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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少年又抢走和亲的九郡主啦 第33节

    蓝衣男子险些没喘上来这口气。

    九郡主索性将他这口气给彻底下了:“我说的不对吗?这位蠢笨而不自知老公鸡,明明是只毛都掉光的丑鸡,偏偏还要装作华丽高贵的凤凰,摇着光秃秃的尾巴招摇过市,真是丢死人啦。”

    蓝衣男子气得当场拔剑,九郡主可没将他放在眼里,正欲动手时,旁边的门忽然被人从内打开,她肩头一紧,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拽了过去。

    叮铃。

    头发上的小铃铛撞到少年衣裳细碎的蓝玉饰品,脆生生地响。

    刚换完衣裳出来的少年一脚踹中蓝衣男子的膝盖,噗通一声,蓝衣男子连人带剑齐齐摔在九郡主脚下,看着像是对她敬佩得五体投地。

    九郡主看都没看那蓝衣男子一眼,瞪着少年:“你终于出来了,你再不出来我都以为你要跟我分道扬镳了!”

    少年偏头瞥她,纳闷:“我就进去换了身衣裳的功夫,你如何想到分道扬镳的?”

    他还好意思说?她明明一直都在说话,嘴巴都快说干了连口水都没得喝,他倒是轻飘飘地一个字都没回一个,谁知道他是在换衣裳?正常人都会以为他有了别的想法吧。

    大猪蹄子。

    九郡主不想跟他说话,扭过脸,后脑勺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向他诉说:我很不高兴,你快哄哄我。

    少年没想好如何哄她,捏了两下小辫子尾巴上的红色蝴蝶结,沉吟片刻,转而看向地上的蓝衣男子。

    蓝衣男子的脑子不停地嗡嗡响。

    少年懒散的声音从上方徐徐飘下来,凉得好似冬日融化的雪,指桑骂槐般嘲道:“地上这位,我阿九不拘小节惯了,无须行这么大的礼,若是惹了她不高兴,你可哄不好。”

    后脑勺对人的九郡主:“?”

    你阿九什么?什么时候就变成你阿九了?

    蓝衣男子摔得脸疼,视野所及之处是一双黑底红边的短靴,两侧的银饰晃得刺眼。

    蓝衣男子咬牙要站起来,肩头却被那只黑底红边的短靴轻轻一踩,扑通一下重新摔了回去,整张脸撞到地上,鼻子发热,伸手摸了摸,瞳孔颤抖。

    流血了。

    少年收回脚,居高临下睨着那晕血晕得爬不起来的蓝衣男子。

    九郡主被他一只手箍着肩头,对于他方才与以往行事风格有些不同的所作所为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更在乎的是——

    价值一锭金元宝的天字房!

    在少年被蓝衣男子吸引注意的时候,九郡主一把掀开他的手,兔子似的快速跑进房里,在少年侧身看过去时,当着他的面,嚣张地抬起手,重重磕上门。

    啪地一声,像极了半柱香前她被少年关在门外的那一声。

    少年:“……”

    还没等他开口,面前的雕花门突然又被人从里面拉开,他微微挑眉,垂着眼皮睇她,用眼神问她在干嘛。

    她比他矮,眯着眼仰头看他,在他歪头表示不解的同时,恶劣地对他扮了个鬼脸,学他的语气呵笑一声,再次当着他的面不近人情地阖上门。

    啪。

    少年:“……”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房间是他花了钱包下的吧?

    她如今倒是愈发地嚣张了,究竟谁给惯出来的?

    第32章 “你真纯情呀。”

    九郡主带上门后左顾右盼。

    价值一锭金子的天字房就是和其他的房子不一样, 瞧瞧这雕花的桌子,瞧瞧这玉瓷的花瓶,别致新颖讨人喜欢。

    九郡主爱不释手摸了摸窗边的玉瓷花瓶, 又戳戳镶金边的茶壶把手, 心想这客栈真的有钱。

    绕过青白的月牙门, 里面摆着一张蓝幔的大床, 绸被整整齐齐叠放在一边, 窗户半开,有桃花枝娇艳地伸展进来,窗下摆着一张软榻, 落了几瓣桃花。

    九郡主半跪在塌上,推开窗户将脑袋探出去, 目之所及是繁华的无极岛。

    白衣剑客驻足与人交谈,粉衣少女面若桃李,携花弄枝。无极一条街直直通向远处的苍茫青山,街道两边没有小摊小贩,只有懒洋洋散步的人群。

    外来客与无极岛居民很容易区分。

    九郡主好奇地左右看了几圈。

    南方桃花盛开,北方绿树如茵, 无极岛大得一眼望去根本看不见海域, 四面八方矗立着整整八座雕花红笼的十层高楼。

    高楼巍峨,气势恢宏,一看就很费钱。

    楼上似乎没有人,但离得最近的那座楼附近倒是聚集了不少外来客,约莫是有好玩的事情。

    闲不住的九郡主突然也很想去凑热闹。

    门外的少年叫人将地上那晕血的蓝衣男子拖走,待人走后他才慢悠悠屈指敲门。

    “阿九。”

    里面没人应他。

    少年收回手,从容不迫道:“不开门的话我就一个人去吃饭。”

    里面立刻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

    九郡主跑到门口才停下,有点不想就这么如他所愿, 可这屋子毕竟是他花钱包下的。

    九郡主纠结至极,倾身贴着门道:“你要去吃什么?”

