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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走,怎么又要走,你这破生意到底有多重要?我妈走啦!走啦!你都不能缓一缓送送老人吗,再怎么样她也是你的前丈母娘!” “你也知道是前丈母娘,咱俩已经离婚了,能不能别什么事儿都指望我来做?你妈走了,从入殓到设灵堂,你们兄弟姐妹有一个来搭把手吗? 都他妈指望我,我都不是你家女婿了还使唤我,我告诉你,我做到这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 金妈气急败坏,“你有没有心呐?我们的mama死了,我们悲伤都来不及,哪能顾得上那么多?所以才想让你留下帮衬一把,当年你爸走的时候不都是我一个人cao持所有事情?我从你们家任何人的嘴里听到一句谢谢了吗?” 金爸则冷哼一声,“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当年你还是我们家的媳妇,是我们家的人,我是长子,你身为我妻子做这些是理所当然。 现在咱俩离婚了,我也是念着当年你做的事情才想帮你一把,但现在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你不能赖上我吧?” “不赖你、是我们家耽误你金大老板挣钱了,我不过就是死了妈,哪有你的生意重要啊?” 金妈瘫坐在椅子上,像是没了全身力气,掏出手机,“还让你破费了,我这就把钱转给你,我们家用不上你这么金贵的人,你可以滚了!” “你……”金爸忍着火气,转身就走,愤愤地留下一句,“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金妈望着他的背影,随即又把视线移向靠近出口坐着的金升,眼神冷冷的,“彼此彼此。” 深夜,金升被司机送回家,王师傅将他送到大宅门口,跟他约定凌晨过来接他,他外婆第二天出殡。 金升下了车,恍恍惚惚往大门走,解锁时看到有人正抱着手臂蹲在大门旁边,身子藏在路灯的阴影里,小小一个,很是熟悉。 “金升……”那个人在叫他。 金升哑着嗓子:“安安,你怎么来了?” 江安很担心金升,金升提起其他家人时总是不大开心,唯一提到他外婆的时候不会,江安知道他一定很喜欢他外婆,他也知道现在金升心里一定不好受。 没等江安组织好语言回答他,金升拉开大门,对江安说,“先进来吧。” 屋里很冷,饭桌上放着保姆做好的饭,四菜一汤,也已经变得冰凉。金升招呼江安,“随便坐。” 江安想了想,走进厨房重新加热了粥和一碟素菜,端出来让金升吃。 他把金升推到饭桌边坐下,自己坐在了他的对面,自顾自地解释,“你今天也没来,我担心你,所以问了老师你的地址,说要来给你送作业。” 金升点点头,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吃着江安热好的晚饭,吞咽这个动作都让他疲惫。 江安心疼地看了他一会儿,又对他说:“我和我爸妈说好了过来陪陪你,你吃完饭先上去洗个澡,我看你睡着了我就回家。” 金升还是沉默,他的力气都被外婆的离开和父母强加给他的伤害耗尽了,他想告诉江安,不必担心他,他可以照顾好自己; 他想让江安早点回家,又矛盾地想让江安多待一会儿,再陪陪他,他之所以寸步不离外婆的灵堂,就是想要外婆再多陪他一会儿。 他不想一个人。 江安将他的沉默当做默许,看他放下筷子,就马上将他推上了楼,打开一间一间房门,终于找到了他的房间然后将他塞进了他房间里的浴室里。 江安对他笑笑,“你先洗澡,洗完澡了出来我给你吹头发吧!上次我感冒了我妈给我吹头发,舒服得我都快睡着了。” 金升听话地走进了浴室,机械地合上了门。 等江安收拾完厨余回到金升房间的时候,浴室里已经没有了动静,可他等了很久也不见金升出来。 他担心金升出了什么意外,敲了敲门便走了进去,金升仍穿着刚才的衣服,垂首坐在浴缸的边缘。 “金升……”江安走进去,在他面前蹲下来。 金升望着他,眼眶逐渐发红,泪水不断积蓄然后接连不断地流淌出来。 “安安……安……安……”金升从来没有这样,他总是冷静犀利,锋芒毕露。 金升从来没有这样脆弱,他从没有像这样泣不成声。金升断断续续地哭吟,“安安……我外婆走了……这下,我真的,没有家人了……”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 但是碎碎面今天没有如愿早一点,不过比昨天早了十分钟?明天估计还会是这个点,这个剧情有一点难写…… 最新评论: 【哇呜呜呜】 -完—— 18、陈皮糖知道的太多了 嘘! 金升哭了很久,积蓄在心底的眼泪像是怎么也流不干净。 江安跟他拥抱,他的泪水将盖在他肩头的衣物弄湿; 江安又将他扶到床上,他的整个身体都裹在被子里,不住地颤抖着呜咽着,心里的缺口却越哭越大,残忍的寒风肆意的侵袭每一寸的柔软,饶是他哭天抢地,怨天尤人,也无法追回时间,追回那个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江安用夸张的姿势将金升紧紧抱在怀里,他感觉既害怕又难过,所以金升哭泣的时候,他便跟着哭。 金升最珍爱的家人走了,任何鼓励的话都显得无力且多余,他只能抱着他一起陷入无垠的痛苦里面,陪着他流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