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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爷爷呢?” 他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与我父亲差不多吧,现在还有六七房,有几个已经去世了。” “我虽不想用龙生龙、凤生凤的话语来贬低你,不过我觉得你对我的爱慕,也许就是像你所说,因为我让你不顺意,让你一帆风顺的人生有了挂念的苦恼,所以你此刻可以为了我不顾一切,但如果我让你顺心顺意了,你也许会发现你的爱并没有那么深刻。” 他捏着桌角,这下是真的有些生气了,粗粗地吸了几口气才平息下来,“那他们呢?他们就很深刻吗?” 茶珠瘪了瘪嘴,“我也不知道。” 房中又陷入了沉默,宁宸宸不想让彼此不愉快,他洒脱地笑了笑,走到门边拉开了房门,“我想再睡会儿。” “好,你休息吧,我也回去休息一下。” 她刚迈出房门,他又低落地笑说:“你踌躇不决,我们几个都会受伤。” 茶珠回到房中,换了衣裳想再睡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抱着柔软的被子,从床边滚到最里面,又滚出来。 她想了想自己如今的行为,对三个人都是没有主动勾引,没有拒绝好意,没有承诺未来,但他们不开心了,她又都会安抚。 她撑着头沉思,如今宁公子和陆公子住在一个屋檐下,世子时不时会来看望她,她如果对某一方太好,势必会引起另外两方的不满,她从中调和又过于辛苦。她本来也不是一个善于处理麻烦的人。 哎,她是想体会情的美好,可即使被人爱慕着,三心两意也过不了舒适的日子,她若是惜玉楼的红倌,那可以将三人都收入房中,迎来送往,左右逢源,也没谁会去责怪一个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女子不守妇道。 可她毕竟也做不出这种洒脱放荡的事来,她心里还是更愿意择一人终老,彼此恩爱两不疑。 她思绪颇多,一会儿拿定了主意,一会儿又想再看看,在床上反复地滚了很多次后终于睡着。 …… 傍晚严铮回来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前院的八盏玉灯也没人点亮。他走过前厅,发现三个门都紧闭着,乍听之下也没有人说话,他感到有些奇怪。 他走到茶珠门边,轻敲房门,“珠儿,在吗?我回来了。” 茶珠正在对镜描妆,快到去惜玉楼的时辰了,她听到门口的声音,略微有些惊讶,“我在,稍等啊。” 她打开房门,“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 “铮哥!”听到敲门声,在屋里闷着和仆人打叶子戏的宁宸宸霎时丢下了纸牌,推门便冲了出去,幸好他及时地打断了两人的话。 “你回来了!哎呀,太好啦!”他说着走了上来。 坐在房中等待茶珠出门的陆秀洵蹙了眉头,他站起来凑在门缝边往外看,他想着虽然早上闹得不愉快,但小珠出门,他便装作无事发生,依旧送她过去,不曾想她还没有出门,这边的热闹就唱起来了。 严铮觉得他有点奇怪,“好什么?” “今天我们珍宝行的掌柜送了一副象牙做的雀牌过来,我正愁找不到人玩呢,不如我们三个加上小丁……”他对着杂物间里的仆人招手,“小丁,快过来。” 宁宸宸站在茶珠与严铮中间,阻止两人对话,“我们四个打雀牌吧!” 茶珠抚着才戴上的翡翠耳坠,“我要去惜玉楼……” 他笑道:“去惜玉楼做什么?你东家说今天你放假了。” 严铮看他兴致这么高涨,左右晚上也没有事做,道:“我只逢年过节见我母亲打过雀牌,隐约知道规则,但是不太精通此道,可能会让你觉得无趣。” 茶珠说:“我也不太会。” “没事,我们番数封顶,玩小一点就是了。输一夜也不过一顿饭钱,如何?” 宁宸宸愉悦的声音和严铮未拒绝的话语传到了陆秀洵的耳中,敢情只有他一个人是多余的吗?他蓦地拉开门,“小珠,我也想玩,你可以教我吗?” 她想到早晨的事,心里有一丝愧疚,当然点头说好。 宁宸宸与陆秀洵冷冷地对视了一眼,宁宸宸忽然明白书中“勿以恶小而为之”是什么意思了,如果早晨他不说谎,如实地向珠妹诉说了铮哥交代的话,那他此刻就不用组这尴尬的牌局了。 他让小丁去准备茶水和散碎银子,对三人笑道:“去我那屋吧,亮敞。” 四人落座,趁着小丁准备的间隙,茶珠给严铮和陆秀洵讲了大概的规则,她发现铮哥好歹知道一点,陆公子是一点不会,而且他频繁地提问,于是她说话时便不自觉地看向了陆公子。 “咳咳。”严铮咳嗽了两声,抬手轻拍她的肩膀,“你刚说怎么和牌来着,我忘了。” 宁宸宸坐在茶珠的对面,他“啧”了一声,“铮哥,你刚才还说会,现在又说不会,而且你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的。” 陆秀洵坐在茶珠的左手边,严铮坐在茶珠的右手边,她被拍了一下便转向了右边,“和牌有很多种组合,万子牌,筒子牌,索子牌各三十六张,你可以……” 她讲到一半,左边又拍了拍她的手背,她茫然地转向陆公子,他温温柔柔地笑问:“什么是杠啊?” 宁宸宸白了他一眼,仰天叹气:“我的老祖宗哟,什么是杠你都不知道,四个一样的就是杠,你手里有三个一样的,我打了一个出来,你可以杠,你自己摸到也是杠,这个刚才珠妹不是已经讲过了吗?就你这个记性,你还能参加科考?还能通过秋闱?小爷我没好好读书,大概是让我朝痛失了一位状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