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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小镇千金 第66节

    郭怀旭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呼吸喷在她的脸上,“珍珠,我日日想你。”

    沈珍珠顿时觉得耳朵根子后面有些发烫,“嗯嗯,我晓得了,多谢你惦记我。”

    郭怀旭用鼻尖碰了一下她的鼻尖,“那,你想我吗?”

    沈珍珠眼珠子乱转,眼神左右飘,“得空的时候会想一想。”

    郭怀旭不满意这个答案,“那你比我想的少。”

    沈珍珠眼波一横,“你一个长工,要明白自己的身份。”

    郭怀旭忍不住凑到她耳边轻轻问,“长工干了一下午的活,小姐没有赏赐吗?”

    沈珍珠急忙往一边躲避,“才刚不是赏赐了你一碗面,你比我吃的还多呢!”

    郭怀旭眼睛里暗流涌动,他就这样盯着她看,屋里陷入了安静,沈珍珠感觉到他双臂上传来的力量,心砰砰跳个不停。

    “别闹,大门还开着半扇呢,别人一掀帘子就进来了。”

    过了好久,郭怀旭平息了自己紊乱的气息,缓缓松开了她,“你别怕,咱们坐着说话。”

    沈珍珠坐直了身子,后面,郭怀旭果然没有再唐突她。等时辰一到,沈珍珠把后门锁上,把毛毛的狗窝捞进来放在柜台下面,又熄了炉中火,准备回家。

    到大门口时,沈珍珠刚吹了桌上的油灯,就要去掀帘子,郭怀旭忽然伸手把门关上,然后一把将沈珍珠带了过来。

    沈珍珠手里的提灯还没点燃,屋里陷入了黑暗中。她的后背又靠在了门上,无处可逃。

    沈珍珠在心里嘀咕,你小子下次能给我留一条逃跑的路吗?

    郭怀旭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珍珠,我好想留下,日日夜夜陪着你。”

    沈珍珠察觉到了他的伤感,心里也有些难过,十六岁的少年郎,一个人背井离乡到外地学手艺,肯定会受很多委屈。

    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他道,“等你学的差不多了就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郭怀旭嗯一声,他从沈珍珠的头发中抬起头,在黑夜中与她头抵着头。沈珍珠因为比他矮了许多,被他抵得微微抬着头。

    郭怀旭感觉自己又变成了小蜜蜂,循着那最香的地方而去,轻轻地吮吸着那里面的甜蜜。

    好甜啊,这是他梦里的味道,让他许多个夜里先是辗转难眠,然后是不想醒过来。

    沈珍珠感觉有些头晕。她像踩在棉花一样不真实,很快开始往下坠,中途又被托住,并把她往前带,似乎要把她揉进一个温暖结实的壳子里。

    沈珍珠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嗯了一声,就这一声,她再次踩到了棉花。

    忽然,毛毛汪汪叫了两声。郭怀旭理智恢复,他侧耳听了听外面,路上应该外面没人,遂又低下了头寻找甜蜜。

    沈珍珠觉得这隆冬的夜变得漫长起来,她头昏脑涨四肢无力,手里的的灯也被郭怀旭拿走插在门缝里。身旁这个往日里斯文守礼的人,忽然变得像一头小白狼,让沈珍珠猝不及防就掉进了陷阱里。

    二人贴的很近,她能感觉到他的变化,她有些害怕、紧张,但她担心的场面始终没有到来,郭怀旭自始至终一直守着底线,没有多逾矩一分一毫。

    过了好久,他终于放开了她,低声道,“珍珠,你一定要在两年里把铺子都管起来。”

    沈珍珠还迷糊着呢,用软糯的声音问道,“为甚?”

