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页
书迷正在阅读:双xing颅内高chao合集、阮亦薇的女奴生涯、我催眠了师兄的清冷美人道侣ntr、把他关起来、隔壁禽兽的他(高H 1V1 糙汉X软妹)、农家有娇女、神兽进化,从小白虎开始、让她降落(虐男)、穿越到非洲、洗发(1v1)
记忆回到放学的那一天,赵润词去接她幼儿园放学,她在午睡的时候偷偷爬起来给外婆画了画,没有老师发现她。 去外婆家的路上,她还跟mama吹牛皮,说自己在幼儿园可厉害了,不睡觉老师都逮不到她,赵润词不会像其他家长批评她不守规矩,只是摸着她的头笑。 车子停在外婆家门口,外婆看到了就要关门,林稚晚那会儿还小小一只,顺着门缝就钻进去了。 她背着粉红色的小书包,举着自己的“大作”给外婆看,外婆本来是不愿理她的,可她画得太滑稽了,她人没忍住,“噗嗤”笑了声。 见外婆笑了,mama也过来看了眼画,结果两人双双笑得前仰后合。 因为画里,外婆头比身子大,眼里长了花,头顶冒着火,手里拽着一个小人,上面还贴心标注了下——晚晚。 晚字的“日”字旁还写成了“目”字旁。 “外婆原谅你了?” “当然,还给我煮了一只鲍鱼,”林稚晚对一些细枝末节记得很清楚:“家里人可是很宠我的。” 她嘴角翘着,语气里有点儿小姑娘特有的娇气和俏皮。 池宴认识林稚晚那会儿,她就是师大附中有名的“木头美人”,美得没有表情没有喜怒,恰恰就是这种阴郁且稳重、像是六月梅雨季的气质令她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 可池宴私心里并不想她一直闷闷的。 姑娘嘛,还是有喜怒,会撒娇也会作才好看。 第一次见面时,他只是无聊而已,才将半截烟递到她面前,她吸一口,神色寡淡的脸上总于有了宜喜宜嗔的姿态。 那会儿他才想什么——或许是,就这般,刚刚好。 正如今天这般,也很好。 他没忍心打扰她沉浸在回忆里的开心,也没注意到她渐渐垮掉的嘴角,直到空气里四下岑寂,只有尘埃浮动,“嗒”地一声,一滴眼泪滴在老照片上,砸出一个浅浅的水坑。 林稚晚无声地哭了。 在她童年的时期,虽然林文和还没有大富大贵,但她拥有这世界上最好的关爱,mama永远会夸她,外婆也是会生气的小老太太,她的世界里,所有人都爱林稚晚。 而如今,她拥有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奋斗一生都无法拥有的财富,但上帝却光速收回她曾经拥有过的所有美好,令她在世界上孤苦伶仃。 孤苦伶仃的意思是,所有爱她的人中,一些无法复活,一些开始长久地恨她。 在这个世界上,不被人爱的人,就连哭都是一个人不出声地哭。 林稚晚的眼泪越掉越快越掉越快,像是下起一场急促的雨。 她始终搞不明白,为什么mama死后,曾经那么宠爱自己的外婆,会恨到抢走她给自己求的护身符,如魔怔般称呼她为克星。 之后的十几年,林文和和她每年都回闽州探亲,却都看不到她的一个背影。 她越哭越着急,脑袋都要缺氧,单薄伶仃的背部瑟瑟颤抖,宛若狂风天随时会断线的风筝。 外面阳光正好,这栋房子里人声未歇息,林稚晚悲伤起来,却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池宴猛地喉间酸涩。 很多时候,他搞不懂当年为什么要救起她,以及,就算救起她,为什么要用婚姻将这段关系绑定着。 现在明白了,他想做她的肩膀,做她的风筝的线。 “晚晚。” 他嗓子里像是掺了一把沙子,哑得厉害,声音却温柔。 可这一声出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下去了——别哭了?或者说不至于? 都不够。 池宴自作主张,抽出林稚晚手中的相册,放在落满灰尘的书桌上,然后伸出双臂,将她揽入怀中。 林稚晚浑身一怔。 下一秒,池宴宽厚的手掌覆盖上她的头顶,类似怜爱一般,轻轻地抚摸。 “晚晚,”他将那句话说下去:“还有我。” 你不是跟这个世界毫无联系就算是死去都没人关心的人,至少,你还有我。 眼泪悬在眼眶,有那么一瞬间林稚晚忘了哭。 这话像是魔法世界的灵药,很快,她用类似藤蔓找到大树一般的姿态,张开双手回应了池宴的拥抱。 池宴抚摸着她的头发,将她按在肩膀处。 像是打开多年情绪的阀门,很快,林稚晚爆发出类似于幼兽哀嚎一般撕心裂肺的哭声。 “一切都是一阵风,风吹过就过去了,”池宴将下巴抵住她的发顶,声音懒怠,但温柔且坚定:“前面那么好,你不用回头。” 池宴过了那个空有一腔爱意却无法放下脸面任岁月白白浪费、也没有足够能力保护爱人的年纪,他如今说得每一个字,都已经决定好要用漫长的余生去实现。 林稚晚是坚定的生命虚无主义,在她眼里,生命不过是公元纪年上的时间,岁月里的一切苦难都掀不起任何波澜,她决心沉溺在充斥着痛苦、悲哀、自责的容器里过完一生。 而池宴却跟她说,未来那么好,不要回头。 林稚晚泣不成声。 外面搬家的声音哐哐啷啷,窗外莺啼婉转三两声。 池宴下定决心,将他所说的“美好”一点点展开给林稚晚看。 他说:“林稚晚,今年过年,和我回家吧。” 第37章 跟我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