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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夏不否认这一点,但她没有见过那个亲哥哥会想要放火烧掉自己亲meimei的房间。“他可从不把我当他亲meimei。” “还不是因为你找人搞他!”说到这个叶兰便怒不可遏,扬手就要打她。 时夏一把接住她挥下来的巴掌,眼神冷得像冰,“你搞清楚,今天把家里搞成这样的不是我,你打我?” 时佑被她们剑拔弩张的样子吓到,见叶兰被时夏猛地甩开,他尖叫着扑过去朝时夏的腿又踢又打,“jiejie打mama、jiejie是坏蛋!” 时佑还小,时夏可以原谅他不分是非,但叶兰不小了。 她该看清一直在她溺爱下长大的大儿子到底是个什么渣滓。 她拽着时佑将他进叶兰房间,接着从书包里翻出那张借贷协议怼到叶兰眼前,“这就是你之前找我要身份证的目的是不是?妈,你今年几岁,还会算数吗?看清楚,时昭用你的名义借的这五十万,三个月之后就会变成一百五十万!一百五十万,你在麻将室里打到下辈子都还不起!” 这是时夏第一次用如此激烈的语气对她说话,叶兰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推开时夏的手,转身坐到身后的沙发上,双手一抱,二郎腿一翘,两片殷红的唇一开一合,吐出来的言语相当轻松自然,“我是还不起,那又怎么样?你不是找了个开玛莎的男朋友吗,他不能帮你还吗。” 时夏没想到她会扯出迟让,脸色一变。 “怎么,没话说了?”叶兰哼笑一声,音调不自觉地抬高,“你真把你妈当傻子骗呢,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呵,我早就发现你半夜下楼去见他了。下次要是不想被人发现,那就别把车停那么显眼的地方啊。” 时夏不知道原来她有这么多闲心来关心她半夜去了哪里。 可如果她真的关心,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当年被锁在教室里一夜未归。 客厅里,地毯被踢翻得歪七扭八,沙发也不再原来的位置了。 顶灯洒下来的光不在叶兰身上,却落在了时夏和她之间相隔的那段距离里。 时夏盯着地上那团光晕,反复做着深呼吸,以此来保持冷静。 “妈,我最后跟你说一次,这笔钱,就算把我跟你捆在一起卖了,也不可能还上。如果你继续这样仍由时昭无法无天下去,下一次被烧的,就是你的房间、时佑的房间,就是你们两个!你应该知道,这事他做得出来。”时夏说着掏出手机,预备报警。 “你干什么!”叶兰见状,起身一把抢过她的手机,尖利的指甲划破时夏的手背,带起一串细密的血珠。 叶兰浑然不觉自己伤了时夏,只一味地维护时昭。“你凭什么报警、他要是真的被抓了以后出来怎么做人?!你就去找你那个开玛莎的男朋友,让他想想办法又怎么样?” 时夏起初不觉得疼,她笑了,“又怎么样?你说怎么样?!他欠我的吗、欠你的吗?他凭什么要白拿这些钱出来。退一万步,他就算肯帮我,但这是时昭欠的债、是你叶兰借的钱,跟我有什么关系?!” 叶兰想不到她竟然能说出这种没有关系的话来,好像她不姓时、不是她生的,积压多年的怨气、怒气这时候一股脑都涌上来了,她气得发抖,想也不想地将手里的东西猛地砸出去。 “好啊、跟你没关!你滚!你给我滚出去!” 时夏下意识躲开,银色的水果机屏幕在她脚下摔得四分五裂。 延迟而来的尖锐疼痛终于传入了大脑,拉扯着她的神经。 看着手机屏上那些如蛛网一般密布的裂纹,时夏有理由相信,如果她没有躲,那么头破血流的就是她。 客厅里的空气凝滞了几秒。 在这几秒钟里,时夏的感官暂时封闭又突然打开。 当叶兰粗重的呼吸和房间里时佑的哭喊一同重新传进耳朵里,时夏弯腰捡起脚边的手机,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淡。 “希望你能将刚才说的写下来。” 叶兰还气喘,瞪着眼睛问她:“什么?” “从今天开始,这个家不管再发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时夏说着,转身回到房间里,不多时,她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份《主动放弃赡养条件》的协议书,外加一个大一点的手提袋。 叶兰肩膀一僵。 时夏将协议书拍在她身边的沙发上,扔下来一支笔,“签吧,现在就签。” 叶兰有些心虚,但她仍然硬撑着不让自己露怯,在这一点上,她们母女简直一模一样。 “你让我签我就签?我告诉你,别拿这个来吓唬我,我就算签一百张你也还是我生的,只要我一天不死,你就得养我一天。” 时夏面无表情地点头:“好,你可以不签。但你记住,我不会帮你和时昭还这笔钱,一毛都不会。” 说罢,她再不管叶兰到底是虚是不虚,转身就走。 深夜寂寥,秋风凉得渗人。 与小区里擦肩而过的路人不一样,他们着急回家取暖,但时夏昂首挺胸,正大步迈向与家完全相反的方向。 手机虽然碎了,好歹还能用。 时夏一边走出小区,一边给打工地方的老板打了个电话,问能不能将店子后面的仓库借她住几天。 老板很爽快的答应了。 时夏在路边拦了车,报上目的地,车子启动,窗外的景物开始飞快倒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