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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回来了吗?”沈绾贞问。 巧珊摇摇头,声儿低了,“没有” “把院门关上吧,虚掩上,不用上门闩,反正上了门闩也挡不住王爷” “是,主子” 巧珊把一铜壶热水放在堂屋里,就走出院子里把门关上。 沈绾贞洗漱完,坐在绣墩上卸妆,绣菊铺床,埋怨道:“王爷这两日这么晚回来,害得主子等。” “王爷喜欢去哪个侧妃夫人屋里是王爷的自由,以后休提这话,让人听了,反倒说我们骄纵,不容人。” 绣菊就不说了。 沈绾贞拔下最后一支钗,顿时,乌油发如瀑般流泻,垂落腰际,“主子这一头好发”巧珊羡慕地道。 这时,听见似男子略重的脚步声,沈绾贞瞬间一喜,心头一松,赵世帧没留宿萧夫人屋里。 其实赵世帧一直在外书房,晚膳命人端到书房吃的,慢慢的气消了大半,吉祥看王爷伏案写东西,外间天道晚了,怕又像昨晚翻墙进去,就仗着胆子,提醒道:“王爷,在晚一会,中门就上锁了。” 赵世帧抬头看窗外,时辰不早了,就赶紧带着吉祥和福生回后宅,生怕晚了,沈绾贞又把他关在门外。 沈绾贞站起身,就迎了出去,赵世帧看见沈绾贞刹那,又想起沈绾贞俏生生立在白雪地里,与平王二人,笑得璀璨,微微一皱眉。 沈绾贞看见赵世帧皱着眉头,黑着脸也不说话,径直往里走,看他心里不痛快,也不多说。 吩咐丫鬟打热水,亲自拧着条热巾,给赵世帧擦脸,夫妻进西暖阁安置,沈绾贞亲自侍候赵世帧宽衣,往常她侍候他,他都笑脸看她,动手动脚,在她腰间捏上一把,今儿赵世帧反常地阴脸,也不言语,周身都很冷硬,没一丝热乎气。 沈绾贞并不知道他为何生气,他生气就不说话,误以为赵世帧为萧夫人的病情担忧,他要是不愿回上房,她强留也没什么意思,于是道:“王爷若是不愿意留在我屋里,可以去别的屋里”她这句话,漏掉了姬妾这刺耳的字眼。 赵世帧看她侍候殷勤,气差不多消了,可一听她的话,又有几分生气,沉脸道:“怎么,讨厌我,想撵我走?” 沈绾贞刚替他脱掉外衣,听他板脸说的话,不像是玩笑,气上来,脱口道:“是你自己想走,我又没拦着你,犯不上给我脸色看。” 说吧,赌气也不管他,自己先爬上炕,脸朝里,裹上被子,也不理他。 赵世帧吹熄灯,也上炕,平躺着,听沈绾贞那厢也没动静,背对着他,显然是生气了。 赵世帧过了一会,侧过身,伸出手,就想搂住她,看沈绾贞被子裹得紧紧的,手伸出去,将要碰到她裹着被子的肩头,又收了回来,如此,两次,又把手收回来。 沈绾贞脸朝里,也没睡,往常她使个小性,他都主动哄她,可今晚他连理她都不理,越想越委屈,也不说话,赵世帧以为她睡着了。 沈绾贞天亮醒来,旁边床榻已空,赵世帧早走了。 沈绾贞用过早膳,就进宫,给太后请安,刚到慈宁宫宫门,就见几个年老的太医从里面出来,似乎在谈论什么,沈绾贞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想是太后生病了,忙忙地进去。 刚上了寝殿的台阶,崔长海从正殿出来,崔长海忙快走两步,行礼,“奴才参见王妃” 沈绾贞点了下头,问:“我看宫里有太医出入,是太后病了吗?” 崔长海立马面带愁云,咳了一声,“太后入冬后着了风寒,皇上命太医为太后诊治,整日出出入入的不少太医,太后喝了药,睡了有一会了。” 沈绾贞担忧地问:“太后不是身子骨一直挺硬朗,怎么说病就病了?” 崔长海重重叹口气,“那是表面上的,太后性子刚强,又有了春秋,病就不容易好。” 沈绾贞进去太后寝宫时,原以为太后睡着,轻手轻脚,不敢弄出一点声响,她刚走到外间殿上,里面就传出太后虚弱的声儿,“是安王妃吗?” 沈绾贞忙答应一声,疾走两步,门口宫女打起帘子,沈绾贞进门看太后已由一个宫女扶着头部抬高些,忙走过去帮忙,让太后舒服点。 郭太后露出一丝微笑,“儿媳,你怎么来了” 沈绾贞此刻方顾上跪地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哀家不是说过,没外人不用多礼。” “儿臣上次来时,母后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不碍事,年岁大了,头疼脑热的是家常便饭。” 沈绾贞接过宫女手上端着一碗粥,坐在炕沿边,小口地喂太后吃,郭太后吃了两口,就阖上眼,意思是不吃了。 ☆、第一百五十一回 赵世帧听说太后身子有恙,急忙赶到慈宁宫,进门时,沈绾贞正用热巾给太后擦手脸,听见宫女很轻的声儿说安王来了,一转头,赵世帧已出现在门口,看见她有点意外,就忙奔至榻前。 “母后怎么样了?” 沈绾贞站起身,退过一旁,福了福身,轻声道:“母后刚吃过药” 郭太后看见儿子,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虚弱的道:“母后没事,都是他们邪乎,像是哀家得了重病似的。” 沈绾贞又拧了热巾,递给赵世帧,赵世帧亲自给母亲擦脸,擦得很仔细,连耳根后,颈项都小心地擦拭,大手虽然有点笨拙,动作很轻柔,太后阖眼,自儿子进门,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