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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公有些疑惑,莫不是将人打傻了吧。 宋令寻了郎中给疼晕过去的宋清尘瞧伤,敷过药后,他昏睡了一个时辰才醒。醒来就拉着床边宋令的衣袖,“走,去南楼。” 他艰难的扶起腰,站了起来。 宋令忙扶着他,“公子,你昏迷的时候我去过了,眼下公主上街了,你且先休息吧,我差人在南楼外候着呢,公主一回来就过来传信。” 说话间,一只信鸽落在窗前,宋令取下信笺,递给公子。 宋清尘拆开一看,目光沉了下来,“令令,更衣,我得出去一趟。” 扬州富庶,城绕运河,使天下财富聚于此。与长安不同,扬州城无宵禁,妥妥的是座不夜城。 春岸楼是扬州城里有名的青楼,坐落在运河沿岸的东关街之东,日落掌灯,日出关门。 春岸楼楼高三层,一层是主堂,有歌姬轮番献艺,二层和三层是雅房,如留夜留宿的客栈一般。 春岸楼最为有名的就是三层高楼却有个“第四重”。 第四重不在三楼之上,而在水面,夜里,运河沿岸停留着许多点着各色灯笼的游船,大小不一,颜色各异,远远望着,如一片各色芙蓉开与水中。每个船里各有一位花魁娘子,她们或擅长琵琶,或擅长下棋,或擅长小调,各有独自的看家本领。她们有的卖唱,有的卖艺,有的只同郎君做首诗,有的负责一夜春宵。 能上得第四重船上的客人,那必是得一掷千金的豪客了。 眼下酉时将近,李玄玄穿着一身鹅黄胡服正坐在主堂后的垂帘中喝着美酒,瞧着台上弹琵琶唱歌的歌姬。 这春岸楼开门迎客,不限男女,世风开阔的很,许多达官贵人家的女子也会来此寻个男妓、面首,畅饮一番。不过她来此处,却不是狎妓。 白日里她与元郎在书铺刚装了书入怀中,就瞧见一人神似兰娘的女子在东关街市买胭脂。她起初以为自己晃了神,便一路跟随到了春岸楼。 使了几个钱一番打探,才知晓这人是春岸楼的姑娘,唤作绿珠,曾是长安平康坊的歌姬,眼下也是春岸楼的花魁,起初只卖艺,巧今日是她的梳弄覆帐之夜,也就是夜里要有许多有头有脸的富贵豪客,将一掷千金买她初宵。 眼下主堂里热闹非凡,正是因这回事。 第23章 jiejie救我 将人抵在墙上,欺身就吻…… 李玄玄特要了垂帘的座位, 在里面已经候了许久,终于等到绿珠抱着琵琶来唱了曲儿。她再三确定,若不是她晓得兰娘刚生完孩子, 定以为这人是兰娘。 她那时为兰娘选亲的时候, 曾去调查过兰娘远房的表哥,也知晓兰娘曾有个同胞meimei, 自小走失了。人虽有相似, 如元郎似阿蒙三分,可如此相似的,她不信。 她肯定这人便是兰娘走失的meimei。 春岸楼里的掌事人是个唤作花姨的大娘子,她站在台上帮客人叫着绿珠梳弄之夜的身价。 李玄玄淡定的听着绿珠的初宵从一百金涨到了五百多金,她打算待无人叫价时,多加个十金,以后好让兰娘和绿珠姐妹重逢。 可巧是她周围垂帘的两边,正此起彼伏的叫着价, 李玄玄等的有些不耐烦, 叫元郎喊道:“八百金,长安李公子。” 同时也叫嚷出这个价格的,就是她身边的两户。 “八百金,长安莫公子。” “八百金, 扬州宋公子。” 花姨满脸堆笑,“三位公子可要比出个高低来才是啊。绿珠娘子可是诗词作赋无一不通啊, 今日覆帐,夜来红袖添香, 也是雅事一桩。不过,只有一人可以去第四重绿珠的花船。” “九百金。”三位又是同时叫价。 主堂里的客人开始起哄。 “莫不是花姨叫来的陪客吧,怎的如此一致?当我们猴儿来耍?” “快下去!快下去!影响爷听曲儿!” 眼见着就是千金一宵了, 花姨急中生智,“三位郎君难分高下,绿珠感谢三位垂怜,不如楼上一叙,三位请!雅房,一夜良宵。” 主堂灯火昏暗,元郎紧跟李玄玄身后。待入了二楼,房间铜制灯台尽数点亮,晃如白昼。 绿珠穿着一袭露骨的淡薄绿衣,发髻梳的老高,坠着碧玉的珠串步摇,眉眼间妆面娇媚,姿态万千,却与兰娘气质不同。她正坐在一个古琴前,看着逐一进来的公子们。 李玄玄先一步坐到椅子上,面对着绿珠,笑脸盈盈。 绿珠眼波流转,打趣道:“这位小娘子生的可比我标致多了,买奴回去奉茶么?春岸楼里有小郎倌儿,可要给娘子叫个一起玩啊?” 李玄玄微勾嘴角,如实道来:“绿珠与我一位故人生的九分像,我料定你二人是姐妹,她唤作兰娘。我买你回去同她相聚。” 绿珠眼中闪过一丝不察的害怕,不过片刻就消失了,她大声的娇笑着:“小娘子好生有趣,好生有趣!” 可接着进来的两位,却让李玄玄觉得,好!生!有!趣! 只见宋清尘和莫陆离同时走进“一夜良宵”的房间。 这两人互相并不认识,宋清尘呆住的当下,莫陆离快他一步,落座在李玄玄身边,满是惊喜之色:“我从洛阳回来,就听闻公主到了扬州,一路追至此处,总算找到了。” 李玄玄见阿蒙那一刻算是明白了,什么陈远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