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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沅一方面是迎合她的人设,一方面也是因为前几个世界遗留下来的巧手被身体的笨拙抵消了大半,她如今也绣不出那些惊艳的东西了,还不如别自讨苦吃了。 今儿江问舟又被文书司叫走,一日都没回来,郑沅在三省斋和赵贵妃下棋下得无聊,便打算溜过去找他,徐蕙这个罪妃不能出苦竹园,但郑沅有道具呀。 于是她又哼着小曲到厨下做了手抓饼。 手抓饼的饼皮其实和葱油饼做法相似,关窍在于揉面时多加入的半碗油,再将面团像折扇子一样折起来,随后像拧衣服一样拧起来,表面再抹个油,醒一刻钟,再摊开,锅中煎熟,这便能有千层的感觉了。 饼皮好了,醒面的时候,郑沅切了黄瓜丝、春菜,又打了鸡蛋,放上几片火腿,没有番茄酱,便刷上黄豆酱,闻起来也是喷香。 郑沅裹着隐形斗篷走到掖庭,她是第一次来这儿。 掖庭是个挺大的建筑,连成一片的宫室组合而成,因此门门道道很多,一不留神就走岔了。郑沅好悬有系统定位,不然肯定在里头迷路。 江问舟所在的文书司有单独一个院落,共有六间房,五间都是存放各类典籍文书所用,书架子直通梁柱,都刷上了防蛀的桐油漆,郑沅探头看了眼,里头满满的旧纸堆味道,一册册的书摆放得整整齐齐,更多的是封存成一卷卷装在竹筒里的文书,堆得架子都要倒了,地上还有好些。 文书司没有什么正经办公的地方,除了后头那五间屋子,就只有一间值房,当中摆了数条长案,四面墙上都凿了内嵌式的书架,也是满地纸张、书堆,连个落脚地都找不到。 江问舟坐在靠窗的那条桌案上,正专心致志地翻看着手里的书册,另一只手执笔在上头圈画着,而旁边有个蓬头垢面,眼下青乌的年轻男子,眼皮耸拉着,撑着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桌案下生了炉子,炭火拢在铜制南瓜炉里,毕波作响。 另外几条桌案上也坐满了人,来来往往地取书,研墨,个个都疯魔得嘴里念念有声。 “还有没有?侍卫所的人数报过来了么” “丰庆寺报那么些活鸡活鸭作甚总不能赶着鸡鸭上路吧?”另一人将手中的册子摔在桌上,“退回去!让他们重报!” “牛马司的来问,说要二十辆载马草的车行不行?” “怎么行?圣人说了要轻车简行,你载马草就弄二十车,让他滚回去把脑壳子给马踢一踢再过来!” 郑沅好奇地站在那探头探脑,她裹在斗篷里谁也看不见她,不时有人急匆匆从她身边跑过,还锤了锤自个的脑袋道:“忙晕了头了,怎么好似闻到饼香?我这五脏庙看来得祭一祭了。” 后来怕被人撞上,那就说不清了,郑沅便退到门口等了会。 她忽然想起来文书司近来为什么忙得脚打后脑勺了,激动得一拍手。 是元綦突发奇想,要去秋狩。 上头一句话,下头跑断腿。 皇帝要出门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不仅是文书司,整个掖庭都因为这件事忙得着急上火,徐典事也顾不上女儿了,人员调动,谁跟着去,谁不跟着,他都得方方面面顾及到。 郑沅倒是不着急,因为她知道,她和江问舟都将是随行人员之一。江问舟能够参加,并不是因为谁的提携,仅仅是因为三皇子之案牵涉的宫女太监被血洗了一遍,今儿伺候的人实在紧凑,徐爹爹这回是压箱底的人都派出来了。 郑沅能够参加,还是当然多亏了赵贵妃。 元綦在原文里会下旨让赵贵妃一同前去,当时赵贵妃虽然回了朝阳宫,却还没恢复位分,元綦这一道旨意实际上便是等同于昭告天下,贵妃仍然还是贵妃。 而赵贵妃便提出要徐蕙一同陪着去。 她在这宫里没有朋友,冷宫里的徐蕙反倒合她眼缘。 郑沅觉着,十有八九,元綦还是会来接赵贵妃一块儿去的,这是他惯用的补偿方式,他总是这样忽冷忽热,让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谁也想不到,原本以为仅仅只是一次普通的秋狩,却让打着传教旗号的刺客成功混入了队伍中。 刺杀来得很突然也计划得很周全,他们原便是自杀式袭击,身上都绑了火药,原文中徐蕙在情急之下扑救救下了元綦,双双滚落山崖,在山洞里缠缠绵绵了好几天。 外头乱成一锅粥,赵丞相第一件事不是救元綦,而且调军入军,并亲自入宫陪伴大皇子。 元綦下落不明的消息被摁得死死的,暗卫没日没夜的搜寻,但表面上却说圣人已回宫。 江问舟也在混乱中落了单,但他没有选择回京,而且因为不放心徐蕙,一直不放弃地搜寻,最后他最早找到了徐蕙与元綦,将高烧得迷迷糊糊的元綦背上了山崖,回了宫,因救驾有功,便被元綦破格提为了典狱司的司丞。 但这段剧情主要是男女主感情突飞猛进的一大契机,江问舟的升职,只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帮助女主,体现工具人的价值。 郑沅早等着了,这对她而言也是极重要的一次机会。 文书司里的人直到入夜后,才近乎走光。 郑沅早已将手抓饼扔进系统里,现在这会子拿出来,还新鲜热乎。 屋子里只剩下江问舟,郑沅听见窗子下还有不停的沙沙写字声,夹着几声咳嗽,便掀开斗篷,钻进了门帘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