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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夜姬!” “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川刀自厉声喝问道。 出人意料,这个时候为他解围的居然是卖药郎这个不知因为怎样的因缘来到这里的家伙。 只见他轻轻拍手,把众人的视线引回到自己身上,他玩味的说道:“各位达人请不要心急,辉夜姬身上的咒是最后才要斩除的主菜,在此之前,各位身上的故事,还请与小人一叙。” 小川刀自眸色暗沉。 有人忽然发现,狂笑中的风井忽然不笑了,这个女人以惊人的豪爽与肺活量和许多男人打成一片,掌控自己的船与海外而来的诸多客人达成交易,在这座女人皆为附属品与玩具的城市,她能以这么一副残破的身体坐到如此高位,足以见得她的手……并不怎么干净。 但是这也无所谓了,在发生那件事后,风井早之从不觉得自己会寿终正寝,不得好死反而是她所求的,不过比起被不知哪里来的混蛋一枪弄死,在死前拖着自己怎么都放不了手的家伙同归于尽才是她这么多年来秉持的生存之道! 除此以外,她没什么好隐瞒的! 因此当卖药郎的请求传达出来之后,风井早之狂乱的头脑忽然宁静下来,她停止大笑,丢出手里的酒碟,冷静而漠然的扫过在场的这些人,眸子中没有倒映出任何一个身影。 “卖药的,你想听故事?” “我这里有一个故事,就是不知你敢不敢听完!” 卖药郎对主动讲述自己的“真”的人颇有好感,前提是对方不要诉说谎言,那会是多余的麻烦。 就在风井早之张口之前,他旁边的梦鸠深深吸了口气,斜眼看他。 “辉夜姬请你过来的?” 卖药郎神色不变,点点川雄龙之介的方向补充道:“还有这位大人。” 梦鸠的表情立刻变得难以言喻。 “难道这里的所有人都被物怪附身了?” 卖药郎含蓄的提醒道:“这个嘛……小人就不清楚了。” 梦鸠脸色难看的盯紧他,“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卖药郎幽幽道:“人心多变,混迹人类之中多年的神鸟,难道还不清楚吗?物怪是人和妖不应有的结合,妖怪和人类绝对无法互相理解,若要勉强接近,最后也只是把两半形状不同的镜子硬是粘合到一起……连原本的漂亮之处也会跟着变得丑陋,拼死挣扎的惨状就像那位大人,最终还是要斩除的。”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梦鸠想,应该并不是错觉,卖药郎在斩除二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这是——提醒? “你好像一直在试图向我释放善意,为什么?”这是梦鸠一直不解的地方,按理说自己是妖怪,手持退魔剑的卖药郎本不该如此随和的与自己交谈,但不管是这一次,还是之前那次,对方都似乎没有冲自己生出歹意? 卖药郎仿佛听出他心中的疑问,只是用笔锋画出来的嘴角居然自然而然的上翘出一个代表笑的弧度。 “妖怪诞生了人心,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在它还干净的没有变成咒怨之前,小人想多看两眼。” 梦鸠反问:“就像是欣赏自然风景那样?” 卖药郎轻笑出声,“大人您太小看自己了,漫长的岁月中,奇迹的光辉是怎么样也看不够的,所以在斩除的时候,小人也希望那景色美丽的一如既往……” 梦鸠:“……” 在他们交流的期间,屋子里的数人已经做不到正常的思考,风井早之的声音冷厉的充斥在每一处角落,若这不是诅咒,还是有什么才是诅咒? 卖药郎见状,低低提醒道:“还是暂歇这个话题吧,风井大人的人生也是不容错过的精彩。” 梦鸠看眼面容割裂成两半的女子,又看看沉默不语的川雄龙之介,他吐槽道:“这不是精彩,这是面目全非!” “呵呵呵,有道理有道理。”卖药郎宠溺的语气弄得梦鸠脸色一直不是很好,不过也不需要担心他此时去做什么,因为有一颗尊重弱者的心的妖怪,绝不会在一个人讲述自己不堪的人生时,鲁莽的发言打断。 他是个好妖怪。 这点儿卖药郎,还是辉夜姬一直知晓。 风井早之矛盾又盲目的陷入自己的世界当中,并没有余力去关注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她在自己的世界中畅游,感受苦痛,然后用语言把这股绝望传达出来。 所以在梦鸠不去理会卖药郎后,第一时间听见她那沙哑的有些中性的声线正在以怎样的姿态折磨着自己的嗓子。 就好像咬碎了玻璃钢刀,然后把碎片吞了下去,刀刃把喉管搅烂的血rou模糊,玻璃把嘴唇舌头割裂出道道伤痕。 她的故事充斥着惨烈,与无穷无尽的烈火。 梦鸠扫空多余的思绪,开始沉静的听起她的故事。 这一切,从一段两小无猜的感情开始。 风井早之曾是川雄龙之介的未婚妻。 风井家在数年之前和川雄家门户相当,两户人家的孩子自然而然的结了亲。 在那个年代,没有比两小无猜的感情更为真挚的了。 风井早之是那么希望嫁给龙之介,川雄龙之介又是多么希望能娶她为妻,在少年豆蔻,情窦初开的那个年纪就已经展示出来。 这一天。 因为年纪越来越大已经不能和小孩子一样手牵手跑到院子里任何一个角落处玩耍的两人,保持着每日一封书信的习惯交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