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子受爱虐不虐 第23节
“林……那个谁是林家最宠爱的孩子,如果不能一击即中,只会徒惹麻烦,对你对我也是,你最好有一个足够我大刀阔斧对付林家的理由。” 沈宁一怔:“林那个谁应该不只是想对我干这种事,其他受害人……” “其他受害人跟我,跟那些想要为林家当说客的有什么关系?他们会在乎那些人么?” 沈宁眼中的光芒渐渐沉下,这一瞬他的神色,与远在电话那头的人相差无几。 “你说的对。”他忽而笑道:“但是我就不一样了。” “我是谢先生的爱人啊。” 青年语气笃定,嗓音却软软糯糯,宛若撒娇:“我那么爱谢先生,谢先生也喜欢我,怎么会允许别人碰我呢?” 谢寅的嘴唇微微勾了勾,这个人,很聪明。 青年继续说着:“谢先生,我会永远,乖乖听你话的,救救我,好不好?” 永远,乖乖,这几个词听着不错。如果这世上有商人守则,那么这几个词一定会被摆放在“永远不能相信的词汇”栏目里,并且高高挂起,供世人敬仰。 不过现在的商人谢寅更想去拯救他的“情人”,毕竟,他们那么相爱,毕竟他从来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想必,那些高高在上的老东西,也是会谅解他这份深爱着恋人的心情的吧。 两头都在确定这件堪称“仙人跳”般的事件后沉默了会,两分钟后,沈宁深吸了口气,说道: “谢先生,我先挂断电话,等我微信消息。” 那边忽然挂断了电话,谢寅眉头微蹙,神情中看不出情绪。他从窗边走到沙发上,在沙发上静静等待了五分钟,这几乎是他自己“明示”给沈宁的意思,但意外的,他并没有感到很愉悦,反而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的不悦。 他将之归之为男人的劣根性。 五分钟后,手机又嘟地响起。 他的屏幕一直亮着,只是移动一下视线就能看到页面上最新信息,在触及那条信息时男人眼底光芒颤了颤。 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青年上半身衣衫不整,脸庞隐匿在手臂后头,仓惶地想要逃离什么东西,一只手握在他的脚踝上,手腕上名贵的机械手表闪烁冰冷光芒。手掌很大,而脚踝纤细雪白,令人能够轻易联想到,下一刻青年就会被怎样用力地拽回去。 这一整张照片,都是暴力即将实施的前奏。 图片下面,还付着一个说明: 【沈宁:谢先生,你觉得,这个理由够么?】 心爱的情人被他人侵犯,足以构成一个男人疯狂攻击他人的全部理由,不过: 【老板:太暧昧了,明确点,露脸。】 沈宁:“......” 这家伙要求还真多啊。 又过了大概两分钟,又一个信息传递到了谢寅手机上。 青年依旧□□着上身,他白皙细嫩皮肤布满狰狞指痕,身上一块青一块红,因为底下皮肤常年不见天日,透着不正常的苍白,反而显得印记愈发清晰,像是被野兽玩弄过的无助猎物,肆意在他身上涂抹色彩。 青年满脸惊恐畏惧神色,咬着唇,从破碎的眼底流出浅浅水色。 【这张呢?】 真色情。 谢寅面无表情地盯着图片上青年无声流泪的眼,有一瞬的冲动想要替他拂去眼底的水痕。 他冷酷地做着做直观的评价: 【老板:可能会被人说是你蓄意勾引。】 沈宁生气了,沈宁出离愤怒了: 【沈宁:他们怎么可以倒打一耙!![怒][怒]】 谢寅:“......” 【这张呢?】 【这张呢?】 沈宁一张张发图片发过来,仿佛是玩性大起了,他还选了各种角度各种体位,还以为自己是在拼微博九宫图。 谢寅一边皱眉一边点击观察这些照片,他阅览照片的姿势表情和处理日常工作没有什么两样,眼底的不悦却越积越重,直至最后一张照片冲击性地映入他的眼帘。 青年犹如一只被撕裂的飞鸟,破碎无神地躺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他眼中毫无光彩,整个眼球被阴云侵占,光明被迫离开他的世界。 他纤细修长的脖颈上挂着一圈紫红色的勒痕,勒痕紧贴在喉结下方,极其残忍而又清晰地暴露在空气中。红痕以下,皮肤雪白细腻,显得颈部伤疤越发的凄惨。随着这道不可磨灭的痕迹,青年的一切,他的骄傲,自尊,人性全部被撕裂,只余下一具破碎孱弱的身体。 【够了!】 明明只是文字,沈宁却蓦然打了个冷颤。 怎,怎么了? 那头很快又发来一条安抚性质的信息。 【老板:足够了。】 沈宁不太懂这个标准,只能懵懵懂懂地说:“够,够了么?” “那好,那我不拍了。谢先生,你可以来接我么?我有点害怕。” 谢寅难得地正经地回复他: “这是林从柏朋友的店,一般人过去震慑不住,我已经叫邵正觉过去了,再等十分钟。” 沈宁松了口气,他才发现自己刚刚一通cao作,浑身都卸了力,刚才精神紧绷都没有发现,现在放松下来才知道自己身上都出了冷汗。 “谢,谢先生,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左右无人,他下意识地向他求助。 