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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凝望时夏,“谁让我这么喜欢你。” 时夏瞳孔倏地一缩。 心跳失控了。 十五分钟到了。 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所有暧昧。 是迟薇在催。 铃声一直响,时夏惊醒过来,正要从他怀里退出,迟让率先放开了她。 他接起电话,没好气地:“马上来。” 挂了电话,他起身从床垫上下来。 “我要回B市两天,你乖乖等着我。” 时夏身前一空,她顿了一下,想问什么,还没开口,抬眼见已经走到门边的迟让又折回来。 她以为他落下了什么东西,他却以迅雷之势弯下腰来,飞快在她脸颊上留下一个吻。 啵~一声。 时夏霎时僵住,一股子火热的感觉从他嘴唇触碰过的地方开始直冲脑门。 她睁大眼睛看着迟让。 他微吊的眼角噙着笑,眸光狡黠非常,甚至算得上恶劣。 “奖励你昨晚没有趁我睡着偷跑。”他说。 迟薇给了他十五分钟,迟让足足花了一个小时。 眼见离起飞时间越来越近,迟薇不由转眼看向大厦出口,终于看见迟让的身影。 他什么东西都没拿,穿着随意,甚至有些邋遢,孑然一身,手往口袋里一插,松散的走路姿态从头到尾就是个懒散的痞子,半点都不像迟家出来的人。 迟薇眉间轻皱。 随着他走近,迟薇调整好表情。 车门打开。 迟让从另一侧上了车。 等他关门,迟薇吩咐司机:“可以开车了。” “是。” 车子平缓启动,汇入车流。 今天似乎比昨天更冷,迟让降下车窗,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吹得人脸上生疼。他却好像浑然不觉。 迟薇提醒他:“你穿得太少了,这样吹风会感冒的。” 迟让从窗外收回视线,侧头看她一眼。 迟薇与他对视。 半晌,迟让咧了咧嘴,“你不用拿那种眼神看我。” 迟薇眸光微闪,“阿让……” “别拿姓迟的标准来要求我。”他淡声说,“我说过,我永远成不了你们这种人。” 迟薇一顿。 他刚才……都看见了。 她不说话,迟让继续看向窗外,“这次又为什么叫我回去。” 迟薇凝眉望着他淡漠的侧脸,“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你跟时小姐……” “什么都没发生。”迟让先她一步回答,“别把人都想得跟你们一样龌龊,她只是单纯地陪我睡了个觉。” 他用龌龊来形容,迟薇不由露出不悦。 “你很重视她。”迟薇说:“但在我看来,她跟我们没什么差别。” 她说完,迟让转回头来。 窗外突然开始下雨,细密的雨滴飘进来,车里更冷了。 迟让哼笑,“迟大律师言重了,她怎么能跟高高在上的迟家人相比。别扯了。” 迟薇认为通过上一次的接触,她已经将时夏看了个透彻。 她承认,以时夏的家境到她学业上取得的成果,她确实是个能力优秀的女孩。但从她这个年纪就知道费尽心机对外隐瞒一切对她不利的信息,尤其她还利用迟让来摆平家里的烂事,这份虚荣与城府也是不可小觑。 迟薇不否认时夏很努力上进,但同样的,她也很冷酷。 这些年,迟薇看过太多为原生家庭所困的女孩子,她们没有哪一个有她这份狠心和魄力,能精心设计并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哥哥去坐牢。 时夏可以,是因为她够冷静,够明白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 这种人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强硬无情。 迟薇毫不避讳对她的不满,“你或许觉得她很可怜,但我必须提醒你,除了可怜,她骨子里是极度冷漠和自爱的。这会导致她今后遇事的第一时间,只会选择自保。你明白吗?” 以上只是一个婉转的说法。 说白了,迟薇认为时夏自私自利。 跟这样的人谈感情,受伤的永远只会是对方,是迟让自己。 从这一点上,时夏其实跟迟让所讨厌的迟家人没有任何不同。 本质上来说,他们都是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跟迟家人没什么两样的普通女高中生。 听完迟薇对时夏的剖析,迟让毫不意外,甚至还有些想笑。 “迟律师不愧是迟律师,才见过两面就已经能看穿她的为人。佩服佩服。” 迟薇以为他阴阳怪气的恭维是另一种赞同,但迟让随后升起车窗,靠向椅背,半阖着眼睛,语气淡淡说:“不过省省吧迟律师,你根本不懂她。” 顿了顿,他纠正了自己的说法:“你不可能懂她。” 迟薇比迟让大十一岁,在她眼里,不管是时夏还是迟让,都还只是没有长大的小孩。 小孩子不懂事,没有成熟的思想是完全可以被理解的。 她松和了神情,收起了强硬的口吻,语气带着长辈一般的宽容,“所以,你觉得你很懂她?” 车子在逐渐加大的雨势中飞驰前行。 车内后排静默片刻。 迟让缓缓睁开眼睛,浓郁的黑眸里深邃至极,“我当然懂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