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被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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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商业性质的宴席上,家长里短的谈论亦不能免俗。 姜阿姨特地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向父亲打趣道:“不知道愿愿以后会便宜哪家的小子?我家清渠也不错的呀,老祁你看着他长大的。” 众人听到这样的打趣,会心一笑,你一言我一样推销起自己的儿子女儿来。 开了这种头,我彻底窘迫,侧头假装欣赏包厢内的装饰,一不小心对上纪随流黑黢黢的眼睛,在无人注意处,他唇角轻蔑挑起,嘲讽意味不言而喻。 神经病,老是冲我阴阳怪气做什么?又不是我想跟容清渠谈恋爱的。 容清渠是姜阿姨的独子,人出落得很优秀,长相随母,身型随父,我小时候跟他见过几面,一张清秀的娃娃脸,在小孩子中间因为个子长得高远远看过去很明显,后面听说上初中开始就去美国留学了,倒是一别很多年没有再碰见,偶尔会听父亲提起在美国得了什么奖,年纪轻轻就拿到了硕士双学位。 “她还小呢,未来的缘分不好说,我们家不是很看重这些,只要是愿愿喜欢的,人踏实肯上进就行。”哥哥同样炙手可热,父亲应对过很多这样的场面,摇晃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客气道。 我低头,盯着圆台面底下垫着的桌布垂坠下来的精巧流苏,手指缠来缠去作害羞状,这种时候不说话总归不会出错,只期盼让人无所适从的场面赶紧过去。 热菜盛放在朱红雕花的托盘中依次被侍者端了上来,我听见一阵鸣玉般的嗓音响起,在这热闹气氛中如同清醒的冰雪:“叔叔阿姨们尝尝菜肴吧,听说这里的主厨前阵子研发的几道菜拿了法国那边的奖项,今天还是头回正式推出。” 纪随流出声,话题转移过去,祁纪两家牵头的项目,他自然也算东道主,既然发话,大家多少卖个面子,于是一番互相推诿纷纷品尝起了菜肴。 我不着痕迹松了口气,对纪随流的厌恶在这个时候真情实感地削弱了几分。 就算父亲一心护着我,这如同七大姑八大姨一般你一句我一句的做媒景象也够呛喝一壶。又要言语得体不损人家面子,又要起到委婉拒绝的目的,话在脑海里反复构想,再吐到舌尖转弯斟酌,真是分神费力。 我看着距离最近的花雕石斑颇有兴味,雪白鱼rou亭亭玉立在金黄的汤汁上,如同一片片莹润无暇的新鲜莲瓣,再搭配醇厚馥郁的浓香,引得人食指大动。 正当我伸出筷子打算夹点鱼rou尝尝,没想到另一双筷子同一时间伸出,误打误撞与我触碰在一起,左手边哥哥愣了下,随即收回手。 石斑是他最喜欢吃的鱼,我跟他天长日久地在一处,饮食习惯逐渐趋同,两旁的新式菜肴视若无睹,见到这盘反而觉得亲切。 哥哥眸光闪动,瞟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跟我想到一处去了。 这么多生人在场,本就要做出一派和睦,我夹了两片鱼rou放到他碗里:“哥哥,你喜欢吃的,尝尝。” 哥哥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喉结滚动还没张口,不远处秦叔叔又开始恭维父亲:“你们这两兄妹感情可真好,不像我家那两个小子,每次见到都要拌嘴。” 秦叔叔就是秦照的父亲,秦照的大哥秦耀是个事业心很重的工作狂,看不惯他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性格,见到秦照到处乱玩,即使我们在场也要毫不留情地斥责他一番。圈子里除了我谁敢不给秦照面子,他向来都是一呼百应的。 也就是秦耀一物降一物。 每次看到秦照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我都觉得分外好笑。 说起一物降一物,谁还不是呢? 曾经的我做错事,哥哥拉下脸比父亲拉下脸都管用,我会立刻开始撒娇认错。 今天总是会想到不少跟哥哥有关的事情。 我正自顾自出神,没注意到纪随流敬过来的酒,手臂蹭了他一下,一个没拿稳,鲜红的酒液倒在大腿上,瞬间就把浅色的连衣裙浸透了。 我下意识发出惊呼声。 皮肤接触到冰凉酒液时,令人不适的黏腻感立刻传递给脑海,双腿上大片轻薄布料都被染上了颜色,变成一团古怪暗淡、老气横生的浑浊。 十分钟前我还觉得纪随流有点进步了,十分钟后一顿当头棒喝。 这个人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怀恨在心故意的? 哥哥反应比我快,迅速拿起放在餐桌上的干燥毛巾盖住了我的大腿。 报废了一条限量款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纪随流居然让我当中难堪。 “愿愿这是怎么了?哎呀随流你真不小心!” 姜阿姨略带夸张的强调在此时格外撩火。 我拧着眉毛一下子站起来,几乎不顾场合立时就想发作,哥哥宽大的手掌握住我的手腕,制止我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 对上纪随流歉意又无辜的眼睛,还有和父亲并肩坐在一起表情有点担忧的纪叔叔,我深吸一口气,控制面部表情挤出大度的笑容:“没关系的随流,都是小事,我去洗手间擦拭一下,各位叔叔阿姨先吃。” 小纪即将梅开二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