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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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不等晏暄回应,他就把人推开转身离开了船舱。 甲板上,将士们已然整装待发,就等绕行的船只到位后发出信号。 环境趋于平静,天光在此时终于穿透云间罅隙,破开重重迷雾照耀在船只和海面之上,露出叠绕在神秘背后被丛林围绕的岛屿。 远远望去,丛林枝叶攒动,幼鸟高飞,仿佛是知道有人到访,纷纷夹道欢迎。 砰! 就在这时,两发信号烟花在岛的另一面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号角响起,不等岑远或晏暄发出指令,岛四周所有的船只一齐按照原先的指示动作,同一时间朝岸边逼近! 岛上岸边,好几人连滚带爬地从丛林中跑出来,看都不看就要往停在岸边的船上跑,但还不等他们上船,就已有将士踏着浅滩上岸,□□所指之处将所有人都包围其中。 岸边海风很大,吹得人几乎站不住脚,为首穿着褐色布衣的男子见此情形,扑通一声就跪到了沙石上。 各位大人行行好!那人几乎是立即喊道,我招!我全都招! 紧跟着,他看见一艘船只在岸边停稳,船上走下两人,看着就像是领头的人物,便赶紧连滚带爬地膝行过去。 围绕在他身边的一圈□□也跟着他的动作一起移动,直到他伸出手要去抓岑远的衣襟,才有将士猛然将□□往前一指:不许动! 他顿时就不敢动了,整个人几乎匍匐在地,口中连连哀求:大人!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都是那个姓曲的县令让做的!小的一家老小还在他手上,大人,您明察秋毫啊! 岑远向后退了一步,视线瞥了眼差点被抓住的衣摆,随即目光淡然垂落在他身上:可有证据? 有!当然有!男子马上接道,小的只是负责将那些被挑选上的新兵带到这座岛上,利用的是每月十五和三十北上运输粮草的船,只是如此一来,这些船必须得提前出发,未免引人注目,因此从五月份开始,那姓曲的就给了我两份改动过的航线图,一条是正常北上的航线,另一条则会绕到这座岛的附近。 说着,他手忙脚乱地从衣襟处抽出一张纸,抖着手将纸展开:就是这两张,大人您看看! 一旁将士见状很快接过,转而交给岑远。 岑远分别看了两眼,就见这两条航线在离开青江码头后不久分别通往西、北两个方向,他随即翻到第二张递给晏暄,道:这条是庆哥说的航线。 庆哥?那褐衣男子紧绷着神经,一听岑远出声就顿时一个警惕。 对对还有船上那些人。他说,海上危险,加上临时换人容易引起别人怀疑,所以行事的时候我们还是用的那些原本就在官船上的人。反正等快回到青江的时候把他们往海里一推,回去后说是突发风浪,就绝对不会有人怀疑。 他一股脑把所有的事都吐了出来,话音回荡在空旷的岛上,几乎传到了所有人耳朵里。 而就在船边,一人戴着黑纱帷帽,刚走下船,在听见他的话后沉沉喊了一声:老张,别来无恙啊。 被换作老张的褐衣男子循声望去,只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你是 庆哥讥笑了一声,撩开黑纱: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认出我是谁。 随着所有的遮挡都被揭开,庆哥畸形的脸彻底暴露在日光之下,别说是从未见过这般场景的普通人了,就是训练有素的将士,此时看到庆哥的脸也不免皱眉。 褐衣男子身后有人偷瞥了眼,一个没忍住就跑去一旁干呕去了。 倒是老张自己,在见到庆哥的脸后只是睁大了双眼,不敢确定地喃喃:你你是庆 是我。庆哥没等他真正说出自己的名字前就承认,船长,当时你把我推到海里去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竟然还会在这种状态下再次见面。 本该被大海吞噬的人从炼狱归来,而曾经在动手后大笑的人只能像条落水的狗一样跪地求饶。 老张这会儿正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思绪如一团乱麻,一时也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人还是来索魂的厉鬼,几乎连恐惧都忘了。 