    郭怀旭轻轻蹭了蹭她的耳朵,“我等不了太久了。”

    沈珍珠忽然明白他的意思,嗔怪道,“你才多大……”

    郭怀旭在她额前亲了一下,“我送你回去吧,婶子要担心了。”

    沈珍珠嗯了一声,然后在他胸口捶了一下,“以后不许这样了。”

    郭怀旭帮她把提灯点燃,打开门,一阵北风吹了进来。他又伸手帮她把披风上的帽子往下压了压,牵着她的手出了大门。

    反手锁门,然后把钥匙塞到她手里。

    沈珍珠把钥匙放到袖子口袋里,一手拎着装碗的篮子,一手被他牵着慢慢往前走。

    路上的积雪都被行人踩没了,镇上这条路铺了石子,已经有半干,倒没有太多泥水。

    郭怀旭一边走一边挑路,还不时叮嘱她跨步或是抬脚。

    很快就到了沈家门口,沈珍珠叫门,来开门的是月牙,“姑娘回来了,呃,姑爷也来了。”

    沈珍珠对郭怀旭道,“进来坐坐吧。”

    郭怀旭倒没拒绝,进屋后随着沈珍珠到了正房堂屋,先鞠躬行礼,“岳父,岳母。”

    沐氏吓了一跳,她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连沈复年也怔楞住了。

    还是沈复年先反应过来,“旭哥儿来了,坐。”

    郭怀旭笑道,“多谢岳父,我送珍珠回来,天不早了,二老早些歇息,我明日再来。”

    沈复年点头,“那你去吧,珍珠,把灯给旭哥儿。”

    郭怀旭从沈珍珠手里接过已经点燃的灯,与众人告别后,迎着北风往家而去。

    沐氏摸了摸女儿的手,“冷不冷?”

    沈珍珠摇头,“娘,明日要做那么多衣裳,能做的过来吗?”

    沐氏安抚女儿,“你别cao心这事儿,我请了徐裁缝师徒三个,还有你三婶、你舅妈、礼哥儿媳妇和李太太,还有四娘和月牙。”

    沈珍珠一听,“娘,这阵仗可真不小。”

    沐氏笑道,“如果真的不行,先做八身,到时候私底下再给旭哥儿做四身,倒也不用把金都贴到脸上。官人,其余的东西明日能来得及吗?”

    沈复年点头,“来得及,我明日找林掌柜,他家喜事班子什么都是现成的,就是多花点钱的事儿。”

    两口子商议送聘礼的事儿,沈珍珠被打发回房歇息。

    月牙给她端来热水,“姑娘,这么冷的天,还要洗吗?”

    沈珍珠连连点头,“要洗要洗,不洗睡不着。”

    按照沈珍珠的估计,这夜里的温度差不多到零下好几度,许多人家都是吃了饭直接钻被窝。沈珍珠做不到,她每天晚上都要打一大盆热水把该洗的地方洗一洗。

    月牙又端来了火盆,“姑娘,您在火边洗。被窝里我放了汤婆子,您洗过了直接进被窝。”

    沈珍珠知道这个年代有很多人因为洗个澡就中风寒死了,也不敢大意,在火盆边快速洗好后穿上衣服钻进被窝。

    等月牙走后,沈珍珠把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汤婆子把被窝里暖热了一些,厚厚的棉被裹在身上,浑身暖烘烘的。

    屋里安安静静的,她回想起刚才铺子里的事儿,立刻用被子盖住头。

    呸,还号称平远镇第一美男,臭不要脸!

    沈珍珠在被子里拱来拱去,一会儿骂两声,一会儿又笑两下,折腾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沐氏连饭都没做,带着刘四娘开始动手,月牙去外面买了些吃的,一家子匆匆吃过饭,各自忙碌。

    沈珍珠走的时候沐氏对着门外喊,“珍珠,今日晌午你自己去秦家买点吃的,不用回来了。”

    沈珍珠拉着毛毛独自去铺子里,沈复年早就走了,他今日要忙很多事情,铺子里也顾不上了。

    沈珍珠一个人在铺子里待了一整天,郭怀旭中途过来帮了一会儿忙,因着明天要下聘,天刚黑,沈珍珠就把他打发走了。没过多久,她自己又去秦家吃了点饭,安顿好毛毛后独自回家。

    一到家里,就听到东厢房里热热闹闹的说话声。

    沈珍珠快步走到厢房门口,一掀开帘子。嚯,一屋子的妇人,说得好不热闹。薛氏、李太太母女、孟氏、沐氏,还有几个沈珍珠不大熟悉的妇人,各人手里都在忙活着。厢房中间摆了一张大桌子,上面铺了一张红布,红布上面已经放了好几套男子成衣。

    沐氏只略微抬了抬头,“吃过了?”

