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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谡拉住他袖子,道:“阿缨信上语焉不详,到底如何还不清楚,霍岐这人老实木讷,我虽不喜欢,但品行还是可以的,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王谙回过头,叹了一口:“所以我才要去霍府问一问。” “你就这样去?满头是血?”王谡眉飞色舞地看着他,然后拉着他就近找医馆,“刚那个漂亮jiejie说了,让你先包扎伤口,跟我走。” 王谙要反驳,但听他提到那个医女,动动嘴终是没出声。 姜肆到皇宫时已过了约定的时辰,张尧战战兢兢地不敢进去领罪。 她拍了拍张尧的肩膀:“张公公,你放心吧,我替你解释清楚,必定不叫你受罚。”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这是她第二次来养心殿,对墙行礼的事她必不会做了,也就没有之前那么担惊受怕。 进门后,她轻轻嗅了嗅。 今日的沉香比昨日更浓了,殿内一盏灯都没点,也比平日里更暗。 她四处看了看,没看到陛下的身影。 姜肆小心翼翼地往过走,试探地唤了一声:“陛下……” “民女姜肆,前来问诊。” “陛下?陛——” 姜肆跨过一道门槛,刚要往里探身子,嘴上喊了一半,忽然被人伸手捂住了嘴,一股大力将她往旁边一带,姜肆脑中嗡地一声,背后撞到了门壁上,眼前一黑。 感觉到身前有人压住了自己,姜肆瞪大了眼睛,待视野逐渐清晰,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脸,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是你?”萧持皱着眉,捂住她嘴的手松了松,却没有松开禁锢她身子的手。 14. 第十四章 “带姜医女下去换身衣裳。”…… 他穿着玄色里衣,似乎刚休息过,没有束发,散于肩前,顺滑绸缎上映着淡淡的暗纹,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姜肆的心怦怦乱跳着,那一瞬的杀意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惶惶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张红唇:“陛下……是我……” 她没想到陛下在自己的寝宫里,竟然也如此警惕。 萧持看到是她,表情也无动于衷,手掌卡着她腰身,眉头轻皱,低声质问:“为什么来晚了。” 姜肆挣了一下,感觉到力道骤然一紧,心立刻提到嗓子眼里。 她记得医馆隔壁的张屠户要杀猪时,也是这样一副表情。 姜肆赶紧解释,害怕脑袋不知什么时候就搬了家,眼睛不知不觉染上一层迷蒙雾色。 “路上碰见一个……一个公子从马上摔下来,我给他看了看伤,帮他把胳膊接好,就耽误了一些时辰……” 她磕磕绊绊地解释,也不敢看着他,这下别说给张公公求情了,她自己都自身难保。 萧持眉心跳了一下,眸光微寒:“你这么喜欢在路上捡人救治?” 不知为什么,姜肆觉得陛下的关注点有点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可惜也是敢怒不敢言。 她低垂着头,喃喃低语:“医者本来就该这样……” “你说什么?” 姜肆忽然觉得这人又在故意吓唬她,她抬眸看着他,抬高了声音:“我说——” 猝然撞上对面那双洞悉一切的黑眸,又冷不丁缩了缩脖子,声音也渐低了:“陛下既然已经知道民女不是刺客,可否放开民女……” 萧持垂着眼,看着她睫毛簌簌抖着,一面不肯屈服于他的强硬,一面又不自觉地感到害怕,就这么左右摇摆、纠结不定。 他的眉头渐渐松展,头往一旁偏了偏,然后回头看她一眼,退后半步,放开了他。 “下次不可再迟到。” 身上的热量褪去,禁锢着她的手也松开了,姜肆松了一口气,听到头顶的命令声,暗自揉了揉酸疼的腰肢,忍不住腹诽。 往常都是病人听大夫的,到她这里倒好,大夫得全权听凭病人的吩咐,还不能有任何怨言,谁叫他是皇帝呢? “民女知道了。” 姜肆弯身行了一礼,端起手来的时候,萧持忽然面色一变,抓住她手腕将她拽到跟前。 “这是怎么回事?” 姜肆猝不及防地向前一踉跄,看到被他紧紧抓住的那只手上有一道暗红的血痕,脑中闪过刚才的画面,她恍然道:“这……是那个摔马的公子身上的血。” 她边说,边卯足了劲要挣脱他,谁知那人竟然像见了兔子的鹰似的,死不撒手。 姜肆越来越觉得离谱,瞪圆了眼睛看着他:“陛下——” 刚才误会她是闯进寝殿的刺客也就算了,现在这样又是做什么? 萧持端详着她的神情,抻平的唇角渐渐弯起一抹弧线。 “那天你撕开朕的衣服时,看起来力气挺大的。” 萧持一边说着,一边松手放开她,姜肆没控制住力气,向后倒退了两步,好不容易稳住身体,脑子里登时就烧着一团火,这跟那些爱恶作剧、土熊土熊的孩子有什么区别? 很有意思? 姜肆深深吸了口气,换上一副笑脸:“民女自小从乡下长大,经常做些粗活累活,像官家小姐那样娇滴滴的,没人会要我,但我力气再大也比不过陛下,您是真龙天子,武功盖世,文韬武略,民女样样都比不得。”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姜肆也认了,她想着反正将他得罪了,不如直接死个痛快,索性将心里的话都一起倾倒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