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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手干燥温暖,还透着股很浅的冷薄荷的清香。 是鹤爵的手。 意识到这一点后,叶雪理本就有些发闷的胸口立刻就涨的更加难受了,只觉得贴在自己眼睛上的大掌变得越来越烫,那热度好像要透过薄薄的眼皮将他的眼球灼伤。 他又想起了上午看电影时的情形,想起了鹤爵像是发了狂一样凶狠的眼神,还有按住他的那双大手有多蛮横和强势。 那是一种压倒性的力量和掠夺,他根本不能撼动分毫。 叶雪理心“咚咚”跳的厉害,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咬着牙一把推开鹤爵的手,起身朝楼上跑去。 鹤爵被他推得往后趔趄一下,有些意外和惊讶,回想起叶雪理从上午到现在的种种反常行为,眼里的神情凉了几分,面色肃寒。 拿着医药箱匆忙回来的吴妈也看到了这一幕,看着鹤爵难看的脸色,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去给他看看吧。” 所幸还是鹤爵先开了口,他站起身,微仰着下巴看向二楼,语气虽然冷,眼睛里的忧色还是能窥见几分。 小家伙一看就没怎么受过伤,而且看他刚才那个反应,似乎还有些晕血的症状,娇气成那样,伤口如果不好好处理,一不小心感染了,得吃多少苦头。 吴妈知道他到底还是心疼叶雪理,应了一声,也跟着去了二楼。 叶雪理割伤手这件事便是两人闹冷战的开端,吴妈发现,从这之后这两个人竟然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就这样整整熬了一天,第二天尽管还是周末,可鹤爵却还是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叶雪理站在窗户前,一直看着他的车子离开,看起来好像是和往常一样不舍的目送他上班,可吴妈知道,这小少爷在看到鹤爵的车子驶出院子后,竟然长长的松了口气,还特意伸手在胸口用力抚了两下,倒像是在庆幸终于把鹤爵给盼走了似的。 吴妈又是叹息又是干着急,本来以为昨天鹤爵问她那番话,是开始察觉了他对叶雪理的心思,要有所表示和改变,她甚至都在想这两位主子总算是能拨开乌云见明月,给彼此来个互相救赎,谁曾想才过了一夜,这剧情竟然急转直下,完全往另一个更糟糕的方向发展起来。 要么说现在的年轻人说风就是雨,还喜欢折腾,婚都结了,谈个恋爱有那么难吗,有什么话不能在床上好好说,非得闹这么一出。 让人看了真是替他们闹心。 鹤爵走后没多久陆远就照常过来上课了,进来时只看到了吴妈和叶雪理两个人,他还有些奇怪,这往常他哪次来基本都少不了被迫吃一嘴他雇主鹤先生故意撒给他的狗粮,怎么今天反倒不见他人了。 吴妈看出他的疑问,送茶上来时顺口解释说:“少爷今天出去的早,可能公司那边有急事。” 陆远点点头,面上露出钦佩的神色:“今天还是周末呢,鹤先生这样的成功人士却还能不贪享安乐如此拼搏,陆某真是惭愧。” “我老公是很厉害的。” 陆远这马屁还没落地,就立刻被旁边的人接了去。 他回过头,看到坐在桌子后面的叶雪理,他手里拿着本书,仰着头,漂亮的小脸上神情颇是自豪和炫耀。 陆远也坐下来,看着他可爱的小表情,突然很想打趣他:“鹤先生是人中龙凤,万里挑一的好男人,叶同学真是有福气。” 叶雪理听他这样夸鹤爵,神色里的骄傲反而淡了几分:“陆老师也觉得老公很好吗?” “自然。” “那,你也喜欢我老公吗?” 陆远差点被他这句话呛到,咳了两声,知道他这学生品行单纯,说话也是直来直往,虽然是这样问,但却并不是普通字面上的那个意思,无奈笑道:“老师对鹤先生是欣赏,敬畏,和叶同学想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叶雪理眨眨眼睛,突然泄气般趴在桌子上,尖尖的下巴抵着书页,濡黑的睫毛阖下来,微嘟着嘴唇,沮丧道:“可是我很喜欢老公,我觉得老公是我现在最喜欢,最亲密的人,我想让他咬我的嘴巴。” 陆远本来正在翻课本找上次教学的进度,听到他的话,手指顿时一抽,差点把书页整张撕掉。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向对面的学生,不太确定的问:“叶同学刚才说什么?” 叶雪理似是也刚刚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睫毛抖了抖,面颊上透着一层薄粉,轻轻咬着嘴唇说:“这是老公昨天刚教我的,他说只能让最亲近的人咬自己的嘴巴,现在跟我最亲近的人是老公,所以我想让他咬我的嘴巴。” 陆远这下听懂了,抬手抹一下额头的冷汗,好家伙,他就说今天鹤先生不在没人给他撒狗粮,没想到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别说,这老夫少妻的还挺有情致,接吻而已,还故意这样形容,本来也是情侣夫夫间表达爱意再正常不过的一个举动,可被这么一说,反倒多了些本来没有的色.欲气息。 他到底为人师表,堂堂名校中文系教授,是来教学生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可不是来启蒙xing教育的,陆远咳一声,正色道:“叶同学,咬,咳,咬嘴巴这事是你跟鹤先生的私密行为,老师不便置喙,咱们还是先进行今天的教学吧。” 叶雪理看着他,知道老师是要结束跟自己的这场谈话了,有些失望的“哦”一声,坐起来跟着打开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