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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是上房的丫头或者是……”赵氏引着她问,她无端怀疑是沈绾贞的丫头。 “上房的几个丫头,老奴见过,看身形都不像,走路姿势也不对。”赵氏突然恍然大悟,“你是说背影看着像少妇?” “对,大少夫人,老奴就是这个意思,离得远,只看见一个背影,看不大清楚。”那老婆子擦擦眼屎。 “是不是看着柳条腰身,弱不禁风?”赵氏朝沈绾贞身上想,她和詹二爷夫妻不睦,听说嚷着要出家为尼,又要和离,二爷不答应,能不能是她和离不成,下了狠手,赵氏和沈绾贞私交甚密,可杀人大事,她不敢包庇。 那婆子摇摇头,很肯定地道:“腰倒是不粗,但臀部略宽。” 赵氏心里把沈绾贞排除掉,巧慧她根本就没问,因为巧慧有了身孕,一瞅便能瞅出来。 “你在好好想想,是不是红笺姑娘?”赵氏偷着问过小陈姨娘,证实芍药和丫鬟禀儿那时确实在大房,如果说臀部宽的只有红笺。 那婆子期期艾艾地的道:“老奴不敢做准,仔细回忆,看着像是。” 看再也问不出什么来,赵氏就赏了那老婆子几个酒钱,让她出去了。 思来想去,总觉得此人一定是红笺,红笺被二爷踢掉了胎儿,小产躺在屋里,可不是不能走动,就是虚弱点而已,但下个药,也还是能的。 就唤人去叫红笺。 赵氏在二房查问人,玉儿知道,她这几日心里画魂,有点怀疑主子,玉儿扶着红笺来到大房门口,看二房偏院的老婆子从大房慢腾腾出来,心知不好,随后主子就被叫进去。 丫头只让红笺一个人进去,她等在外面,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二爷的死因和主子有关,她不敢想,却不能不想,二爷出事当天,她从外面回来,看主子的绣鞋前尖湿了,头天夜里下了场小雨,外面石砖地没全干透,还有水迹,她出去时,主子躺在炕上,回来主子绣鞋却湿了,看主子脸色平静,没什么异常,她当时就没怀疑什么,过后,二爷中毒,查找凶手,玉儿想起这件事,心慌意乱。 玉儿等得心焦之时,里面出来个丫头,对着玉儿道:“大少夫人传你进去。 玉儿揣着复杂的心情进去里面,赵氏坐在上面,红笺跪在一旁,玉儿上前跪倒,叩头,“奴婢拜见少夫人。” “找你主仆过来,你大略也猜得到,二房中人都有出事当天不在场的证据,你主仆说在屋里没出去,可有人证明。” 玉儿垂头道:“奴婢证明主子没出去。” 赵氏嗤笑一声,拉长声道:“可有人看见你主子出去过,去西厢房英姨娘屋里,这怎么说?” 玉儿不敢抬头,怕抬头惊慌的眼神漏了底,仍旧低头道:“奴婢主子刚刚小产,下不了地,奴婢一直在跟前侍候,奴婢证明主子没出去。” 赵氏哼声,“好个忠心的奴婢,不信你不开口,来人。” “拿家法,把红笺拉下去拿大板子打,直打到开口招了为止。”詹夫人嘱咐,二房的小蹄子们,若抓到一点影儿,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此刻,看见这主仆,尤其是见玉儿紧张得头都不敢抬,赵氏越发断定红笺是凶手无疑。 赵氏说完,盯着红笺看,眼神轻蔑,红笺卖身契签的是死契,生死全凭主子,若受刑不过死了,只消随便一个理由,掩人耳目即可,赵氏越看越觉红笺嫌疑最大。 红笺却一动没动,脸上没有惧怕,也不开口求饶。 玉儿一下子慌了,朝上叩头不止道:“求少夫人开恩,我家主子才刚小产,禁不得板子打。” 红笺知道今儿自己这场祸事躲不掉,不招也是死路一条,白受皮rou之苦,看玉儿替她求情,直起身,开口道:“少夫人不用费事,是婢妾下的毒,婢妾没想要毒死二爷,因和英姑娘有仇,想下药毒死她,不成想二爷却喝了有毒的茶水。” 红笺知道自己求也没用,下场不会好,詹夫人不撕了她的rou都不解恨。 玉儿那厢突然道;“少夫人,不是奴婢主子干的,是奴婢,是奴婢看主子受苦,气不过才冲动下了毒药,想药死了那贱人,给主子出气。” 赵氏笑了,“好个重情义的奴才,你主仆倒不是笨人,既招了,不用我费事,我就在夫人面前替你求情,至于夫人放不放过你,看你造化。” 红笺一旁没想到玉儿替她顶罪,着急道:“少夫人,此事和玉儿无关,是婢妾做的,一人做事一人等,犯不上连累下人,那样我于心何忍?” “少夫人,真不是我家主子干的,是奴婢,我家主子小产躺在炕上,是奴婢趁没人下药,这事瞒过主子,连我家主子也不知道。” 赵氏笑道:“好,好,好一对忠仆义主。” 说吧,招呼左右,“先带下去,好生看管,待我回过夫人,再做定夺。” 赵氏总算查出凶手,可以跟婆母交差,松口气。 祝家的看着红笺和玉儿被家下媳妇婆子带下去,凑近主子跟前,道:“老奴揣测玉儿丫头不是凶手,凶手一定是红姑娘。” 赵氏顺手翻看这几日大厨房备办酒席的账目,道:“玉儿这丫头我倒佩服她的忠心,我在想一想,此事怎么回婆母。” 赵氏对红笺有点同情,红笺也够惨的,玉儿这丫头忠心可嘉,想了一会,道:“跟我去上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