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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烈的吻落下来,在时夏即将迷失的时候,他又突然放开她,手指撩起她耳边散落的发丝,低声问:“怎么这么拘谨,这不是你的地盘吗。” 时夏也不知道。 可能因为这里不是酒店、不是旅馆,在这里住了几个月,时夏已经很习惯地这个环境和生活,在她的概念里,这个属于她的地方已经可以称之为家了。 虽然她和迟让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了一个地步,他也已经见过她许多不堪和尴尬,但家这个概念对时夏来说太过特殊。 那是她心里最柔软也最容易受伤的一部分。 她不是不相信迟让,只是突然这样毫无防备地就将她最深的那一部分展露在他面前,她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还是不太习惯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外。 抿抿唇,时夏说:“我的问题,我还没……准备好。” “准备什么?”迟让不懂。 她从以前就是个容易想太多的人,现在也是。 但有时候想太多并没什么必要。 见她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迟让干脆不用她说了。 反正说再多,最后也还是要行动。 密集的吻落下来,时夏的思考能力很快便模糊掉了。 …… 夜深了,卧室里没有开灯。 轻薄的纱帘被窗外的风吹动,秋夜的风很冷,但时夏一点也不怕。 因为身后有个人正抱着她,他贴着她的体温足以让她抵御一切。 迟让似乎已经睡着了。 很神奇,四年了,时夏还是会惊叹于他在身边入眠的速度。 似乎只要靠近她,困倦就会自动将他的意识吞没,无需为入睡做任何努力,只要有她在就可以。 时夏一直担心他长期缺乏睡眠,身体会越来越吃不消,但他完全不以为意,偶尔会唔哝着在她颈间轻蹭,闷声道:你陪着我就行了。 时夏也想,陪着他。 每天。 醒来和睡去之前看见的都是他的脸,无论任何时候他都会给她最及时的反馈,这样的生活,她也想日日保留。 只是似乎还不行。 迟让在国外的学业还未完成,迟家对他们的态度也不明朗。 这几年虽然没人再来找过麻烦,但迟旸和迟薇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时夏还记忆犹新。 她不确定如果重来一次,当选择题再次出现,他们是否能做出最好的决定。 迟让总说她想的太多,时夏也知道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但正是因为不想和他分开,她才会想,不是吗? 她不是个悲观主义者,但有关迟让的,她都想让自己先做好万全的打算。 动了动身子,时夏想换个姿势面对着他,但似乎是把他吵醒了,迟让搭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额头贴着她,充满困倦的声音有些沙哑。“冷吗。” 他没有睁开眼睛,大手覆上她露在外面的肩膀轻轻揉搓,想给她取暖。 细微的几乎是下意识地举动,让时夏的心顿时暖了起来。 她轻声叫他名字:“迟让。” “嗯?” “你为什么突然回来。” “不是说想我吗。”他自然地说着,又将她抱紧一些,“我当然要来。” “嗯。”时夏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闭上眼睛感受他的温暖,也同样将他抱紧,“是很想你。” 空气安静了半晌。 感受到她变得依恋的动作,迟让清醒了一些。 他睁开眼睛,黑眸中氤氲着浓雾,“怎么了。” 时夏摇头,“没怎么。” 她没说实话。 迟让吻了吻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得让人忍不住沉溺,“很难过吗。” 时夏一顿,“难过什么?” “叶女士。” 时夏睁开眼睛,抬起下巴,定定望着他。四目相对的刹那,她突然发觉,迟让好像什么都知道。 胸腔里溢满了柔软,她说:“你好可怕。” 迟让挑眉,“为什么。”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什么都知道了。”她说。 迟让低低笑了一声,将她搂进怀里,大掌拍抚着她的后背,他坦然地接受了她的赞美,“当然。我比你想象中更了解你。” 确然。 叶兰的出现和离开带给了时夏很大的震撼。 震撼于她的变化、震撼于她的道歉、震撼于她已经到了需要做小伏低来讨好时夏的地步,竟然还没有忘记时昭。 她昨晚在车上说的那些话,让时夏终于看见了在一个母亲身上应该出现的东西。那叫什么,爱护?还是关切? 都不准确。 应该是母爱吧。 纵使时昭从头到尾没有做过一件称得上对的事情,甚至他还计划着要让叶兰和时夏一起替他背上巨额债务,但叶兰好像从来没有怪过他。 她知道时夏不可能原谅他,所以她说要带着时昭一辈子生活在S市,不到时夏面前来惹麻烦。 时昭还有七年才结束他的牢狱生涯,叶兰却已经替他打算好了今后的七十年。 时夏直到现在才有些理解,她究竟为什么要到自己面前来示弱。 原来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 “我以为她会说要跟我一起生活。”时夏说。 她真的已经想好,如果叶兰开口这么要求,她会去换一套大一点的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