虞明渊,你究竟想做什么?”他双眼已盲,只能寻着剑锋的方向怒喝,“如果你是要寻仇,冤有头债有主,只管冲着我一人来,放过我庄中无辜弟子!” “呵,应庄主现在有什么资格和我讨价还价?”虞明渊用剑背拍了拍他的脸,“我想杀几人便杀几人,只看我心情罢了,若不是阿月,你们都已经是死人了。” 应北之闻言呆呆不语,半晌才犹豫道:“阿月……她……她回来了?如今可好?” “好得很,托应庄主的福,不是吗?”虞明渊声音阴沉沉的,“她为了你命都不要了,你居然另娶他人?你凭什么这么对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