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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玨虽粗枝大叶倒不至于不通人情世故,稍微一想便明白了,直接让寻她回去的太尉府的人将夏迎春送回去。 顾府侍卫手里牵着马,让予白玨。白玨挥手不用,带上王迟就往回走了。 路上不慌不忙,白玨背着手,王迟背着碧玉跟在身后。 她是千杯不醉,王迟是滴酒不沾。她可以灌所有人也不会灌王迟,毕竟王迟身上有她一半内力,若是醉了发起疯来,不好控制。 人才走出去不远,又两个人停在她面前,马未站稳,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王,王,王姑娘,太尉大人叫你赶紧回去。” 白玨心道:“哦,你叫我回去我就回,欠你的?”仍是不慌不忙的样子。 另一个从后面冲上来,急道:“少爷他,他,他,他受了重伤。”都结巴了! 白玨第一反应是“诓我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她也不信牧真会让长思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伤。 最多也就挨几下吧,那一身厚rou,不妨事。哪个少年成长过程中没打过几回架,挨过几顿揍,若没经历过,那他的人生一定不完整。 “少爷不省人事啦!大人很生气!”侍卫急得脸都红了。 白玨将他一望,一个人可以做戏,眼神做不了假,那眼里的情绪真的很,白玨心内咯噔一声,暗道:“不会吧。”扯过缰绳,翻身上马。 “王迟,你跟他们一起。” 言毕,绝尘而去。 太尉府的侧门开着,刘管事并几个小厮候在门口,原地转圈,焦急不已。 白玨策马而来,几步上了台阶,小厮忙迎过去,牵了马。刘管事又喜又急,露出终于找到主心骨的表情:“姑姑,您可回来啦!” 这一声“姑姑”叫的别提多亲了,真个当她是亲人了。 “长思被打伤了?” 刘管事:“岂止啊!到现在都昏迷不醒。老爷发了好大火。” 刘管事只觉得人影一闪,人没了。 白玨是往顾长思院子去的,半途意识到不对,又匆匆往主院跑去,果见那边灯火辉煌,影影绰绰都是人,却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尚未进屋,看到牧真坐在院子里,小流儿就站在他旁边,夫妻俩个面色沉重。 白玨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看来真不是诓她了。 小流儿看见她,神色一动。白玨顾不上和她说话,直接进了屋。 小白花扒在通向里屋的门口,头上乱七八糟梳了好几个辫子,扎了珠花,还是小姑娘的打扮。白玨被他挡住去路,从身后拽了他一把,小白花回头瞧见是她,脱口而出:“你在哪鬼混到现在?酒气这么浓!” 白玨做贼心虚,一脚踹他屁。股上,踹开了门神。 小白花装模作样“哎呀呀呀,好疼好疼。” 死一般沉寂的太尉府终于有了点活人气。 屋内人神色各异。 顾容瑾守在儿子床边,双手握住他的一只手,自始至终没回头,倒是他脊背不自觉僵了僵,显出他一直关注着外头的动静。 白珏快步上前,一眼看到儿子被打成了猪头。 真惨不忍睹。 长久以来,她真当“打成猪头”只是个形容词,原来真的可以做到。 白玨自顾容瑾身侧探过身子,小心翼翼伸出手,探了探儿子的鼻息。 还好,还好。 心里刚安定少许,头一偏刚好对上顾容瑾的脸。 之前他什么表情她不知道,不过现在他的脸都是黑的。 “找大夫看了?”白玨问。 顾容瑾不理她。 “可伤了筋骨?”白玨这般问着,已动手检查了起来。 顾长思吃痛,拧起眉头,梦呓般的哼了哼。 顾容瑾终于忍不住:“你别动他!” 白玨动作利落,眨眼已经检查完毕,伤这么重,也只断了两根肋骨,还好还好。 白玨:“问你又不说。” “你白天哪去了?”顾容瑾是真的生气了,语气非常不好。 白玨:“就随便逛逛了。” 顾容瑾:“儿子武试你怎么没去?” 白玨:“不让去啊。” 顾容瑾:“不让你去你就不去?” 白玨:“不然呢?” 顾容瑾噎住,胸口气得一鼓一鼓的。 白玨瞧他神色,眼睛都是红的,想来之前还哭过,是真的心疼到了极点了。这般一对比,又反省自己作为亲娘是不是反应太过凉薄了点。 仿佛是心有灵犀,顾容瑾忽然冷笑一声:“果然不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不心疼是吧?” 讲真啊,她现在是检查过了长思的身体,心知没什么大碍,心里一块大石落下,确实不如顾容瑾这般心如刀割。除了刚开始心里哐当哐当不得安宁,现在只觉得好笑,太好笑了,猪头脸不好笑吗? 她是藏不住心事的,心里这般想了,脸上就控制不住,露了笑脸。 “心疼。没见我一听到消息就快马加鞭回来了吗?” 顾容瑾真是要气死了,这人回来啥都不干,第一件事先试儿子鼻息。 人干事?! 他的目光从她脸上,又看向刚巧站在她身后的两名女子。 陌生的面孔,妖孽的长相。 也不知是过往的哪段记忆给了他坚定的认知,那俩女子一定是她弄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