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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偶尔去藏经阁□□楼巡视一下,确保那些常年钻研一本玄妙剑谱千年不下楼的剑痴剑疯子还活着,和被师尊罚来抄书的剑宗倒霉小朋友斗智斗勇,他每日干的事情,加起来也就是这么多。 只不过近两年,凌霄峰裴剑尊收了一个叫顾流霜的小徒弟,给李长老平静而悠闲的生活添了不少堵。 半年前,来藏经阁抄书,伙同器峰的弟子趁他不在偷偷在一楼烤鱼,好死不死,那个弟子还是个天生灵火,差点把桌子给点了,把李长老心疼的要命。 三月前,看着老老实实抄书,其实和一群弟子在给自己画王八像,抄完了趁他不在贴在了藏经阁大门上,和一群人在后面嘻嘻哈哈的。 …… 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太皮了,欠打。 李长老如是想,然后抄着扫把追着顾流霜足足跑了两个山头。 今天,他特意起了一个大早,就为了看这个小丫头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李长老大袖一挥,开启了藏经阁的大门,放开神识,扫了一眼下一层的自省室。 只见顾流霜坐在最里面,低着头,一门心思的抄书。 李长老沉住气,收敛气息鬼鬼祟祟地站在顾流霜身后! 她还真在认认真真地抄书! 李长老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阳,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 怪哉!今天太阳可没从西边出来啊! 第12章 大慈大悲 但毕竟浪子回头金不换,为了给顾流霜以及光大被罚弟子营造出来一个良好的抄书环境,李长老提着扫把把器山那个顾流霜的老抄友器峰许长河从藏书阁赶了出去。 据说被赶出的时候此害群之马左手烤鱼右手话本正看的不亦乐乎,甚是潇洒。 隔日,藏书阁自省室。 顾流霜正用功抄书甚是入迷,突然觉察到室内静了下来,连根针掉地下都能听的清楚。 素日里叽叽喳喳的众弟子竟也规规矩矩地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讲。 怪了,她抬头看去,只见一二楼楼梯交界的栏杆处立着一个人,一身红色衣裙,宛如烈火,眼尾描金勾红,艳色逼人,叫人不敢直视,更让人奇怪的是,她身前两侧挂着两枚古体字刻就的玄色木牌,左边是“脾气很好”,右边是“从不打架”。 才怪,顾流霜心里吐槽道,三师姐真是越来越喜欢睁眼说瞎话了。 “小流霜!”她还没反应过来,一眨眼的功夫,那抹红影便闪到她面前,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么久没见,想师姐了吗?” 她的语气温柔如水,顾流霜很有求生欲地点头,抱住斩红颜的手臂:“很想,特别想,快想死师姐你了!” “一天天的,就知道会甜言蜜语!”斩红颜点了点她的鼻尖,从储物灵袋里取出一堆女孩子用的妆奁,零零散散地在顾流霜身前摆了一排,“这都是时下中州最流行的样式,师姐特意给你带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顾流霜还没分清楚面前口脂的色号,就听见了斩红颜的死亡发问,“你觉得我和你二师兄到底谁对你更好啊?” 待逗她逗够了,斩红颜终于进了正题:“师尊有事要找你。”她信手从桌旁拎起一张竹叶纸,看了两眼道:“你手头这个,等回来再抄吧。” 到了凌霄峰大殿正门,顾流霜还没进去,就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挡在了大殿门口。 很明显,他师尊现在不想见她这个倒霉孩子。 她只好在门外弓腰抱拳远远行礼以示尊敬,“不知师尊叫弟子前来所为何事?” 片刻,传来裴行月徐徐的声线:“主峰有个宗门任务。”他顿了顿,“有点意思,我给你报上名了。” 顾流霜觉得这是师尊想赶她走的委婉说法,但她不敢讲,只好一抱拳:“多谢师尊,弟子定当竭尽全力。” 说到这里,还算是正常师徒的交流,半晌,裴行月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耍小聪明丢我的人。” 说完,就摆摆手把她打发走了。 直到登上鲲鹏飞舟的时候顾流霜还在绞尽脑汁地想自己到底哪里踩她师尊的逆鳞了,怎么搞的她师尊几百岁了还一副更年期延迟复发的样子,但仔细一想自己往日招猫逗狗拉帮结派的丰功伟绩,她就释然了。 这事不怪她,就怪她师尊没想开往自己门下招来了一个地雷。 地雷本人打了一个哈欠,蹲在地上叼着笔拿着拓印本继续抄书。 她那张脸在剑宗上下都很有名,有些剑宗齐天峰特产一腔热血无处释放的武斗派青年,经过她面前时都要热血沸腾来上一句,“呦,师妹在这用功呢?” 顾流霜坐在小马扎上,转着毛笔笑着望过去,“我也不想用功,要不师兄帮我抄?” 一边说,一边拔剑半寸,那位师兄挠挠头,讪讪一笑,“那可不能,要替你抄,裴剑尊可不会饶过我。” 顾流霜叹了一口气,“那师兄跟我搁这儿说个什么劲儿呢?” 等打发走一心想打架的壮汉师兄,顾流霜握着笔,打算继续抄书,就听见身后一道少年人的声线:“顾师姐?” 一回头,就见纪实一一个人蹲在飞舟二楼台阶上,怀里抱着一册书,仰着头规规矩矩地看着她,身后还背着那把断剑。 剑宗内外门的弟子衣衫剑纹都有严格的区分,在一群内门和精英弟子中,他显得格格不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