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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到了南阳以来,萧西棠不喜许林在自己面前晃悠,他便识趣地没有留在南阳官驿。 要许林说,这南阳官驿,如何比得了郡守准备的别院舒坦? 仗着萧西棠看不见,许林每日便是参加一场又一场的宴饮,昨夜更是饮酒至黎明,直到天边泛白之际才在舞姬陪伴中睡下。 今日,他是被永宁侯手下亲卫闯进门,直接从床榻上捆了带来此处。他一开始还在叫嚣,永宁侯护卫听得烦了,抓了块破布堵了他的嘴,在门前才拿了出来。 此刻在萧西棠面前,许林脑子发蒙,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他歪歪扭扭地站着,连向萧西棠行礼都忘了,黑甲护卫冷哼一声,一脚踹在他膝盖,许林便毫无防备地跪了下去。 “你——”他羞恼地转过头,正要发怒,忽地想起这是在萧西棠面前,动手的黑甲护卫是他的亲卫,轻易不能得罪。 想到此节,他又强行收起脸上怒意,回过头对着萧西棠露出一个很是谄媚的笑。只是脸上神情转变太快,看上去就很是滑稽。 永宁侯萧西棠坐在主位,近乎漠然地看着一身脂粉香的许林,北军之中,如今竟然混进这样一个废物,还当上了校尉。 “侯爷,您这是作甚?”许林讨好地对萧西棠笑着。 永宁侯萧西棠是他得罪不得的人物,纵使许林此时一肚子怨气,也不敢表露分毫。 萧西棠将那张血书扔在他面前,冷然道:“今日有数十南阳百姓,联名血书,当街喊冤。” 什么?! 许林听了这话,当即出了一身冷汗,他对自己近日做了什么还是心中有数的,但他料定了那些南阳百姓身份低微,绝不敢做什么。 此时听了萧西棠的话,许林只觉满心恼怒,那些贱民,他们怎么敢?! 他低头瞧了一眼地上那封血书,抬头道:“侯爷,你可不能听信这些贱民胡言,我……我……是被污蔑的,那些贱民污蔑我!” 只是他支支吾吾,急出满头大汗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若非真有其事,这些南阳百姓,有什么理由要陷害他? “本侯已遣人查过,血书所言不假。”萧西棠自高而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许林,语气平淡,却叫人平白觉出一股寒意,“许校尉好大的威风。” 事情来由并不算复杂,许林这个草包行事也未曾遮掩什么,前后不过两个时辰,来龙去脉便由永宁侯府护卫呈奉在萧西棠案前。 “侯爷……”许林面色惨白,哑口无言。 蠢货。 见他连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萧西棠没兴趣在这样一个废物身上浪费自己的时间,冷声吩咐道:“将他压下去,锁了经脉,杖七十,日后带回京都,在御前再行问罪。与他一同为恶者,杖五十。以许林为首,枷三日,游街示众。” 锁了经脉行刑,整整七十杖,打完自己怕是要没了半条命! 许林以为,自己是景帝下令护送萧西棠的,他怎么也该留点儿情面,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留情,甚至还要将自己等人游街示众! 许林脸色大变,色厉内荏道:“永宁侯,我乃堂堂北军校尉,论理该听陛下号令,如何轮得到你随意处置!” “拖下去。”萧西棠淡淡道,全然没将许林放在眼中。 黑甲护卫听令,上前提起许林,他奋力挣扎,很是狼狈:“萧西棠你敢!我meimei侍奉御前,你若是敢动我……” 萧西棠抬手,一道灵力闪过,许林便被击飞出几尺外,死狗一样躺在地面。 他喘着粗气,眼中带着刻骨的怨毒。 “侯爷。”中年护卫走入房中,抬步跨过许林,径自在萧西棠面前躬身,“人已经带到门外。” “带进来。” 商宁踏入房门时,耳边正响起许林的叫嚣:“萧西棠,走着瞧,等回了京都,我定要在御前告你一状,便你是永宁侯,也无权处置北军校尉!” 这个人,就是许林? 她偷偷瞧了许林一眼,只见他狼狈地倒在地上,双手被缚,口中还不停叫嚣着什么。 中年护卫冷漠地看向许林,眼中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真是不知死活。 萧西棠似是不耐,他抬手一指,隔空点在许林丹田。 下一刻,许林便惨叫着在地上翻滚,惊得商宁眼皮一跳,她能看出,永宁侯这一指直接毁了许林的丹田。 她抬眼,对上萧西棠冷漠的眼神,心中不由一跳。 这个人,很可怕。 商宁听说过不少关于萧西棠的传闻,心中其实对这位景朝的大英雄也有几分憧憬。只是见了面,她才发现,这位永宁侯和传闻中,和她想象中,都全然不同。 萧西棠的容貌,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好,只是任何人站在他面前,与他对视,都会为他一身气势所慑,而忽略那张出色的脸。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可他那双眼,实在太冷了些。 目光不过交错短短一瞬,萧西棠便收回了眼神。 黑甲护卫将毫无反抗能力的许林拖了下去,他哀嚎着,涕泗横流。对于踏入仙途的修士来说,最惨痛的事莫过于废掉他的修为,叫他从云端跌入泥淖。 “这封血书,便是出自你的手笔。”萧西棠坐在主位,徐徐说道。 商宁抬头看着他,这位永宁侯,同她想象之中,实在是不太一样的。 --