    “醉鱼。”

    九郡主眼睛一亮,是她最想吃的无极岛醉鱼。

    ·

    无极岛极大,整座岛单独拎出去堪比半个内京城。

    无极岛总体分成三个包围圈,内岛,外岛与外域。

    最中心的是内岛,外人不可擅入,只有内岛之人才能随意出入,内岛人口稀少,能住进内岛的只有岛主、副岛主以及其他长老之类的尊贵之人,类似于京城的皇宫。

    环绕内岛的是外岛,外岛住着的大部分是无极岛之人,偶尔也会有外来人,只不过外来人进入外岛需要准备好足够的银两。

    外岛以外皆是外域,外域与海相接,是无极岛前任岛主数十年前亲手划分的区域。

    百年来,无极岛越来越多人来探寻秘宝,为了能让无极岛的居民安稳生活,前任岛主特地将外岛以外的一圈区域剔出来租给岛外的人,只要他们不捣乱不搞事就可以一直租着外域做生意。

    外域与内岛外岛不同,外域和岛外的世界无甚不同,有街有人,有商铺有小贩,有大青楼也有小倌馆,甚至这么些年下来还有人定居在无极岛外域。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外域的物价也非常平民,与外岛一锭金元宝包一间房的奢侈形成鲜明对比。

    九郡主不知道无极岛还有外域的存在,下了码头就一条直线走到底,直接从城门来了外岛唯一的无极客栈,烧钱包了一间镶金的天字房。

    因此,当她拉着少年来到外岛唯一一座酒楼点了一条价值十两的醉鱼之后,坐在二楼听楼下的人闲聊,忽然听见有人将内岛、外岛与外域的区别说给外来人听时,她拿着筷子的手都是颤抖的。

    九郡主瞳孔震动,望向一脸淡定的少年:“你、你听见了吗?”

    少年给自己添了杯茶,静候醉鱼送上来,若无其事应道:“听见了。”

    九郡主嗓子干涩:“你为什么都不惊讶?!”

    少年纳罕地瞥她,反问:“我为何要惊讶?”

    “金子啊!”九郡主激动地拍下筷子,“我们本来可以去外域住,一锭金子都够住半年了,而且——”

    她仰头看着酒楼挂在墙上的菜单,心都在滴血,声音颤巍巍的:“这里的一条醉鱼足足十两,要是我们去外域肯定要不了十两,太亏了,亏死了,亏炸了,亏疯了!”

    少年慢条斯理喝了口茶,发出一声司空见惯的:“哦。”

    “你还哦?”

    “那就嗯?”

    “……”

    九郡主见鬼似的瞪着他:“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就好像烧掉的那些钱不是他的。

    那可不是一两二两,那是一锭金元宝和十两白银啊,真金白银,够她买多少件衣裳了。

    少年单手托腮,懒洋洋点头道:“确实不是我的钱。”

    是无极岛车队货物里的钱,他顺手牵羊罢了。

    九郡主语带试探:“不会是你……卖身的……”

    少年放下茶杯:“我卖身给你了?”

    九郡主眨巴眼:“我哪有钱买你?我是说南风寨二当家,你不是被二当家掳走了吗,我赶去之前,你们有没有……这啥那啥?”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心虚不已,还有点含糊。

    少年似笑非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懂的这么多,和你那位六jiejie小倌馆去多了?”

    “才不是。”九郡主在危险边缘来回试探,“因为我五师父是怡红院老板,我小时候经常偷偷去怡红院给姑娘们端茶倒水赚零花钱,撞见过不少次……”

    五师父要钱要命不要名声,九郡主从小受五师父的教导,身上多多少少沾了些类似的品性。

    “咳咳,我就不明说了,你懂的吧?”九郡主挤眉弄眼暗示。

    懂什么?懂那种事?有什么好懂的。

    少年嗤了声,垂下的目光不经意滑到她秀气的鼻尖,到微微弯起的嘴唇,掠过她嫩绿领口下温白的颈,倏地顿住。

    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少年像是刚回过神,眉心微蹙,生硬地偏开视线,修长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一圈又一圈,在她不怀好意的探究下罕见地静默了下来。

    九郡主稀奇地凑过去看他的眼睛:“阿月,你是不是害羞了?”

    少年摁着她的脸把她推回去,皱眉:“谁害羞了?”

    “你没害羞,方才听我说到怡红院的时候为何避开我的眼神?”九郡主非要追根究底,“你还说不是害羞,你就是害羞,看你平时懂的这么多我以为你也是个中老手,没想到你这么纯情呀,还不如我呢。”

    少年:“……”

    他是真没想到,在他面前一贯薄脸皮的九郡主提到这种事竟然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地侃侃而谈。

    她师父都教了她些什么东西,她是不是懂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