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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玨倚在墙边拍开酒封,不是好酒,却也别有一番辛辣滋味。 * “我也是看在咱们有些交情的份上,才将这掏心窝子的话一说。我冷眼瞧着,你对老爷痴心一片,才冒着危险提醒你,你要真想趁虚而入可得抓紧了,别叫显国公府的趁虚而入趁虚而入了。”常青顶着一脸乌青挤眉弄眼,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白玨就不解了,她今时今日又何曾对顾容瑾痴心一片了? 常青一番苦口婆心,见她无动于衷的样子,断言道:“你别装作漠不关心的口是心非了。” 白玨也是奇了怪了,“你这般不乐意显国公府的小姐嫁进来,是跟显国公府有私仇?” 常青:“没有。” 白玨:“那你可以去太师府跟你们闵夫人表忠心啊?有她在,顾太尉想娶新妻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吧?” 常青一脸晦气,“我找她作甚!” 白玨早就发现常青对闵栀有敌意了,这敌意来的莫名其妙,她曾回想过,这二人曾经也没过节啊。 “你跟闵栀有仇?”白玨问出这话底气都不足。 “血海深仇!”常青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白玨被唬住,敢情闵栀还有更多她不为人知的一面?白玨心里咯噔一下,声音都放低了,“说来听听。” 常青觑了一眼白玨手里的酒坛,抓了过去,干一口,愤愤不平道:“夺夫之仇!” “哦,夺夫之仇,此仇果真不共……”白玨一怔,什么?不会是她耳朵出问题了吧?脑中灵光一闪,连她自己都吓住了,目光诡异的将常青上下一扫,语调艰涩,“我竟不知……你,嗯。” 常青:“呜呜……”他是个没酒量的,才干了一口,就不行了。身子一歪,人事不知了。 白玨自觉今日受惊不小,倒不是顾容瑾要娶显国公小姐,而是她忽然就想通了,对于一个男女通吃的男人,他理应是属于大家的,独独被她抢回了家,这天道都看不下去了,降罪于她,可不叫她不得好死了。 ** 次日,白玨起得早,天色阴沉沉的,看上去要下雨的样子。她洗漱完,推开门就去看顾长思。 顾长思早就起了,抑扬顿挫,颂读诗书。还真别说,这通体的气派真有他亲爹的风度,“如果,能瘦下一半的话,”白玨靠在门边,忍不住还比了下手刀,做出切了一半的手势。 “太尉大人!”连翘忽然大喊一声。她从隔间出来就看到顾太尉站在院子中,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姑姑看,眼神深邃专注,落在连翘眼里就是怪吓人的,总害怕她顶头老大出了事,她也跟着倒霉,本能反应就是张口示警。 白玨果然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顾容瑾,因着昨晚的事,心里多了些想法,没忍住又盯着他看了会。 顾容瑾被看得耳郭微微发烫,在这份不自在的热烫继续蔓延下来之前,出声道:“思思姑娘,有事吗?” 白玨第一反应就是四下一望,思思姑娘又是哪个小狐狸精?瞬间又回过神,面上古怪的快速调整了下,“没事。”折身进了顾长思的房。 大周国立国之初,国事繁忙,顾容瑾可谓是日理万机分身乏术。这么些年,一路走来,朝堂渐趋平稳,他不似曾经那么忙碌,也是每日必会点卯,处理政务。除了儿子身子不舒服,从不缺席。按理,今日朝会,他也是要到场的,鬼使神差的,寻了个借口告了假。 果不其然,他刚进儿子的院子就看到了相见的人。 顾容瑾是过来陪儿子用早膳的,父子二人虽有隔阂,却不妨碍顾容瑾无时无刻不积极努力的释放父爱。 “师父,一起用早膳吧。”顾长思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41章 。第 41 章、已重写(3月25日留)·这世上就没有比一张桌子吃饭一条被子睡觉更能增进感情的事了。白玨对此深信不疑,至少她就是这样的人。那些不是这样的人都不是人,眼前就有一位。 养不熟的老白眼狼! 儿子一招呼吃饭,白玨就非常给面子的坐下了。顾长思心里高兴,朝他师父眨了眨眼。他也不是不喜欢单独和他爹吃饭,只是这一二年因为一些风言风语,他心里憋着一股气,难受得很,又不能和他爹说。他害怕着一些事,又担心着一些事,常常又会自惭形愧觉得自己不配。总之,半大的小子心里装了一箩筐的事,对上一个同样沉默寡言不知何开解人的爹,隔阂自然而然就形成了。 白玨回了顾长思一个眨眼,不等丫鬟们看主人的脸色决定是否添碗筷,又无比迅捷的将顾容瑾面前的筷子拿走,旁若无人的催促道:“小宝,吃啊!” 人嘛,要好好的活在世上,吃好喝好,还是得靠自己。 看人脸色?不存在的。 边上伺候的仆从都快吓死了。顾太尉算的上一个公私分明的好主子,但绝对称不上好脾气。 据说以前倒是个温文儒雅的贵公子,待人说不上多热情,但也谦恭知礼温和客气。可自从死了老婆后,脾性大变,整日里,十二个时辰有八。九个时辰都阴着一张脸。也就在小少爷面前才收敛着点。 太尉府的下人基本都是新人,没见过以前的顾容瑾,今昔对比也都是道听途说,过去怎样他们不清楚。反正现今的太尉府,整日里阴沉安静他们倒是切身感受的真真切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