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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岐用的是阳谋,也不觉自己这个算盘打得卑鄙,倘若两人之间真有什么事,那也是陛下不义在先,如若没有瓜葛,那算他杞人忧天,今日一举也不会造成任何后果,对他来说,是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至于陛下会不会在心里怪罪他,霍岐自己也犯嘀咕,但起码在明面上陛下要秉持公明公正的原则,应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损伤皇家颜面。 萧持久久没有开口,众臣都已发觉出不对味来,王谙站在末尾,也在揣摩霍岐和陛下的内心,前不久他去求的圣旨迟迟不见回音,正心生疑窦,按理来说,以王家和霍家的贡献,求一个一品诰命夫人不至于这么艰难,今日见此景,倒让他多了个猜测。 难不成,是跟她有关? “姜医女既然身体抱恙,便好好休养。”萧持说着站起身,淡淡看了张尧一眼,什么也没说,便转身进了后殿,至于霍岐所说,要再引荐一个大夫,他也没有给答复。 头顶传来张尧“无事退朝”的声音,霍岐的脸色沉了沉。 陛下态度反常,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堵住悠悠众口,虽然肆肆不用再进皇宫,但对她的名声而言未见得变得有多好。 他忧思忡忡地行出正宁宫。 后殿里,一人站在正中央躬身等候,萧持径直越过她身侧,声音传了过来:“她病了?” 疏柳愣了一下,急忙回道:“没有,姜医女一切安好。” 萧持坐下,神色缓和些许,只是眸中仍有几分意味不明的凌厉:“她还有什么事?” 疏柳将昨夜的事详细讲了一遍,又把姜肆托她购置房产的事和盘托出。 萧持听着听着便笑了,修长指尖轻按着鼻梁骨:“她也会耍些小聪明。” 疏柳不明何意,微微抬了抬头,萧持却对她摆了摆手。 “她想做什么都随她。” “……是!”疏柳领命要走,萧持将她叫住。 “还有,宋家的事,可以让她知道了。” 萧持说完,一只翅膀受伤的雨燕忽然从敞开的轩窗外撞了进来,一下落在铺满宣纸的桌案上,怏怏地扑腾着残羽,挣扎着起不来。 疏柳微怔,然后便看到陛下饶有兴致地将雨燕放到掌心上。 然后轻轻摸了摸它的头。 “告诉张尧,朕要去将军府。”他似乎心情颇好。 疏柳暗暗叹一口气,有些事啊,躲是躲不掉的。 25. 第二十五章 “你以为躲着朕,朕就拿你…… 疏柳悄无声息潜回将军府的时候, 姜肆正在炕头上抱着阿回玩耍。 听闻霍岐在早朝为她告了病假,得知自己不用再去皇宫面对那个可怕的人了,姜肆忍不住心中雀跃。 提心吊胆的日子总算可以告一段落, 接下来她就可以好好合计合计怎么脱离将军府。 见疏柳回来,她扶起阿回,自己也坐正了, 笑着看她:“打听得怎么样?” 疏柳将自己问询的几处房产简单地跟姜肆说了说,准备供她挑选, 姜肆其实也不甚在意这些个去处, 反正她跟阿回也不会去, 到时候把地契房契一应交给游老, 她就可以跟阿回随便找个地方自在逍遥去。 心中想着, 她随手指了一个。 疏柳抻着脖子看了看,神色一顿, 将那张图纸从中抽了出来,犹豫片刻, 道:“属下其实不推荐这个。” 姜肆抬头:“怎么?” “夫人既然是要脱离将军府,还是不要再跟将军府的人有藕断丝连的关系比较好, 这座宅院虽然地势好价格又公道, 但属下私下里打听了,这家卖主姓宋, 是清水县人,曾在王家做事, 是个外院的管事,主子就是府上那位王夫人的母亲,王夫人母亲病逝后,他就回了老家, 此处宅院一直闲置着,近来才想起来卖。” 疏柳很少说这么多话,姜肆听时不由得抬头看向她,等她交代的信息越来越多之后,眉头渐渐皱紧,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脱口而出:“你是说,他姓宋?是清水县人?曾在王家做事?” 疏柳抬眸,点了点头,姜肆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双桃花眼登时就瞪圆了,着急道:“宋家莫非跟王家还有什么关系吗?” 清水县地方说大不大,统共就几个姓氏的人住在那儿,宋县令到清水县上任之后,清水县才有了姓宋的人,后来凡是这个姓,都跟宋县令有着血缘牵扯,所以清水县的人都知道小鬼可打,但姓宋的绝不能惹。 疏柳愣了下,神色慢慢变得凝重,她沉眉仔细想了想,回道:“属下不知他们有什么关系,不过……显国公已逝发妻的外家似乎姓宋,但是这个宋是不是清水县那个宋,属下就不清楚了。” 姜肆一听,觉得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血液涌上头顶。 她怔怔地跌坐回去,纷杂的心绪乱如麻。 她以前从没想过会有人害她,她自诩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与人结怨,也不得罪人,宋成玉在清水县臭名昭著,强抢良女坏事做尽,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运气差的那个! 如果宋家人真跟王氏有着掰扯不清的瓜葛,那重重巧合串在一起还能是巧合吗? 阿回忽然坐过来,一把抓住姜肆的手,抬着头,圆圆的眼睛认真地望着她,姜肆回过神来,低头看着阿回,她曾有一年的时间逃脱不出那段噩梦,一闭上眼睛就梦见那些恶人要将阿回摔死的画面……她从不怨天尤人,但是若有人要害她和阿回,姜肆也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