他朝庆哥爬过去两步,就差抱上对方的腿:庆哥,庆哥你听我说,当时如果不杀了你,死的就是我的一家老小,你就原谅我原谅我吧! 庆哥似乎冲他说了什么,但岑远他们已经往丛林深处走去,听不见了。 娄元白缀在岑远和晏暄身后,在行进中快速问道:殿下,虽说这座岛屿的确隐蔽,也远离平常官船走的航线,但万一有人出于好奇偏离了航线,途中发现海外面的世界别有洞天,那些人又该如何察觉? 他朝四周看了一圈:若是突发什么情况,想要全身而退,可不是件方便的事。 他们此时正处于一处小山坡,只有一条被人踩出来后依稀可见的羊肠小道,四散有凌乱的树枝,稍有不慎就会被绊倒。 晏暄走在最前方,回头看了岑远一眼,朝他伸出手去,后者本想说无碍,但一瞬后还是伸手紧紧握了上去,被带着轻松跨过一团枝丫,落地不发一丝声响。 就当运载兵卒的船只上完全没有他们的人好了。紧接着岑远就道,这往航线外走一轮可得花不少时间,你当码头上记录时间的簿子和船上的航行记录是做什么用的。 说完,岑远忽然又想起当初他们刚入楚国,在圆河外遇见越氏兄弟,对方就曾说过若是耽误行船的时间,轻则扣工钱,重则丢性命。 别人眼中的一条贱命而已,又何来珍惜。 就算错杀,不过就是多给大海献祭一条亡魂罢了。 娄元白沉默片刻,也不知有没有悟到更深层的地方,开口只道:先前殿下让属下先在县令府外布置好人手,一有动静他们就会立刻行动,第一时间找出航行记录的簿子。 嗯。岑远应了一声。 他们继续往上行走片刻,突然,晏暄伸手拦在岑远身前,右手抬起做了个手势,身后所有将士齐刷刷地停下脚步,屏气凝神。 晏暄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即便是踩到枝叶上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岑远跟在他身后,来到坡顶的一颗树木背后,朝外望去。 这是 树后便是下坡,而就在数里之外的平地之上,不再有大片的树丛,取而代之的一处宽阔开朗的空地,一边赫然设立有一座点将台。 这竟是一处隐秘的校场! 饶是岑远曾想象过这样的场景,真正见到时心里也不免一震。 晏暄快速地眺望了一圈,视线停留在边上驻扎的大片帐篷上,说:人都在那里。 遥遥望去,帐篷门口还站有不少的人,他们正驻足在帐篷门口,细碎的交谈声飘荡在空中遥遥传来,但听不见具体在说什么。 领军的人呢?岑远问。 不知。晏暄说着,想到方才往外头跑的人里正有一人是身穿军服的,便又说:应该是跑了。 岑远按在树干上的手立刻收紧。 若是他们没有追来、没有发现这座岛屿,或是晚到一步,让那些人把岸边所有的船只都开走了,又会怎样? 当所有的粮食和补给都用完后,这些莫名被带到孤岛上来的人又该如何生存? 岑远忍不住握紧了拳,在树干上猛然锤了一下。 枝叶发出了簌簌的声响,落叶婆娑,远处待在帐篷外的三两兵卒仿佛耳尖察觉到了什么,朝坡顶的方向望来。 晏暄微微侧首,朝身后的将士比了个前进的手势。 注意到异常的年轻兵卒纷纷扭头看去,只见坡顶有无数披盔戴甲的人往下冲来,原本坐着的人登时站起,就连在帐篷里的人也似乎是感染到了头顶压下来的凝重氛围,从里面走了出来。 什么? 什么情况?难不成和刚才那几发信号弹有关? 莫非是突击演习? 到底都是刚训练了几个月的年轻小兵,在面对这种情况时也没能及时作出该有的反应,有人甚至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彼此拉着身边的人絮絮叨叨地讨论,旋即才像是反应过来,一个个倏然笔直站立。 而就在这眨眼间,训练有序的将士们就从坡顶滑下,将所有人围住。 其中一个兴奋的小兵还朝旁边的瘦高个使了个眼色,像是在问对方:我这站姿还标准吗? 那瘦高个无语,但就在这瞬息之间,他脑中走过了许多片段。 他还记得,当初在进入楚地的临时军营后,有人忽然来到军营,说是要挑选一批优等兵,将单独进行特殊训练,而他恰好就被选上。 在那之后,有人带着他们登上官船,说是坐船往北,但行进到半途,他们又被带着换上另一艘船,最终来到这座岛屿。 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质问过,那时对方搬给他们的说辞依旧是:因为你们是特殊的,所以才能在这里单独训练,就是为了能够让你们以最快的速度成为一名合格的将士。 队伍里大多都是热血的小伙子,一听这话就亢奋了,尤其是他身边这个叫刘朔的,每天到了休息的时候,就总是拉着他重复一腔雄心壮志,听得他耳朵都快生茧。 