    沈珍珠点头,“我在秦家吃的,娘吃过了?”

    沐氏点头,“才刚让月牙做了些面,我们稍微吃了些。”

    沈珍珠凑到前面看了看,“娘,都好了?”

    沐氏把针在头发里顺了两下,“今日只能得八身衣裳,都剩下没几针了。你明日就穿前一阵子给你做的那件棉袄,虽不是全新,也有个八成新。”

    李太太夸赞道,“珍珠长开了,穿什么都好看。”

    沈珍珠对着众人行礼,“多谢诸位婶子大娘。”

    孟氏开玩笑,“我们珍珠就是不一般,还能大大方方地跟我们说话,换做一般扭捏的小娘子,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沈珍珠走到桌子旁边,“没想到娘今日真的能做齐八身衣裳,还是娘和婶子大娘们厉害。”

    她伸手翻了翻,两件棉袄,一件宝蓝色的,一件天青色的,袖口和领口都绣了暗纹。夏天的两身,浅蓝和绿色,春秋的四件还在几位妇人手中,看起来差不多快好了。

    除了衣裳,旁边还有两双冬天的鞋,袜子也做了四双。

    沐氏手里刚好收了最后一针,“这件好了。”她起身抖了抖衣裳,是一件玄色配红色暗纹的春季长衫。

    沈珍珠非常喜欢那一件,这种颜色穿在男孩子身上,能平添两分英气。

    沈珍珠凑过去帮沐氏捶肩膀,“娘辛苦了。”

    沐氏笑着拉下女儿的手,“这有什么,原来我跟你舅妈熬夜做鞋做衣裳的日子多着呢。”

    很快,众人手里的衣裳各自都结束,八套衣裳整整齐齐地放在了案台上。

    薛氏起身,“meimei,趁着我们都在,一起动手放在箱子里吧。”

    那两只箱子是林家喜事班子里用的,沐氏怕里头不干净,还在箱子里头铺了一块红布。几个妇人一起动手,把衣裳分两份,叠的整整齐齐放在箱子里。

    沐氏扣上箱子盖子,“只能这么多的,剩下的以后再慢慢补给旭哥儿。”

    孟氏笑道,“二嫂这已经很好了,一下子做多了,回头旭哥儿穿不了,都放旧了,不如慢慢来,郭嫂子肯定能谅解。”

    沐氏笑道,“明日还要辛苦大嫂和三弟妹辛苦跑一趟。”

    说完,她从旁边的案子上拿出几份分好的料子分给众人,“今日辛苦诸位了,等我得闲了,我也学那王家人,在家里开酒席,请姐妹来吃酒。”

    众位妇人都笑了起来,“沈太太如今家里丫头媳妇都有,也算当家太太了,请个酒席有何不可。”

    在一片客气声中,沐氏送走了其他人,单留下了薛氏。

    薛氏悄悄问沐氏,“你家里这个可还老实?”

    沐氏知道她说的是刘四娘,“大嫂放心,四娘是个苦命人,身上有隐疾,不会作乱的。”

    薛氏忍不住好奇,“是什么隐疾?”

    沐氏看了女儿一眼,给薛氏使了个颜色。

    薛氏笑道,“meimei,珍珠大了,往后还要掌家,有些事情也该说给她听。若是没见识,往后怎么做掌柜的,几句话要被人家蒙骗了。”

    沈珍珠凑了过来,“娘您就告诉我吧,我这几天也在猜测呢,爹那天说话说了一半。”

    沐氏低声道,“四娘原是家中幼女,自幼受父母宠爱。十几岁时嫁过人,新婚之夜发现身体有问题。能行经,但不能行夫妻之礼。婆家把她退了回来,在家里住了几年。后来父母过世,她在几个兄弟家里来来去去。因不堪乡邻闲言碎语,最后她自卖自身,一直在外流浪。”

    沈珍珠吃了一惊,“娘,她难道是石女?”这种情况如果在后世,做个小手术就能修复,在这里,可怜她只能一辈子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