谢寅嗓音依旧冷漠,却说出了一个非常靠谱的办法: “现在,把林从柏手脚都捆住,防止他中间醒来,还有,最好把他嘴巴也堵上。” 沈宁:这主意可太棒了。 他艰难地做起来,默默地把衣服穿了回去,还用力捆住林从柏的手脚,嘴巴也用衬衫塞住了。 这样子,就不会有危险了吧? 沈宁抱着膝盖坐到地上,虽然不合时宜,但是他又开始打瞌睡了,但大脑仍然在兴奋当中,困倦和不安糅合出一股奇妙的感觉,理智和五感好像达到了巅峰,让他甚至觉得有些饿了。 他手指碰到手机壳,才发现和谢寅的通话还没有结束,而他刚才绑人的几分钟里,谢寅也没有挂断电话,正在连接的通话显示让他一瞬间恢复了点力气。 他拿起手机,声音带着虚弱:“谢先生,为什么不挂电话?” 男人宛若机器人地回答:“我不缺这点通话费。” 沈宁笑了笑,默默摇了摇头。 谢寅。 …… 虽然通话一直没有挂断,但沈宁和谢寅的确没有讲几句话,偶尔沈宁轻声叫他,也会得到一个短促的回复。 十分钟后,他听到外面传来巨大的吵嚷声,好像是房门被踢开了,紧接着有脚步声靠近,有人礼貌地敲门: “沈先生,你好,我是邵正觉。” 缓慢地,有人拖着疲倦的身体走向门口。 过了大概一分钟,洗手间门从里头被打开了。 邵正觉一身西装笔挺,仿佛不是大晚上突然被叫起来加班,而是随时临阵以待。他上前一步,堵住其他人窥探的视线。 沈宁满脸写着疲倦,脸上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印记,让他的的脸有的红一点,有的白一点,眼眶也红通通的,乍看之下,竟像是受到过虐待。 邵正觉不敢多看,目光悄无声息地移开,沈宁让开一个位置,让他进来。 邵正觉一进来就看到倒在地上的林从柏,沈宁把原来扯下来的衣服又给他穿了上去,把他拖到墙角背靠在墙面,不至于像一滩烂泥般摔在地上。 邵正觉来之前就被交待过了,他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快速道: “林少喝醉了,送林少去休息。” 他身后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走进将林从柏搀扶了起来,当着一屋子人的面扶到外边,这两个人浑身气势强盛,那些个校园混混完全不能比,他们扶着人出去,竟然都没有人敢拦。正好经理赶到,邵正觉伸手叫保镖停下,对着经理说 “林少喝醉了,你找个空的房间,让林少好好休息。” 经理刚想开口,邵正觉就冷冷瞪了他一眼,眼中威慑明显。邵正觉在谢寅身边待了有六年之久,是他心腹干将,那经理不敢对他不敬,明知这事有猫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领着沈宁走了。 沈宁走的时候,一屋子人表情各异,但沈宁没工夫管了,邵正觉把他带到车里,才说: “沈先生,您休息一下,现在就回别墅去。” 沈宁耷拉着眼皮子道谢:“谢谢你。” 沈宁还没心大到在觊觎自己□□的人面前睡着,他今夜消耗的精神力抵得上一周的份额,刚放下戒心,就脑袋一歪缩在车里睡了过去。 车内灯光调得很暗,朦朦胧胧的音乐反而有助睡眠,沈宁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再次有意识时车子已经进入别墅小区。小区曲曲折折,庭院深深,晚香在清浅的银辉下肆意盛放。池塘中流水潺潺,倒映中一轮月牙。 进了小区之后,车子又绕着弯开了好一会,才看到一栋独门独户的别墅。别墅上上下下都开着灯,光芒温婉娴静,在灯火阑珊,夜沉如水的落木之中宛若一粒滚圆滚圆的白玉团子。 看到别墅的那刻,饥饿感和酸涩同时涌来。 不是不感到委屈,但是穿都穿过来了,能怎么样呢?这个世界就是针对自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对方试图虐身的时候先一脚踹飞他。 嗯,现在就开始学咏春拳,男生胡思乱想着。窗口隐约有人影走动,沈宁下了车之后推门而进。他现在已经有别墅出入权了,门把检测到他的指纹,顺着手掌用力角度,无比顺畅地开启锁芯繁杂叠密的齿轮。 大门打开,流水的光从里头倾泻下来,客厅里谢寅换上了一身居家服装,正在沙发上看杂志,腿上盖着一条深色的毛毯,听到动静抬起头,淡淡道: “回来了。” “嗯。” 他的神态太过于自然,沈宁下意识地跟着应了一声,大脑暂时短路。丽姨啪嗒啪嗒从厨房小跑出来,看到他就满脸高兴地说: “沈先生,你回来了,先生叫我煲了汤,有助于安神睡眠的,正好煮好了呢,你喝了再休息。”她招了招手。 “先生也是,都一起进来吧。” 谢寅放下杂志,他脚上套着一双纯色的棉拖,看起来很怪异,仿佛和一丝不苟的精英总裁形象背道而驰,又仿佛十分贴合。 男人朝门口看了眼就往厨房去了。 “……” 沈宁甩开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弯腰换上鞋子,踏出一步,将自己陷入这片暖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