就连这会儿,竟然还能这么没心没肺,以为这是突击演习呢。 思索间,就见从斜坡上又走下来两人。 那两人没有穿着盔甲,只着普通的月白色布衫,但举手投足之间,远远地就能给人无形的压迫力。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和面前逼人的静谧一起,已经把他压得身体僵硬,几乎都快动不了了。 倒是旁边那个没心没肺的刘朔猛然拉住他,也顾不上站军姿了,连忙喊道:那那那那那个人我见过! 他从刘朔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没怎么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但等那两人走近,他也不禁愣了神。 那人是 刘朔在他身边激动地喊:你不知道那是谁吗?你居然不知道那是谁! 瘦高个不耐烦地回道:我当然知道! 然而刘朔根本停不下来:是晏暄晏将军啊!就是那个!车骑将军晏暄!初次单独领兵就杀敌过万的晏暄! 瘦高个几乎在心中咆哮:我当然知道! 整个校场就属他们这里的声音最大,其他帐篷前的兵卒都悄悄往他们的方向投去视线,然而面前的将士们依然不为所动,手按在剑上昂首挺胸,脸色都没有变过一瞬。 很快,岑远和晏暄走到兵卒面前,恰巧停留在那只热闹的帐篷前。 校场不是岑远熟悉的环境,因此他主动落后一步,让晏暄顶在自己前面。 后者光是往场中一站就仿佛自动成了一杆屹立不倒的□□,他问到面前的人:你们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我我我!刘朔立刻积极地举手,我五月就来了! 晏暄看向他:你叫什么名字。 刘朔!他激动地喊,我叫刘朔! 晏暄身后岑远自是听见这个回答,抬头和晏暄对望了一眼。 而另一边,刘朔又反过去拽着旁边瘦高个的袖子:晏将军问我名字了!晏将军问我名字了! 瘦高个: 岑远问他:你可是家中次子,有个meimei正逢适嫁年龄? 你你怎么知道? 像刘朔这般的小伙子,能把晏少将军的画像当宝,除此之外恐怕连当朝丞相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更别说是岑远这类闲散皇子了。 他疑惑地看着岑远,心中猜测这人是谁,岑远便将在丹林的游船上偶遇刘夫人的事同他简单说了。 不可能!刘朔听后立时道,我明明每个月都有写信回去的!厚厚的一封呢!怎么会没收到! 他旁边那瘦高个就要比他冷静多了,淡淡地说:看来我们每个月的信件都被人拦截在这个岛上了,就连我们自己也是。 刘朔最初的兴奋劲早就在这几句叙述中消失殆尽了,此时闻言越发愣怔。 趁此机会,晏暄问了他们上岛之后的经历,两人没有含糊,当即就把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甚至可以说是事无巨细了。 到最后还是岑远忍不下去,对刘朔吼了声:长话短说! 刘朔一个立正,不情不愿似的回道:是 岑远: 但在晏暄的又一声提醒之后,刘朔还是勉为其难地把话缩减了不少,将他们在岛上六个月的经历概括后和盘托出。 晏暄听完简单颔首嗯了一声,而这时岑远低声问他: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因为换过衣物,他们各自卸下了腰间悬挂的物品,此时只留有从不离身的玉佩。 但晏暄说:永魂花的味道。 初至楚国时,他们受邀去楚王府赴宴,那时楚王妃曾赠予他们一人一只香囊,里头放的正是永魂花的花瓣。 左右不是毒物,两人便戴了一阵子,鼻子倒是习惯了那永魂花清淡而凛冽的气味。可这会儿两人都没有佩戴在身上,这味道又是从何而来? 兵卒们因为事前被说了暂时休整,此刻都卸下了身上的盔甲,只穿单衣。晏暄在他们身前走过一圈,很快就发现了永魂花味的来源。 你可有佩戴香囊。他站在刘朔面前问道。 没有啊啊,您说的是这个吧!刘朔忙不迭从袖中取出一只香囊。 不等晏暄询问,他就接着解释道: 忘了是什么时候了,我出去放水,正巧看见有两人在争执,但那会儿我实在急,就赶紧去了茅房,谁想放完水回来,那两人就已经不见了,只在地上捡到这个香囊。后来我想着万一再遇见,可以物归原主,就一直带在身上。 他见晏暄似乎对这香囊很感兴趣,当即就把香囊双手奉上:您需要的话就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