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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是在自虐吗? 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件低领毛衣,连件外套都没穿,而且陈权说他的双腿要时刻注意保暖。 周瑾觉得体内的怒火又开始上升了——以前他还能控制控制,现在他觉得摊上段清元这样一个人,想控都控制不住。 “这么冷的天,你在院子里干什么?” 段清元放在轮椅上的手指动了动,仿佛是冻僵了,有些迟钝。 周瑾看得一清二楚,一向舒展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在外面待了多长时间?” 段清元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我说过你别来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段清元就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委婉,把所有的一切都摊开来说,就好像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周瑾没好气地说,“我犯贱呗。” “你给陈权打过电话了?” “陈权告诉你的?”周瑾想起陈权的抱怨,说段清元不接他的电话,他又改口,“你接陈权的电话了?” 段清元摇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给他打电话了?” “猜的,你听说我没去复健,所以过来了。” “……” 这句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段清元真是一猜一个准。还有这家伙是不是故意不去做复健地,就是为了让他主动过来? 周瑾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转身就走,不让这家伙jian计得逞。 这时,段清元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进来吧,外面冷。” 说完之后他的轮椅滚动起来,朝着主屋走去,周瑾想了想,最终还是跟了过去,反正人已经来了,再走也晚了。 进了别墅之后,周瑾惊奇地发现别墅里的窗帘拉开了,虽然今天的天气不太好,有些阴霾,但是依然比拉着窗帘开着灯好多了。 段清元低声咳嗽一声,“今天没什么阳光,天气预报说还会下雪,跟开灯差不多。” 这家伙竟然开窍了,周瑾知道他这是强撑着,也没点破,把翘起来的嘴角往下压了压,随即问道:“乐萱呢?” “她应该在玩具室。” 周瑾上楼去找段乐萱,结果玩具室根本没人,他又去了她的房间,发现她还躺在床上。 周瑾笑了笑,小姑娘还知道懒床了。 他走过去,轻轻地叫了叫她,结果看到她小脸通红,眼睛睁都睁不开。 周瑾一惊,赶紧去摸她的额头,guntangguntang的。 他赶紧把段乐萱抱起来,急冲冲地来到楼下,忍不住对着段清元发火,“你这个爸爸到底是怎么当的,乐萱发烧了你知不知道?!” 段清元也是一惊,他连忙滑动轮椅走过去,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脸上浮现一丝懊恼,“我昨天情绪不佳,所以就没管她。” 周瑾简直无语,他只是一天没来,段乐萱竟然烧成了这样。 “我送她去医院。” “我也去。” 两人一阵兵荒马乱,车子终于上路,周瑾一边开车一边告诉自己不能慌,乐萱不是长时间高烧,应该不会烧坏,如果他在路上不小心出了点什么意外那就得不偿失了。 到了医院之后周瑾抱着段乐萱去找医生,原本要排号,但是周瑾把情况一说,医生单独让他插了个队,抽血化验一系列下来,他们在病房里挂上了点滴。 医生说幸好送的及时,如果再烧上一天恐怕伤害就不可逆了。周瑾听了之后胆战心惊,幸好他心软过来看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段清元,麻烦你振作起来,难道你要看着乐萱陪着你一起受苦吗?” 段清元狠狠地闭上眼睛,沉声说,“我不配当一个父亲。” 段乐萱正在昏睡,周瑾压低声音,“既然你已经当了父亲,你就没资格说这话!” 段清元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开口道:“是啊,我要振作起来,不仅为自己也为了乐萱。” “你能想明白就好,”周瑾冷冰冰地挖苦他,“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别等着乐萱的母亲一打击,你又打回原形了。” 段清元像是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嘴角,“我很少受到这样的评价。” 周瑾不知道段清元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就像一个支离破碎的拼图,他只能通过自己了解的事情渐渐拼凑出一个大概。 他在无形中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这说明在出事之前他肯定是一个领导者。如果闫韵诗真的是为了他的钱,那么表明他的经济条件也不错。 可惜他没见过他风光的时候,现在他就是一个脾气暴躁,连孩子都照顾不好的平凡普通的男人。 “如果你再不振作,这样的评价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段清元还是头一次听到周瑾这么不客气的话,平时的他就像一只乖巧的小奶猫,这会竟然变成了小野猫,亮起了自己的小爪子。挥舞着要挠人。段清元嘴角勾了勾。 周瑾也觉得最近的自己有些跟平时不一样,脸上气恼地浮现一丝薄红。 段清元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话题一转:“你那天的话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解释?” 周瑾掩耳盗铃地认为段清元根本不会去深究,现在人家直接把话扔到了他面前,他下意识地就想否认,“什么话?我不知道要解释什么。” “你说你永远也体会不到当父亲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